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山山脚下五十余里有一座都邑,邑内住着五十多户人家,约有两百余人。
这天正值每年一度的集会,都邑的老百姓大大小小都出来赶集会。集会上唱戏的,杂耍的,套环的,吃饮的,说书的,各种玩意儿琳琅满目,热闹非凡。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忽然,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从人群中跑出。小男孩身后紧跟着追出一个稍大点儿的男孩,只听得这个追逐的男孩口中喊着:“欧阳越礼你给我站住,站住、、、”那个被追的小男孩名叫欧阳越礼。欧阳越礼回头看了看,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这时,一个小女孩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向着追逐欧阳越礼的男孩喊道:“哥哥,你别追了、、、”稍大一点的小男孩边追边说:“若澜你别管,我今天非要狠狠地揍这小子一顿。要是今天不揍他,我就不姓南宫!”南宫若澜看上去比两个小男孩都要小一些,估计八九岁的样子。她朝着欧阳越礼喊道:“越礼,你快跑吧,看样子,我哥哥是不抓到你誓不罢休的!”欧阳越礼听到南宫若澜这么一说,他跑的更快了。南宫若澜的哥哥停下脚步,面对若澜,无奈道:“南宫若澜你傻啊,你在帮谁说话呢,我这在帮你出气,你倒好,反而向着欧阳越礼那小子?”南宫若澜赶了上来,笑嘻嘻的跟着哥哥说道:“哥哥你别生气了,越礼是打不过你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小男孩道:“你倒是会帮他说话噢,知道打不过,他还敢欺负你?”南宫若澜小小姑娘瞬间脸红了,欲言却止。她哥哥愤怒道:“我今天非要好好揍他一顿,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欺负你。”说罢,转身追向欧阳越礼。南宫若澜看到哥哥不听自己的,也只得跟着追了过去。
欧阳越礼跑了一段时间,见身后无人,便停站在都邑外的湖边。看了一会,他好像发现湖里有什么动静,呆呆地矗在那里观望着。过了没多久,南宫若澜的哥哥追了上来,见欧阳越礼矗在湖边观望湖面,也没多想,猛地将越礼扑倒在地,上去就是几拳相加。欧阳越礼也没有还手,只由他撒打。南宫若澜赶了过了,拦住哥哥:“哥哥别打了、、、”她哥哥没有停下手,边打边念叨着:“欧阳越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欺负若澜、、、你还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呢、、、”欧阳越礼既没有还手也没有多说,只是任由他打,但倔强的小模样一点儿认输的意思也没有。南宫若澜看着欧阳越礼被哥哥打着,自己又拦不住,便大声喊道:“南宫若风,你要再不住手,我就不认你这哥哥了。”南宫若风怔了一下,讶道:“若澜,欧阳越礼他欺负你,我是在帮你出气,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南宫若澜小脸通红,支支吾吾地争道:“越礼他、、、他没有欺负我,是我、、、亲的他。”南宫若风吃了一惊,讶道:“啊、、、你、、、那也不行。欧阳越礼,下次就算是若澜亲你,你也不许让她亲到,更不许你亲她,你听到了吗?”南宫若澜羞涩地低着头,欧阳越礼点了点头。突然,南宫若澜大叫一声:“哥哥你看!”南宫若风和欧阳越礼顺着若澜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湖水波涛汹涌上下翻滚着,不时水花四溅,宛如巨怪拔湖而起。三个小孩从未见过如此怪状,不由得被这异常所吸引。三人张着小嘴,睁着大眼,呆呆地望着湖水。南宫若澜年纪最小,又是个小女孩,越看越怕,惊恐的跟南宫若风说道:“哥哥,我害怕,我们赶紧回家吧?”南宫若风人虽不大,但胆子不小。他当这是稀松平常,回道:“不急,再看看。”欧阳越礼看着若澜那恐惧的样子,内心有几分担忧,便想到一个主意,说道:“还是回去吧,大人们常说‘天黄有雨,人黄有病’,你们看这天好像生病是的,而且西边天上那块乌云正往这边赶呢,保不齐大雨将下、、、”南宫若风听得不耐烦道:“你话真多,走吧走吧。”说话间正要起身,突然湖中一阵巨浪扑袭而来,三个孩子还没来得及躲闪,便被巨浪卷入了湖中。湖水依旧翻滚着咆哮着,形势更加猛烈。顺水而来,“歘”的一声,一条怪鱼跃水而起。怪鱼形态巨大,长约数百米,高约三尺三丈,蛟头鱼身,利齿惊人,双目直射前方,吼声诡异,人在其旁犹如蝼蚁一般。怪鱼跃水而起之后,瞬间化为奇鸟。奇鸟硕大无比,羽林彩异,双翅展开好似天幕之云,刹那间飞入云端,渺渺茫茫,其声震惊九霄云外。
大鸟眨眼间飞到都邑,都邑百姓惊叹之余,只见那鸟口喷大火,旋绕上空,众人避闪不及,活活被这畜生给烧死。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都邑城内凡所之物皆为灰烬。
一片生机顷刻化为乌有,实不令人叹惜。
欧阳越礼缓缓睁开双目,看到自己躺在一户茅屋内,以为是在做梦,迷糊之际,看到身旁躺着南宫若风。越礼爬到若风身边,轻轻地推着若风,喊道:“若风,若风,你快醒醒。”南宫若风被他这么一推一叫也缓缓睁开了眼睛。若风定了定神,看了看越礼,又打量着四周,问道:“越礼,这里是哪啊?我妹妹呢?”欧阳越礼环顾四周,无助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我醒来时就这样。”南宫若风一个寒颤,站起身来道:“坏了,我妹妹不见了。”欧阳越礼心里也紧张起来,在所有玩伴中他和南宫若澜玩的是最好的,突的听到若澜没了,不由得心里发毛,小小年纪又没有太多主意,只是急道:“那我们赶紧去找找,说不定就在附近。”南宫若风心里是一万个希望妹妹就在附近,最好是出门就能看到,但他毕竟年纪大点,思想成熟点,脑子相对也好使点,他内心挣扎地猜想着,妹妹可能不是那么容易找到,要不然为什么不和自己在一起呢?但他还是报以坚定的信心,无论如何都得把妹妹找到,他淡淡的说:“那我们分头去找,这样会更快找到。”欧阳越礼“嗯”了一声,两孩子走出破旧茅屋外。屋外一个老者正坐在木墩上补网,欧阳越礼二人走了上去,问道:“老伯,是您救了我们?”老伯欣喜看着他二人,放下手中的活,起身道:“两个小家伙醒了,你们已经睡了三天三夜,我还担心你们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了呢!你们饿了吧,我给你们煮点吃的?”南宫若风一心想着若澜的下落,哪有心思顾忌其他,忙拦住老者:“老伯不用,我们不饿。老伯我有一事想问,您在救我们的时候,看到有个小女孩,个子比他要小一点,她是我妹妹?”老者回忆道:“那日我在湖边打鱼,看着不远处有两个小孩飘来,我就赶忙下水把你俩救了上来,却没看到你说的小女孩。”南宫若风焦急的自责道:“那该怎么办?都怪我没早点陪若澜回去、、、”欧阳越礼听若风这么一说,心里也挺自责的,若不是自己往湖边跑,若澜也不会追来,更不会丢失。老者看出了两个小男孩的心思,安慰道:“你们两先别急,说不定,你妹妹已经回家了,你们先回家看看,若是没有,再请上你们全村人一起找,那样会更快找到的。”南宫若风听完老者分析之后,心里稍稍放宽了点心,但找妹妹之心依然急切,遂向老者告别道:“老伯说的在理,我这就回家看看。”老者叮咛道:“你们路上小心。”说罢,从另一个草舍内拿出两条烧好的肥鱼递给他们俩,让他们路上吃。
南宫若风、欧阳越礼也没顾得上吃鱼,一路狂跑回到都邑,但都邑的一切早已令这两个幼小的心灵肝肠寸断,难以接受。
那皑皑白骨,那茫茫灰烬,在雨水的洗礼中显得更加狰狞。一个个屈劲的头骨像是在咆哮着,在向世界喊誓着无助的冤屈。
南宫若风与欧阳越礼被这一幕幕的残象击倒了,重重地躺在这冤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