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与人之间会产生矛盾,并不一定是因为彼此之间有多大的仇恨,而可能只是一个在不适当的时候出现的小小的误会,这个误会又没有得到及时的解决,于是问题一个接一个发生。凭着它在每个人心中不一样的分量,它轻而易举的扮演着这个“反派”角色,不断的搅合着置于其中的人,让本来的平面视角抽象成3D,让本来的平坦纸张变得折皱,即使努力去抚平,还是会有蹂躏过的迹象。
恍惚中,左源似乎感觉到了有人正在给他盖毛毯,他突然惊醒睁开眼睛,是惠恩,她回来了!她正在给自己整理毯子,他惊讶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男人太长就是不好,盖个毛毯还这么麻烦,惠恩自顾自的想着。对她来说这也应该是她做的事情,因为四月份的气候并不暖和,一个穿着半袖躺在沙发上的人早晚会着凉。差不多盖毛毯,她起身松了口气,却发现左源在盯着她。她突然慌张了一下,对她来说,左源的眼神是比顾天还要犀利的眼神。
“你醒了•;•;•;•;•;•;我看你穿着半袖躺在沙发上应该挺凉的,所以就•;•;•;•;•;•;”然而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关心,左源却没有领情。
“怎么尊贵的谌小姐竟然开口说话了?!”这一个带着挑衅口味的语气让惠恩一时语塞。是呀,她怎么开口说话了。对,他不知道宴会的事情,所以他不知道她已经打破了这个惩罚。
惠恩觉得自己很不好意思,她的这个举动无疑是在和他宣告自己的愚蠢与笨拙,左源看出了她的局促与不安,可是他并不想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这么晚才回来,又是你的顾总送你回来的吧?怎么不更晚呢,或者不回来?”
此刻的左源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的空虚、嫉妒与不满已经充满了他的心。惠恩以为他是在为自己明明可以说话却欺骗了他而生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尽管她好像没有必要向他解释。见惠恩不说话,他更是生气,这表示她默认了,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是故意要在他们之间周旋吗?对,她是故意的,一开始的装清高都是为了现在的胜利,多么恶毒的女人,多么可怕的女人,多么现实的女人,多么城府的女人。想到这里,左源就觉得心里的愤怒感更深一些,就像十岁时候的他一样。
“你还真挺厉害的,顾总都能被你钓到手。也是,你帮了他那么大一个忙。你还想在我这里潜伏多久?”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疑问,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机,惠恩觉得一切都像是开玩笑一样。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他说的她都听不懂,什么叫“厉害”,什么叫“钓到”,什么叫“潜伏”,她都做了什么,她只不过正常的为公司解了一个难、好心好意的为他盖了件毯子而已,他怎么就这样污蔑她,他以为他是谁,她能在他这里得到什么,当初选择同意搬进来的时候,完全是为了尽快摆脱寄人篱下的感觉,之所以能住这么久,也是因为两个人可以相安无事的过着陌生人的日子,一种她希望过的日子,即便她觉得自己羞耻自己肮脏,但是她也不能允许他这样的污蔑和诽谤。抑制住被污蔑的痛,她不再说话,也许该是她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可以了,如果说连正大光明都会受到这样的罪过,她还有什么理由再待在这里。收回离散的瞳孔,惠恩决定寻找下一个落脚处。
可是惠恩的这个想法像是被左源看穿了般。他慢慢的逼着她,直到把她逼到墙角,他看着她的眼睛,她看着他的眼神,他用手狠狠的抬起她的下巴,一种让惠恩极为厌恶的姿势,“怎么?成功了,所以想尽快摆脱了?想回到你的顾总身边享受荣华富贵,享受安逸了,是吗?”
惠恩不知道左源在说什么,她努力的挣扎着,努力的摆脱,可是他的力气比顾天还要大,她的双手根本用不上一点儿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放开我,”惠恩似乎在求他一般,声音带着一层浓浓的沙哑。眼泪顺着惠恩的眼睛流到脖颈,他一定是疯了,为什么他会突然这样。然而这个时候惠恩的眼泪对左源来说什么都不是,它就是一个客观体,它只不过是一个谎言的影子罢了,她越想逃离,他就越用力。
“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们无冤无仇,我离开不行吗?”惠恩再度祈求,她觉得他像魔鬼一样牵制着她,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恨又充满了痛,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她只知道自己很害怕,很害怕。
“你说,你到底想在我这里潜伏多久,你还想知道什么?”左源还是不依不挠的质问,惠恩已经无法再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一切都是空白的,他所有的问题,她都没有答案,祈求已经没有用了,她就像猫儿一样惊慌的睁大眼期待着有人来解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