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端着数盘小菜鲜炒上了桌,尤其最后还有一盘新鲜炖鱼,看那鱼身鱼体延长,前部亚圆,后部侧窄,体暗褐色,有须两对,粗长,最紧要处是肉质百润,香气四溢,登时让人食指大动。
穆里云图自入紫微宫以来,一直吃的清淡,纵有荤食也是少的。如今见此色香诱人之菜,不由得好奇之心哗然而生,忍不住问道:“小二哥,这是什么鱼,看上去就令人胃口大增?”
店小二呵呵一乐,道:“客官真有眼光,这道菜名叫清炖寐鱼,是我店新推的招牌菜,清香滑嫩,入口香甜,在这天都城百里之内也是小有名气的。”忽听得店外有一清亮空灵又带几分妩媚柔美的女声质疑道:“寐鱼长于南方,距此千里之遥,如何能够运来,你这店家岂非骗人?”
众人吃了一惊,向店门处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淡黄衣衫,身材苗条,约十七八的女子欣然入店。女子容貌秀美,细眉雪肤,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极是灵动,令人眼前一亮,心神想往。便是比之临灵谷灵女紫菀,小白狐方铃,静竹峰洛雪莹以及赵芷儿田敏儿也不差分毫。 穆里云图也是心中一动,倒不是完全因为女子的容貌,而是相容,心想:“这姑娘与方铃倒有几分相像。”
店内男客们又一次惊讶地“啊”了一声,神痴道:“人间尤物啊!女娲娘娘这是多么的伟大,居然能造出三位如此美艳的佳人!”有一人道:“朝观之,暮死已!尚可,尚可、、、”又一人道:“好,好一个朝观之暮死已,这等佳人让人看上一眼便觉浑身舒适,梦回涟漪!”另一人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若幸得此三女中一女者,即死于此,那也甘心!”
紫菀听得众人言词之中有几分轻薄之意,正想出手教训,却见那黄衣女子左手轻轻扬起,微握拳头,摇动着手腕。她左手腕处带着一串极美温润的珠子,珠子散发着微弱的白光,白光洒向店内男客。只见男客们两两互打着对方的脸,嘴中还痴道:“美,太美了、、、”让人看得是既好气又好笑。
夕瑶仔细地看着那女子手腕处的珠子,讶道:“摄魂珠?!”方铃好奇道:“什么是摄魂珠?”夕瑶道:“我听婆婆说摄魂珠是魔教至宝,是魔教教主道通天精心炼制之物,她能摄取人的魂魄,被摄魂之人只得听命于她,让干什么便干什么。不知这摄魂珠怎么会到这姑娘手里?”方铃欣然钦佩道:“好厉害的法宝!”几人说罢向那女子看了过去,却见她还在那儿摇着左腕,她嘴角微微一笑对着那帮互打之人道:“看你们下次还敢出言轻薄女子。”
店小二怕生出大乱子,忙向女子央求道:“好姑娘,您就饶了他们吧,小的我在这里替他们给您及那几位客官道歉。您要是再这么下去,我们店可就没生意了、、、”
那女子看了看店小二,道:“没生意岂不清静。”
店小二难为情道:“您说的是,只是这不就给诸位客官增加不便了嘛!恳请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他们吧?您诸位也帮我劝劝?”说话间将脸转向云图几人,想让他们帮着劝说。
云图怔了怔道:“这位姑娘,他们也是嘴上说说,想来也并无恶意、、、”那女子听他这么一说,把头转向他,盯着他看了看。他脸微微一红,将目光转开女子的眼,接着道:“姑娘您惩罚也惩罚了,何不就此放过他们?”那女子没有说话,灵动的眼睛眨了眨,又将目光转向云图身旁的夕瑶、紫菀和方铃,最终目光落在了紫菀和方铃身上。三人六目彼彼观视,犹如牡丹遇上了百合,互相欣赏着对方的美,许久许久,不忍离开。
店小二看着那帮老主客还在互相对打着,担忧之心丝刻不停,又央求道:“这位美丽、大方、温柔、善良的姑娘,您就大发慈悲放过他们吧,我给您作揖了?”
那女子回过身来看向店小二,又将目光扫了扫那帮人,对着店小二道:“放过他们,也可以,不过你要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你这寐鱼究竟是真是假?”
店小二肯定道:“当然是真。这寐鱼起先的确如姑娘所说生长在南方,但不久前天都城有名的大户客家在去南方时便将这寐鱼以鲜水托运而来,所以我们盛海阁现在所食的寐鱼皆从客家惜金买来。”
那女子听后思虑片刻,道:“既如此,我就放过他们。”店小二赶紧谢上。只见那女子站在原地左手抬起,轻轻拂过那帮人面前,手腕上的摄魂串珠散放在明亮的白光洒向他们。他们随即变得正常起来,不过马上他们双手捂着红肿的脸庞,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紫菀几人看后,噗呲一笑,吃起菜来。
那女子看了看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穆里云图身上,却见穆里云图自顾自的品味着寐鱼没有看她。她怔了怔,独自走了出店。
天已黑了,酒店的灯火很是透明,将整个酒楼照的跟白昼一样。
云图四人吃了许久,茶足菜饱之后,准备起身离开,却见从店外走进两位翩翩公子。两人脸如温玉,眉宇浓密,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英勇之气,又带有几分柔情之色,倒像是个文武双全的书生。这二位英俊公子,一个叫姬谦,字恭少,一个叫客音妙,字长琴。这客长琴便是天都城第一大户客家的少爷,姬恭少乃为客长琴同窗志友。在外人眼中,这二人就如同异性兄弟一般非常要好。
酒店中人见客长琴姬恭少进来,忙起身请道:“客少爷好,姬公子好!”
客长琴温润祥和的俏脸泛起了几分谦虚,笑道:“诸位请坐,诸位以后叫我长琴便是。”姬恭少亦笑道:“是啊,诸位以后还是称呼我们名字吧,叫名字比较亲切。”客长琴补充道:“恭少说的极是。诸位请自便,不要拘泥才好。”众人之中有人笑道:“既然两位公子这般平易近人,那我等以后便直呼两位公子的大名了?”客长琴道:“岂敢岂敢,名字就一代号,所以直呼其名再好不过,诸位不必谦让了,都各自会坐吧!”众人道了声“是”,回身于位继续喝着。
店小二迎过来问两位公子吃点什么,姬恭少则让小二随便上点即可。小二听后便去准备。只见客长琴仔细地打量着方铃,赞叹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随即又将目光落在紫菀身上,赞叹道:“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边说边走上前,恭敬道:“诸位想必不是天都人?”紫菀看了看二人淡淡地说:“公子何出此言?”客长琴笑道:“天都从未有过像二位姑娘这般‘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佳人。”紫菀莞尔一笑,道:“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客长琴道:“在下唐突,让姑娘见笑了,姑娘可否告知芳名?”紫菀道:“就像公子适才所说,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知道不知道又能怎样!”客长琴笑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音妙自惭形秽了。”紫菀道:“公子何须妄自菲薄。”一旁的店小二端着几样菜肴放在桌上,向长琴、恭少喊道:“客公子、姬公子您二位的酒菜已备齐,请用。”长琴和恭少哪里顾得上寻常酒菜,眼前的美肴早已令二人秀色可餐了。紫菀道:“公子请自便。”说罢,转身向后园方向走去。夕瑶也跟着紫菀脚步走去,嘴中冒了一句:“一叶蔽目,不见泰山。”客长琴哪里顾得上夕瑶的丑样,只呆望着走身的紫菀,痴痴地说道:“转眄***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方铃见紫菀、夕瑶离开,自己也跟着要走,却被姬恭少拦住了去路。姬恭少红润的俊脸泛起了一丝羞涩的微笑,急道:“在下姓姬,名谦,字恭少,是长琴的同窗志友。姑娘就像画中仙子,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不知姑娘方便留下芳名吗?”方铃睁着她那双可爱而又灵动的大眼睛看了看云图,随后转眼看着姬恭少,俏笑道:“我叫方铃。”说罢,绕开姬恭少的身子,向后院走去。姬恭少转身看着方铃妩媚的背影,也呆呆的沉入醉梦中,口中念叨着:“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方铃,方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