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福再次点头,“是……是我。”
袁诺芳看着这个一脸傻相的小律师,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回头看着旁边,旁边还有两个姑娘。她猜想,她们就是当事人了,其中一个是项雨轩的女儿。罗兰却不在。她居然要为这么一个小破案子作证,她到底图什么呢!
这时,一脸傻相的乔一福却问了一句话,“您……您是找罗兰姑娘吧?”
这倒让袁诺芳有点意外。他居然知道她是来找罗兰的。
她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乔一福笑着说:“我……我是瞎猜的。您……您一进来,就挨个看,又不认识项小姐和许小姐。所以,我猜你是找罗兰姑娘的。她……她还没到呢。您也请坐一下吧。罗兰小姐,也……也许一会儿就到。”
袁诺芳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个小律师居然还有一点眼力。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姜丽萍却问了一句话:“我说乔律师,你怎么说话有点结巴呀。是不是?”
乔一福有点尴尬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有……有一点,一点点。”
姜丽萍不客气地说:“那你到法庭上怎么办,也这么结巴说?你这个官司还能打赢吗?”她向旁边的项玉菲和许莹湘看了一眼,“她们怎么找你当律师呀?”
不料,她的这句话,却惹恼了旁边的项玉菲。
她本来看着她们进来,就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好像她们多了不起似的。她们那样子就仿佛是来观赏元青花的,却看见了几只破瓷碗。项玉菲哪里受得了这种眼光,心里早就不乐意了。现在又听姜丽萍这么说,立刻就发作起来。
她撇着嘴说:“喂,你什么意思呀,什么意思!你看不起他是不是!”
姜丽萍看她用这种腔调说话,就猜出她是博远老总项雨轩的女儿,就尽可能平和地说:“我没有看不起他。我就是问一下,不可以呀!”
项玉菲像个要斗架的小公鸡一样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她面前,要吵架似的说:“这里有你什么事呀!你管得着吗!你多什么嘴,瞎问什么问!”
姜丽萍惊讶地看着她,真有点莫名其妙的了,“咦,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了,打官司找律师,怎么还找了一个结巴,你不想打赢官司吧!”
这个话更戳到项玉菲的心里去了。她伸着脖子向她叫道:“我想不想打赢官司关你什么事!你多什么嘴!告诉你,乔律师就是能打赢!只有乔律师才能打赢,你懂什么你!一边去!”
姜丽萍也是火爆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个气,立刻瞪起了眼睛,“喂,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多嘴呀,我问问不行呀!”
“谁要你问了!你算哪个庙的!”项玉菲哇啦哇啦一阵大叫。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怎么就不能问了!”姜丽萍也是一阵大叫。
袁诺芳和许莹湘都冲上来好一阵劝,才算把两个人拉开了。她们都气呼呼的,互相瞪着眼睛。乔一福傻了一般,万分惊愕地来回看着她们。
袁诺芳就说:“项小姐,你别生气。我认识你爸爸,昨天我还去你父亲的公司里调研呢,和你爸爸聊了好一会儿。”
项玉菲却恶声恶气地说:“你认识我爸爸关我什么事!你认识他就找他去!跟我捣什么乱!真是的,闲吃萝卜淡(蛋)操心!”
袁诺芳瞪着她,看着她百事不吝的样子,知道和她这么个小丫头争吵只会丢身份,心里忍了又忍,只好说:“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许莹湘则按住项玉菲,用一双眼睛盯着她,不让她再说话。
休息室里一片令人尴尬的寂静,谁的脸色都不好。
乔一福惊愕看着她们,哪里还敢说话。他有点坐不住了,看看表,时间已经快到了,罗兰小姐还是不见踪影。他有点慌了,急忙跑到门口去等罗兰。
袁诺芳也很疑惑,“这个小丫头,要给人作证,到现在还不来!”
姜丽萍小声对她说:“袁姐,栗光英找的小朋友,就是那个小律师。”
袁诺芳也小声说:“你瞎说什么呢,栗光英那么小巧玲珑,人长得也挺漂亮的,怎么会找这个小律师?我可不信。”
姜丽萍说:“嘿,我看见的,葛涛也看见了,在隆街的西餐厅里。他们两个面对面,互相看着,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袁诺芳又看一眼那个傻乎乎的小律师,疑惑地看着她,“就是吃一顿饭,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姜丽萍捂着半个嘴,嘻嘻地笑着说:“嘿,你不知道,后来葛涛去找栗光英,说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人,让他都觉得没面子。你猜栗光英怎么说,她抓着这个小律师的胳膊说,我就是要找一个这么丑的男人,我气死你!”
这下子,袁诺芳可真有点惊讶了,“真的?她还真要找这么一个小律师呀!”
姜丽萍说:“没错。那个栗光英简直是疯了,葛涛跟她一吹,她就走极端了。这年头,不管什么人,遇到一点挫折就走极端,真是奇怪了。”
她们两个都看着刚刚从门外进来的乔一福。两人对视一眼,都忍着笑。
这时,法警出来说:“要开庭了,你们都进去吧。”
乔一福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们还有一个证人没到呢。”
法警斜眼看着他,“这可等不了。现在就进去吧,法官要出来了。”
乔一福和袁诺芳都回头看着门口,还是没有罗兰的影子,只得进了法庭。
五号法庭并不大,却威严肃穆。前面正中是法官席,宽桌高椅,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两侧是诉讼双方的当事人、辩护人的席位。法庭后面有十几张椅子,就是听众席。听众席里已有了四五名听众,似乎是来看热闹的。
袁诺芳和姜丽萍也坐在听众席里。她们再有见识,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姜丽萍小声说:“喂,你说,那个傻律师,能打赢官司吗?”
袁诺芳看着那个小律师,把嘴撇了又撇,不住地摇头。但她嘴里却说:“也许吧,也许吧。”她刚才进门的时候,恰恰听见那个小律师说的最后一句话,大意是说肯定能打赢官司。他要是打不赢官司,项家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此时,诉讼双方的人都坐下来。坐在对面的原告方都沉着脸,严肃地看着这一边。项玉菲和许莹湘可顾不上看他们。她们都是第一次上法庭,还是被告,心里的感觉也是很新奇的。她们看着什么都感觉很新鲜。
刚过了几分钟,法警进来,大声喊:“全体!起立!”
双方的人,还有后面的听众,全部站了起来,看着前面。
这时,一名女法官,穿着一身黑袍服,怀里抱着一摞卷宗,从侧门进来。她在法官席上坐下来,向所有人看一眼,平静地说:“都请坐吧,我们开庭了。”
全体人员都坐下来,专注地看着这位女法官。
女法官打开面前的卷宗,大声说:“本庭现在开始审理‘银沙廊’故意伤害案。按照规定,本案适用简易程序。现在请原告方面先说。”
原告辩护人是一位秃顶中年人。他手忙脚乱地从提包里找出材料,向女法官一点头,就开始说了起来:“法官同志,我认为,本月六日发生在‘银沙廊’露天咖啡座里的斗殴事件,是被告方对我的当事人的故意伤害。众所周知,人们在日常交往中,难免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争执。一旦发生了,互相嚷嚷几句也就算了,这是很正常的事,很平常的事,是不是?但被告却不是这样,她们是故意伤害我的当事人!据我了解,两名被告久习内家拳法,更擅长通背拳、咏春拳、洪拳等各种十分厉害的拳法,又兼具RB柔道和韩国跆拳道等外国拳术,各有万夫不挡之勇。事发当日,她们出口挑衅我的当事人,更仗着她们的盖世武功,将我的三位当事人打成重伤!这是不能原谅的!我要求被告方赔礼道歉,并就医药费、路费以及误工费等等,共计赔偿一万元。我说完了,法官同志。”
女法官向他点点头,“好,你请坐下。”之后,她就转向被告这一边。
女法官平静地说:“原告方已经说完了。现在请被告方说明你们的意见。”
乔一福眨着他的小眼睛,惶恐不安地站起来,望着女法官。
他这个样子,不仅袁诺芳和姜丽萍担忧,连项玉菲和许莹湘也担忧起来了。
女法官说:“你是被告方代理律师吧?怎么了?”
乔一福结结巴巴地说:“报告法官,我……我方有一名重要证人,还没有来。麻烦法警去……去看一看,是不是来了。我……我想请证人先作证。”
于是,女法官就向门口的法警做了一个手势。
法警出去片刻,罗兰果然面带微笑走进来。她先向乔一福和袁诺芳等人看了一眼,就站在前面,恭恭敬敬地看着女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