洛烨听了柳莺璃的话,她的话虽简便,却也句句在理。不论如何,宫里出了人命,并且是在第五个生命逝去之时自己方才知道,如此,便不能不管。
“此事交待与你还需朕思虑,你一个未出阁且出身高贵的郡主岂可与两个男子办案。”洛烨微皱眉,他也很想把案子查清,可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侄女无才无德,如此将一桩连环命案交于她之手传出去,皇家的脸面何存。
“皇帝舅舅,莺璃知道,皇帝舅舅定是因着莺璃无德无才,不能将此事交与莺璃。”柳莺璃心中惆怅,纵然她并不想解释,可如今为了查出那个倒在自己面前的姑娘的死因,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是莺璃自失去记忆后便开始遍读书籍,莺璃不会给案子添乱的,皇帝舅舅让莺璃看着他们办案。”
最终洛烨还是拗不过柳莺璃,便由着她去了。看着三人离开后,洛烨叹了口气,自己的侄女变了,变得沉稳了,可是,她不是本就命该如此吗,沉稳内敛,洛烨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渐渐陷入了沉思。
从御书房里出来,掌事姑姑的脚已经软的要摔倒了。柳莺璃轻轻扶了一下她,待她站直,自己便又像没事人一样低头沉思。这样不经意的一幕恰巧落在了上官奕的眼里,他很庆幸第一天上任就能让他遇见柳莺璃,今日太医院的太医们不知怎的,听到了是去秀园便都借口推辞了。曾经柳莺璃的名儿可是传遍了京城,“生女当生顾晚晴,娶妻当娶顾家女,柳家女,本才女,何故无德又无才。”可他今日之见,这郡主分明是个可人儿,虽然仍如小女孩一般见着尸体的激动和手足无措,可还是能如太医一样把脉,还懂一些其他非本国的医术。上官奕看着柳莺璃,她连在沉思的样子都是那样动人,夕阳照在她的身上,他的心开始了莫名的悸动。
上官奕向柳莺璃作揖:“郡主,今日天色似乎也不早了,明日等大理寺卿入宫再前往秀园吧。”
上官奕看着柳莺璃,她楞了一下,说:“也好,只是秀园里的五具尸体可要好好的保护,尸体是值得令人尊敬的,无论她生前的地位如何,她都有安静逝去的权利,姑姑可记得?”掌事姑姑点了点头,柳莺璃继续道,“如今尚不知五位姑娘的死因,务必保护好五位姑娘的遗体,一夜分两半夜,各派两个人守夜,可清楚?”
柳莺璃将方才洛烨给她的令牌交给踏雪,让她去调动侍卫到秀园,便与他们分开了,柳莺璃独自一人走在回烟雨阁的路上,正想着秀女案一事,往常在电视里看港剧的警匪片看多了,也让她有了一定的断案思维,只是如今尚未检查五具尸体,也不能妄下判断。
正想着,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用抬头柳莺璃便知道是谁了,“莺璃,我找你好几日了,这几日你都在烟雨阁内,我亦进不得去,方才听宫人讲起方知你去了御书房,你可是犯了错让父皇罚了去?”
柳莺璃微微福身:“莺璃见过五皇子,五皇子多虑了。”洛辰煜轻扶起柳莺璃,她见此借势躲过了,洛辰煜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一抹忧伤:“莺璃,你我之间本就没有这些礼节,如此我的心更痛了。”柳莺璃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子,若不是自己这颗心在那车祸之前已经死去,恐怕也会被他的真情感动。
“五皇子,放过莺璃吧。莺璃重生了,过去的自己也随着记忆死去了,五皇子又何苦如此。”柳莺璃回过头,不让自己与洛辰煜有眼神接触,她怕她再看着他便不能这般狠心的拒绝了。
“今日我来不是要说什么,该说的那日我已经说了,明日我会率军征讨北疆,我一定要在父皇的寿辰之时立下大功娶你为妻,今日我来是与你辞别的,这深宫之中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柳莺璃震惊的看着洛辰煜:“你要去打仗?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身为皇室子弟,怎么可以?”
洛辰煜握住了柳莺璃的手,这一次,她没有挣扎,是不是她已经开始接受自己了:“正因为我是皇室,才应该带着士兵冲锋陷阵。小莺璃,等我回来,这一次我不会再负你了,好吗?”柳莺璃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能麻木的点了点头,麻木地看着洛辰煜满脸幸福的笑容。是啊,她生活在平安的年代,怎么会懂得乱世的男子保家卫国的气概呢……她不记得是怎么回的烟雨阁,待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舒服的软塌上了。
用过晚膳后,柳莺璃在软塌上细想明日应当如何处理那个案件,“小姐,若是累了就到床上歇着吧。”,睁开眼便瞧着踏雪了,她轻笑说不累,在想事情。
“小姐,今日在秀园,为何不直接惩治那四位小主,为何还要送礼给她们呢?如此,不是太长他人志气了。”踏雪不解地问。
“踏雪,那我问你,倘若我直接惩治她们,她们会落得什么下场?”
“大言不惭,出言侮辱郡主,应当杖责三十。”莺璃接着说,“若是我直接惩治了她们,她们就只是会受到杖责,而我就会被人称刁蛮无礼,往后需要我杖责的人将不计其数。正如今日,她们本该接受惩罚,可她们不但没有,我还给了她们赏赐,当然,这是在其他人没有的情况下。所以,你猜猜她们会是怎样的下场?”踏雪茫然的摇摇头,“首先会有秀女去巴结,结局免不了会被孤立的。皇宫里多的是女人,女人多了就会有尔虞我诈,深宫之中,别人的剑才是最锋利的,踏雪,记住,深宫之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必以十倍偿还。”柳莺璃知道如今她的眼里一定尽是凶狠,只是这里不是现代,她也不是叶韵莹,这里只有女人的斗争,她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第二日,柳莺璃很早便行了,也可以说她并没有怎么休息,今日是第一次接触案件,她还是紧张的手心冒汗。而一大早,洛辰清也来找她玩了,可是命案一事决不能透露半分,她只好和洛辰清说,要去秀园学习琴技,便和踏雪赶紧溜出了烟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