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回、小麻将比世事输赢莫测，大运河说裔嗣男女谁知（1）
小雨淅淅沥沥缠缠绵绵。虽说是晚春初夏，在这个少雨多旱的地区，还是第一场较大较长的降雨，哪怕是春雨贵如油，但在喧闹的都市，确实是个累赘。
四五天阴雨连绵，让新开张的“津门碧清成衣公司”门前，冷冷清清，打着花伞进出的女客寥寥无几，但是，给后面施工运料的工人、小车却出出进进，鲜有间断。
耿师傅和李大妈去泰和培训新工人，李义军在楼后的工地监督施工队施工。
工地上，用帆布搭了一个高大的顶棚，将整个工地罩在下面。一层的墙体快要完了，李义军却在工地搔着头皮，转来转去：施工地狭小，又在楼后，吊车进不来，这楼板可怎么上啊？！李义军来到楼下门店，见顾客寥若晨星，心里更加烦躁，来到楼上叶碧菡的办公室，一屁股坐下，端起桌子上不知何时何人倒的茶来，一饮而尽。
叶碧菡从办公室窗前，把目光和身子转过来：“我知道，楼下顾客很少。军哥，没关系，在我们施工阶段，人们能知道这儿有个成衣公司、成衣店就行！我并没有想现在门店生意如何红火，这津门，可不比沧州，成衣店比比皆是啊！”
李义军苦笑道：“还有个难题呢，这楼板怎么上啊？”
叶碧菡来到他身边，弯腰倒了一杯热茶，深情地吻了下他的唇：“喝杯热的吧。”等李义军慢慢喝了那杯水后，她拉起他：“我们去后面看看。”
“你没用过倒链吧？”叶碧菡见李义军默然：“走，我们去找靖师长去。”
一弯弦月在群星的陪伴下，向人间眨着眼睛，阅尽人世间的恩恩爱爱、悲欢离合。
叶碧菡在澡盆里用心、用爱给李义军擦洗着每一寸肌肤，心想，这次和心上人缠绵后，下次不知要到何时啊！明天，她的军哥就要回沧州了，就要回到小芳的身边，而自己，也要回刘郎镇了，心中好不是滋味。一个月来，和军哥夫妻一样的生活、伴侣一样的恩爱，还没有享受多少时日，就要告一段落。可是，小楼主体完工，进入水泥氧化期，李大妈又多次婉转催促，叶碧菡这才不得已下决心送他回去。
话不多叙。叶碧菡和两个下人两个孩子挤在后面，李义军坐在前面，小车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在沧州的薛氏医院停下，把药卸下来，把购货单递给敬谢不敏的薛本华手中，薛本华看了看，不好意思了，诚恳地言道：“叶夫人，你怎么——不会少购些吗，谢谢，过几天我一定把欠下的一百块现洋给你！我先给你打个条。”
“呵呵！”叶碧菡笑了：“不用了，你紧张什么啊，我是那小气人吗？还少购些！”
“不行！”薛本华写好欠条，递给一边的老胡：“这是原则！再说，我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有钱呢，哈哈！”
叶碧菡从老胡手中拿过欠条看看：“好漂亮的字啊！好了，我收下了。你请我的诺言别忘了兑现就是了。我还有事，得回刘郎镇，就此别过。”
成衣厂门口停下。叶碧菡不想心中再起波澜，对李义军柔声道：“军哥，碧菡就送到这儿吧，我不去公司了，直接回刘郎镇了。”
李义军打开车门来到后面，又拉开后门，小菲下车让叶碧菡坐到前面。叶碧涵无限柔情地向李义军招招手：“军哥，再会！”
李义军站在厂门口，望着远去的黑色小轿车，心里也“望着”车里的人。突然从后面传来一声甜蜜的久违的呼喊：“军哥！”
李义军转过身，小芳欢快地来到身边，他拉住她的手：“你在厂里啊。”
“是啊！”小芳撅着小嘴儿：“这次汽车喇叭声，终于是军哥回来啦！”
两个人来到办公室，马征急忙给李义军倒茶。李义军问马征：“一个月了，厂子里怎么样啊？”
马征笑道：“军哥，您放心吧，不是还有齐厂长吗，他死盯死守啊！”
“辛苦你们了。你父亲还好吧？”李义军关切地问道。
“谢军哥，老爹吗，他很好，成了小芳的师傅喽！”马征很得意的样子。说话间，给李义军在脸盆里倒好水，请李义军洗洗脸。
小芳信心满满：“咱娘去了津门，我是不是得好好学习啊，我可不是吃闲饭的，我还要学设计呢！”
“嗯，不愧是我的小芳！”李义军擦完脸，对小芳竖起大拇指，然后拍了拍肚子：“中午了，吃什么？”
“颠饿了吧？”小芳笑容里挂满了心疼：“水饺，好不好？”
“好啊，马征，你去食堂知会一声，再弄四个菜，把齐厂长叫来，我和他商量点事情。”李义军见马征出去后，对小芳道：“学得怎么样了？”
小芳仿佛没听到：“军哥，我好想你——”上来拥住李义军，踮起脚就吻。
李义军也揽住小芳，回吻着，随后推开小芳，划了她的粉脸一指：“没羞没臊的小媳妇，这是办公室！中饭后再亲热，嗯！”
小芳做了个鬼脸：“就是！我还有个好消息呢，不告诉你！我收拾一下，在楼上吃饭。”说完，哼着什么曲子去楼上收拾桌椅去了。
李义军琢磨了一下，摇摇头。齐厂长进来招呼道：“李经理回来了，你可是一个猛子扎进渤海湾里了，是不是渤海湾里好温柔啊！”
看着齐厂长狡黠的笑脸，李义军心中砰砰直跳，莫非——，转瞬问道：“销路如何？”
“还行吧。”齐厂长分析着：“少夫人抽走高档旗袍和西装的生产，我集中人手和机子主要生产百姓服装，再就是农村的节日服装。只是，款式太少，尤其是女装，得赶快抓紧时间设计款式啊！”
李义军忙问：“马师傅不是在设计吗？”
齐厂长摇摇头：“他裁剪还行，设计不行啊！还是李大妈啊，只要这件衣服一过目，就能裁剪出来，还能画出各部分的尺寸，可是——”
李义军想了想，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少夫人说过，伺候前任少夫人的王妈是位裁剪好手。只是，以前我们可谓人才济济，现在，该请她来了。”
“人家来吗？”
“原先她跟着的是孤独的郑清芬，现在，人家成了郑夫人了，不是离不开她的时候了。让少夫人跟郑夫人说，为了碧清吗，我看行！”李义军颇有信心。
齐厂长：“让马征跑一趟？”
“不行。”李义军考虑了一下：“还是让小芳去吧。”
“嗯，我看行！”
此时，马征和一个厨子端来酒菜，李义军忙道：“端楼上去，小芳在上面呢。老齐，咱们喝点。”
饭后，小芳赶忙收拾桌子，还不停地给李义军使眼色。李义军心知肚明，对两位笑道：“嗨，一个多月了，好累啊，我得好好睡会儿哟！”
齐厂长笑道：“那好吧，我们还有好多事情呢，小芳，咱们去楼下工作吧，让李经理好好睡一觉。”
马征看着小芳那尴尬的样子，过来一拉齐厂长：“当哥哥的，还逗弟妹啊，走吧！”
齐厂长赶忙对两人一笑：“李经理，别忘了王妈的事。”说着，带上门，和马征下楼去了。
小芳来到门口，拴好门，旋回到李义军身边，拉他来到里屋床边坐下，满目柔情：“军哥，想小芳没有？”
李义军搂住小芳，向后一仰，对上面的俊俏的小脸笑道：“怎么能不想呢？”
“你啊，乐不思蜀了！”小芳低头吻着丈夫。
李义军摇了摇头，挣脱了她的小嘴儿：“津门那里新搞的门店，还盖了三层的简易楼，哪儿离得开啊，你看看去的那些人，哪个是管事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