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扬拎着书包走进教室的时候,周围静的有些离谱,所有人都看着他,冰冷的脸上似乎渗着寒意,昔日痞痞微笑的唇角已被如今的冷漠所取代,仿佛在他消失的这几日里换了脾性,变得冷酷。
“玩儿失踪呀,这么多天不来上课。”林都都翘起唇好脾气的问道。
“回家了。”徐扬没有看她,从书包里拿出课本,面无表情。
“为什么回家呀?”
“想。”
林都都皱起了细长的眉毛,有些不解地看着徐扬,徐扬一贯的作风就是这样爱答不理的,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浓烈的冰冷,哪怕是不喜欢的,即便是要吵架也会吵上几句,但是这样的徐扬她真的没有见到过。
“喂,你怎么了?出事了?”
徐扬低头轻笑,带着些许的嘲讽,瘦削的脸上有着莫名其妙的伤感,看着林都都有些担忧的脸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了一句:“我没事,不用管我。”
林都都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的,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讲完课后,丁怡略微迟疑了下,走到徐扬身边,轻轻敲了下桌子,示意徐扬出去一下。
站在花坛边上,徐扬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盯着花坛里唯一存活的冬青不肯移开视线。
“告诉我,你这几天去了哪里?”
“网吧。”
“别骗我,你从来都不去网吧。”
“恩,但是现在开始去了。”
“你——徐扬,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网吧?”
“心情不好,网吧里的喧闹我现在很喜欢。”
“那现在呢?”
“还好。”
丁怡微微有些怒气,定定的瞅着徐扬。
“还好!我眼睛还看得到,你跟我说你还好,那你告诉我你的微笑去哪里了?为什么我看到的徐扬心情是如此的糟糕?”
徐扬看了一眼丁怡,也许觉得不应该这样,语气里有淡淡的歉意:“我还跟以前一样,丁姨你想多了。”
“你喜欢明格格?”
徐扬眼神有一丝飘忽,他喜欢丁怡这种直截了当,可是这样跳跃性的谈话让徐扬很不舒服,尤其是提到明格格后,别开脸望着光秃秃的柳枝,唇角好看的扬起,听不出任何语气的声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是陈彦哥告诉你的吧!以前喜欢过,但是现在——丁姨。没什么事儿,我先回了,这不算是早恋吧,再见!”
“哎——徐扬——徐扬——”丁怡望着徐扬单薄孤单的背影喊了两声,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心疼,这个一直跟自己很亲近的孩子,这个一直被很多人羡慕家世背景优越的孩子,这个一直被父母丢在国内的孩子,所有人都看见他小小年纪开着车,小小年纪住着大房子,但是几乎没有人看得见他的孤单,他的脆弱,他的难过。
林都都冲进家里,因为愤怒她推开门的瞬间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为什么瞒着我外婆去世的消息?为什么要对我隐瞒,妈,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梦蝶本来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看见林都都一头闯进来,微微皱了皱眉,随手合上杂志,未见一丝慌乱。
“人有生老病死,明格格的外婆去世没有通知过我,你这么匆匆忙忙的回家就是为了指责我没有告诉你吗?”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岂能不知道!我那么爱的外婆,那么疼爱我的外婆,去世的时候我竟然不知道,你告诉我,我会相信吗?你敢说你没有瞒我吗?”
白梦蝶低头慢慢站了起来,定定地看了一眼林都都。
“你——这么着急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吗?”
“你从始至终就知道,是不是我和格格闹僵了也是你一手策划的?我还纳闷为什么一直很喜欢格格的你现在对她却充满了敌意__——”
|“啪。”
“住口,你有什么资本值得我去策划的?你知道你现在在跟说话吗?”
白梦蝶伸手给了林都都一个利落的耳光,林都都从小都没有挨过打,而这巴掌打的她眩晕。
林都都不敢相信地看着一脸冰冷的白梦蝶,眼里的泪水倔强的含在眼里,嘴角有惺咸的液体划过舌尖。
“我恨你!”林都都捂着发烫的脸颊夺门而出。
不由自主地走到明格格的家,看着阴暗的屋子,林都都的眼泪无声的滑落,回想起曾经的她们,是如此的幸福,温暖的阳光照在她们身上,外婆慈祥的面孔,蔚蓝的天空,五彩斑斓的风筝一一浮现,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林都都抱腿坐在门口石阶上,夏雨的话让自己顿时失去了重心,原来自己一直误解着格格,恶意地伤害她,而她却无声的承受着自己给予她的伤害,隐忍地令人心疼。
事情是这样的。。。
夏雨和班里其他的女生课外活动时坐在操场上八卦别人的事情,林都都想来不合群,而且对女生之间这些小秘密丝毫没有兴趣,一个人坐在那里想着心事,但是偶尔飘进来的话她是阻止不了的。
“没看出来,杨贝勒这样冷的人疼起女朋友来可是丝毫不含糊呢!”
“是啊——自从明格格外婆死了后,就一直陪着她,连课都翘掉了,真是贴心的让人嫉妒。”
“你们说明格格会不会很幸福啊,有这样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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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以后说了什么,林都都一句话都没有再听进去,外婆竟然去世了!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知道,还任性地吃明格格的醋,仿佛挨了一闷棍,飞奔回家,只想知道真相,可是结果得到的是五个红肿的手印。
天气冷的难以想象,林都都在极度的困倦中缩成一团倚在门边睡着了。
“格格,东西拿回来,是这些信件吗?”
“恩,谢谢贝勒哥,有火吗?”
杨贝勒一愣,奇怪地看着她。
“把它们点燃后,它们就会化为灰烬,这样以后就不会在为错过的爱情伤心难过了,贝勒哥,你说我多么幸福,我是如此的健忘。”
“格格——其实徐扬是很在乎你的,他——”
“贝勒哥,你手怎么了?”明格格一抬头看见杨贝勒手上包着纱布。
“没事儿,被门挤了一下。”
“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还痛不痛?”明格格轻抬了杨贝勒的手皱着眉。
杨贝勒笑着摇了摇头,半天才低声说了句:“格格,我——我见到都都了。”
“哦,”平静之极的应了一声。
“她——她在你家门前睡着了,我本来想喊醒她的,但是——我带她回我家了,天太冷,我怕她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