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的鸣笛声
“砰——”好痛,血腥味也越来越重了,是要死了吗?
“韵莹,韵莹,别睡,睁开眼睛看看我。叫救护车——救护车——”为什么他叫的这么歇斯底里。为什么我从他的眼里看到的,是绝望。意识逐渐涣散,眼前英俊的面孔逐渐模糊,脸颊似乎传来了一阵冰凉,但是,今生难道到头了吗?
阳光那样的和煦,照耀在窗前,那样懒洋洋的,微风吹拂在脸庞,凉凉的,很舒服。窗前的女孩一头秀发仅用一条素色的丝带轻轻挽起,微风拂过她脸庞时都变的轻柔,肤如凝脂,眼如丹凤,唇似含珠。莫说是男人了,就连清风都不忍心吹得更重些。虽是稚气未退的容貌,目光却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些许成熟,双眸垂下,硬生生地隔绝了自己与外界的联系。即使脸色苍白却也不妨碍她的美丽,不带脂粉的她,更显清秀。
回想起三天前,一切仿佛一场奇梦。当自己醒来的时候,原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但从不相信前世今生的她在那一刻相信了命运。看着周围忙碌的人都称呼自己小姐,床榻上年轻的妇人竟是自己的母亲。她知道一切是真的,指甲掐进肉里的痛楚骗不了人,妇人眼里的慈爱也是真心的。
妇人和她说,她叫柳莺璃,是国公府的二小姐,父亲和哥哥是王朝里的将军。
妇人说,忘了不要紧,活着就好。
其实,她没忘,她只是寄宿于这个身体的一抹孤魂,而如今,过去的十八年于现在只是梦一场。梦醒了,叶韵莹就死了,死于车祸,活过来的是现在的柳莺璃,活在了一个自己过去十八年从未听说过的时代。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呀?嫣儿给你找个大夫瞧瞧。”她的贴身丫鬟有两个,一个是嫣儿,一个是踏雪。
“不必。不过是日日关在房中,有些烦闷,想吹吹风罢了。”她淡淡地笑着,美的出尘。
“小姐,您的病还未痊愈,大夫说万万要好好调理。如今正是换季时期,这风过寒,若是小姐烦闷,踏雪和你讲故事可好?”踏雪将糕点呈上来,听见她们在说话,便插了话。
讲故事?当她还是三岁小孩吗?这三天没少听她们讲故事,来来去去都是那些前朝女子的忠贞爱情故事,她着实是不太感兴趣。她淡淡笑着,轻轻摇头。
两个丫头都觉得自家小姐自从受伤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变得不怎么爱说话,却只是淡淡的笑着。虽然失了记忆,但是对于以前的事情也不好奇,只字不提,这样,也好。
有下人急匆匆地跑来说,将军回来了,传小姐去书房,有要事商议。
正当柳莺璃走近书房,便听见了父亲一声怒吼:“欺人太甚了,他皇家把我柳家当成什么了,他做出这等事情居然还让我的女儿入宫,他想都不要想,我就是拼了我柳家拼了我的性命也要护我女儿周全。”屋外静静地躺着一本像请帖一样的本子,柳莺璃捡起翻开,发现上面赫然写着她的名字,而且,这是一本秀女花名册。
“好了好了,璃儿一会就过来了,你当心被她听到了。”柳夫人焦急地挽着手中的丝帕。
“爹,娘。”看见柳莺璃进来,两人也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柳玄元眼里还是有掩藏不住的怒火,只是看着莺璃时,渐渐温柔。当他们看到莺璃手上拿着刚刚扔出去的花名册时,柳玄元身体震了一震,只能怪自己如此大意。只是他一介武官,不惧生死,独独疼爱他这唯一的小女儿,她是他的软肋。
“璃儿,若是不想去,就不去了,我柳家也不需要靠女婿来光耀门楣,”柳玄元温柔的对女儿说着,“今日爹找你来就是想与你说,爹和礼部说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今年的选秀就不能去了。从今日起你就尽量少出门,别……”
“不就是选秀吗,我去。”听到这句话,两人竟惊的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对视了一眼,洛雨烟说,“璃儿,若是不愿…。”
“爹娘,真的可以不愿吗。躲得过一年,躲不过第二年,逃秀女的结果是诛九族。我不愿你们受伤害。”柳玄元看着自己女儿,此刻他只恨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柳莺璃笑笑说,“至多我表现的差点,到时没人要我,就可以被遣送出宫了。爹,你不用帮我张罗了,女儿一定会好好的保护自己,保护国公府。”
她从史书里看过,历朝历代的官家小姐都是要进宫选秀的,曾经有过一个官家小姐因为有心上人而逃避选秀选择私奔,皇上一怒之下将她全家都诛杀了,拒绝天子的恩宠,天家颜面不保,又岂会让丢了他们颜面的人幸福地活在世上,让世人耻笑。既然柳莺璃借了一副驱壳让她能继续生存下去,那她就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家人。
母亲轻轻拥着她,说,我的女儿,你是金枝玉叶,怎么老天爷偏偏要你受这么多委屈。
她本来早就该死了,若不是柳家女儿的身躯。所以她是她的恩人,那么她的父母就是她的父母。
那从今日起,她不会让洛雨烟的女儿再受委屈。
哪怕是一点点,她都不会让她受。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只要去了皇宫,就能找到能人异士,那就能找到柳莺璃,她或许就能回到她原来的世界,就算是死,她也要把这幅身子还给别人。
有个下人来和母亲低语了几句,母亲便让她回去了,而且自己也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她也不好奇,只是离开了书房之后才发现,府中的下人通通不知去向,路痴的她只能自己摸索着回房。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前厅。好像隐约听到前厅有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