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志和积木探头往纸箱里看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像是第一次发现它们那样跌坐在地上一脸茫然。
“怎么会这样......”林孝志很是奔溃,恼怒地抓了抓短而微卷的头发。
昨天还鲜活的生命,怎么会突然......
这并不是期待中的状况!想起昨天在便利店跟老板讨经问怎么照料好小狗的时候还特意买了羊奶,林孝志苦笑,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就不懂得再问仔细点呢。
“我们以为它们的妈妈会回来照顾它们......就把它们放在这里了......”积木呐呐地解释道。
以为喂好了食物,还找了瓦楞箱帮忙保温的话,小家伙们的妈妈在觅食后自然会回来照料它们。
见两人的情绪都很低落,于唛唛有些后悔刚刚拍了林孝志的脑袋。原本是打算带我们看可爱的小狗的,却意外参加了一场告别式。有些心疼,不该那么冲动的。
瓦楞箱中的三只小东西已经没有生命的气息,僵硬的三只小小的身体挤成一团窝在箱子里的一个角落中,黑色的不知名小虫子不断地从四处冒出爬上小狗们的身体。定定地站着,只一眼就不敢再看瓦楞箱中的情形。看着三只消逝的生命,五人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仿佛是默哀般的沉默。
就连吹过身体的风都特别冷,贴着脸和手露出的部位将凉意一丝丝渗进皮肤,方莫觉得血液都快因为冷变成白色了的。
跟认定了三只小东西已经死了的其他四人不同,方莫却是认真地看着瓦楞箱。即使被遗弃了,那么也该努力生存,生命不会那么简单地消失的,起码,我,不是的。
方莫觉得这个场景很残忍,终究因为黑色的虫子恶心地看不下去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角落里出现了动静。
“你们看!里面还有小狗在动!”——几乎是惊呼的语气,但觉得太对不起另外两只小狗,方莫说出口的最后一瞬间好不容易将狂喜的声音抑制住了。血液开始回流,由于兴奋,方莫的脸又有了血色。
闻言,另外四人探头往里看去。
仔细看——棉絮般的小东西像是被压得喘不过气般费劲地呼吸,挣扎着要从另外两只的包围中突出,不停颤动的身体发出微弱的“哼哼”声音。
“原来你刚刚是睡着了啊!”林孝志一把捞起白色的棉团,丝毫不介意还黏在小狗身上的虫子。
以防意外,积木用手小心翼翼地碰碰另外两只。
没有任何反应,触及食指的感觉是意料中的僵硬触感。
积木低头,认真地帮忙将身上的虫子拍净。
小心地将瓦楞箱叠成棺材模样,积木默默地把它们埋在了绿化带里。
林孝志紧紧地将幸存的唯一小狗揣在怀里,不停地细声安慰着瘦小的一团。
去了一趟宠物店的严修一默默地将买回的奶打在针筒里喂给抱在怀里的小狗吃。贪婪般不停汲取着浓香味的食物,小狗半睡半醒间无意识地抓紧活下去的机会。
五人走出小巷,重新走在沿海大道。
“总算是活过来了。”舒展着腰身的积木怜惜地看着剩下的唯一小狗,想要拿手摸摸它的头,指甲缝中全是因为挖土而带来的黑色泥垢,像是怕弄脏了小狗白色的毛发,轻轻地碰了一下小狗的背部,积木把手拿开了。
“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积木用力地祈祷。
“阿志,它以后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它。”因为共同发现人产生的使命感,积木不断地要求平常粗枝大叶的林孝志要好好照顾小狗。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怕怀里的小东西不舒服,林孝志不断地调正着手臂的姿势。很好地在臂弯中形成了防风的场所。
五人跟平常不同,并没有在平常分开的地方分开,而是一直沿路将林孝志和小狗送到了林家旅馆。
严修一将在宠物店中买好的东西一并塞在了林孝志的手中。害怕怀中的小东西受到惊吓,林孝志在修一塞东西的时候差点吓了一大跳。嗔怪地看着严修一一眼,严修一反而是耸耸肩觉得他反应过度了。
回过神来,被自己的嗔怪恶心了好一会的林孝志有些凌乱,发现自己现在俨然一个奶妈的感觉。但,它这么脆弱,作为海岛男儿的自己娘一点也可以的——只要它能好好长大。
“我们会常常来看它的,好好养它啊!养肥点!”于唛唛郑重交代后,转身走向远处的白色建筑群。
“有什么要帮忙随时找我。”方莫最后碰了碰小白狗作为告别,便追着严修一后边回家了。
跟在于唛唛后边的积木,回想放学后这几小时内发生的这一切,苦笑。
——真的是生命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