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帝都……
是夜,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惊破了帝都街道的寂静。
天色将明未明的时候,正是诸位朝臣上朝之时,一人一骑,直冲宫门大殿。
皇宫门前,禁军侍卫横枪一拦,喝到“宫门重地,不可放肆!”
来人紧紧勒马,朝着禁军侍卫丢下一黄色令牌,上面依稀可见“巡”字。
禁军侍卫接过令牌,反复一看,顿时双手抱拳,朝此人行礼,“原来是巡抚大人!”
“开门,我有要事禀告陛下!”
“是!”
“等一下!”
禁军侍卫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你是何人,竟然敢阻挠本大人?”
“拦的就是你!”
“嚓”
一声枪响,万枪如林,把宫门拦成铁壁深渊,隐在暗处的人,满意的退去。
“拦我?”雾气里那人骑在马上仰首一笑,唇角笑意讥诮,随即朝着宫门外打马而过,禁军侍卫恢复原装,殊不知,那人的目标,竟然是宫门外的朝鼓。
众禁军侍卫稍微松了一口气,为来人的掉头而放下心。
那人突然闪电般出手,敲响了宫门外的朝鼓,带着一丝内力,沉厚的鼓声击破重重黑云,击开天边尽头的那一抹曙光。
隆隆鼓声惊动了大半个京城,这面鼓是燕王登基之时设在宫门之外,供身负奇冤的朝臣百姓叩阍而用,以示民事如天,天下至公。
随着时光的流逝,这鼓却一次都没有响过,所以,渐渐地,这鼓渐渐也便成了摆设,成为了帝都人的口中鼓,如今一朝巨响,震动帝都。
巨大的朝鼓之下,一人身穿紫红色长袍,头发高高挽起,露出的碎发,跟因打斗而破的衣袍,无不显示这一路的艰辛,而那人无视楞在原地的禁军侍卫,嘴边一抹得逞的笑容,正奋力击鼓,衣袖飞舞,并不强壮的臂膀,却把鼓,敲的震天响。
殿上的夏腹端坐在龙椅之上,眯眼听着日日如此的东西,突然之间,宫外鼓声阵阵的传了出来,一声比一声猛,一声比一声急。
殿下众朝臣也是摸不着头脑,毕竟,这鼓自从设立,今个,还是第一次响。
“传!”
“传击鼓人前来觐见……”
阳光终于突破了云层,宫门依次打开,当朝第一次接见击鼓之人,夏勤跟内在朝臣,都在等着这击鼓之人。
日光如利剑掠过千层玉阶,汉白石广场如浮在云端,一片淡白雾霭里,有人紫红长衣,昂然而来。
那人一路行来,披一身朝霞雾气,飒然惊风,全然不顾在场大臣的惊愕与窃窃私语。
“臣,南海巡抚陆离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已恢复正常。
“一月前,有人来报,南海巡抚陆离在途径漳州时,身染重疾,不治而亡,朕也早就安抚好了你的家眷,如今你击鼓而来,想必其中必有隐情,你且娓娓道来,朕定替你做主!”
“微臣谢陛下隆恩!”
“微臣的确是在漳州遇难的,但是原因,却不是身染重疾,而且,微臣发现了漳州的秘密!”
“微臣在漳州巡查之时,发现漳州的城外的一处荒山上,有异动,于是微臣派人查看,却发现了一大秘密。”
殿下众臣心思百转千回,已了解到此时必然跟漳州城府,脱不了干系,漳州城府大人乃王皇后的哥哥,王皇后的胞弟被大将军林峰斩了才几天,这哥哥又被人御前告了,想来王氏一系这次又要惹出事端了。
“哦~什么秘密!”
“是金矿,漳州城府大人发现了金矿,却没有上报朝廷,自行开采,被微臣察觉,重金收买不成,便派杀手前来刺杀,微臣九死一生,来到宫门,却被禁军所挡,无奈这才击鼓鸣冤,望陛下治臣之罪!”
一段话说出,朝堂之处,前所未有的静寂,大臣们有人欢喜有人愁,而夏勤,砸了手中出自官窑精品之精品的杯子。
国库空虚,这早已经是燕国众臣的心照不宣的事情,为了抵御梁国的千万大军,皇宫内在已经节俭内需,众臣的俸禄也一减再减,而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夏腹心中的怒火,跟朝堂上下,所有大臣的怒火,全部都指向了王氏一族。
夏腹眸子微光乍现,眼底飘过一丝阴云,面色已然不好,一瞬间的气势,就使满朝大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起来。
“什么?击鼓之人是陆离?”
当今王皇后也摔了一只杯子,只不过不同的是,夏腹是因为怒气,而王皇后,是因为害怕。
“奴才交代禁军侍卫挡着的,却没有想到陆离竟然会击鼓,那鼓从陛下登基从来没有响过,所以,奴才也忽略了。”底下所跪之人,乃是一禁军侍卫小首领,也是,在宫门处阻拦陆离进宫之人。
“废物,要你何用!”
“娘娘饶命!”
王皇后摆摆手,之后,两位禁军侍卫就进来,拖走了这个人,何去何从,已由不得他。
“啪!”
夏腹又丢下一本奏折。
底下朝臣都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不敢挑衅这天子之怒。
“这是朕昨日收到的奏折,漳州城府大人跟朕要银子的奏折!”
“来人!将漳州城府大人押过来,如果事情属实,按照律法,依法处置,绝不姑息!”
底下人领命离去,皇家御林军亲自拿人,已经表明了夏勤的态度。
“南方巡抚大人陆离,亲查民情,为朝立下重功,朕会赏你,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臣,想辞去巡抚一职,在京陪伴父母妻儿!”
夏勤满意的眸光转过来,陆离心中暗暗叹息。
“那朕便赐你尚书一职,在京中为朕排忧解难!”
“臣,谢陛下隆恩!”
陆离俯首谢夏腹的赏赐,只是,俯下去的那一刹那,眼中精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