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城,太守府门外,五名军士,从马上下来,府里一名看门的小厮,看到这几名军士,小跑着走到军士的身边,接过为首的一名军士手中的缰绳,对着几位军士道“几位将军来了?我们家老爷在大厅呢,这就迎你们进去。”说完叫来几名护院将手中缰绳交给他们,嘱咐他们将马牵到马房,领着军士往院内走去。
客厅内,江永亮来回踱着步子,脸色很不好,看到门外走来的几人,迎了上去,众人见面相互抱拳问候。
原来五名军士是几百里外撒荣城的军阀头目,他们原本是撒荣城守军将领虞万候手下的五虎将军,这五虎在军界也赫赫有名,骁勇善战,从未吃过败仗。老大左沐,有勇有谋,号称能生劈猛虎,老二罗青松,力大无穷,老三邱良,足智多谋,一身武艺也不俗,老四丁荣,善使长枪,一身马上功夫很精湛,老五陆无风,轻功不凡。而随着皇帝被刺杀,虞万候本着忠君爱国的心思,欲帅兵平叛,维护正统。然天下纷争不断,各地军阀相继自立,五虎也蠢蠢欲动,将虞万候杀害,坑杀了军中所有异己,夺来兵权,自立为王。由于五虎英勇善战,再加上五虎中老三邱良精通兵略,很快五虎在撒荣军中拥有不小的威望,并且拿下了周边的辽城、阜城、宿城、祁城和裕昌城这五城,控弦二十多万,成为大陆最大的军阀之一。而这次来到牧城,是为了购买铁器,补充军需的。
邱良见江永亮脸色不太好,上去开口问道“观江大人眉头紧锁,莫非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江永亮叹了一口,咬牙切齿的道“还不是那莫伸手,些许钱财盗去了也罢,此人三番五次的捉弄于我,我心里着实气恼。”
“噢?莫伸手来过牧城?”左沫问道。
“就在昨夜,几乎将我府上宝库洗劫一空,甚至连我一房小妾的锦盒都盗了去,还在我府中恶作了一番,今天我满城寻找,都未找到此人,真是可恨?”
听完这话,五虎面面相觑,邱良不确定的问道“江大人,莫非弄错了,莫伸手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何时只盗窃一点金银首饰就会离开的?”
听到有人怀疑他的判断,心有不悦,随即肯定的说道:“绝不会弄错,这莫伸手来过府中几次了,他留下的字迹一模一样,绝不会有错。”
邱良心里想到“难道途中二人,其中的老者果真是莫伸手?不对啊,江湖中相传莫伸手一个人从来都是独来独往,那孩童是谁?”嘴里嘀咕着“难道真是……”
“真是什么?”
邱良把他们在途中的经历说了出来,并告诉他老大左沐的钱袋也被偷的事情。
众人一合计。
左沐两掌一拍“定然是了,只有莫伸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身上的钱袋顺了去。”
听了这些,江永亮心里也好受了一些,号称有勇有谋的五虎大将之首的左沐都被人当面顺了东西,自己睡梦中被盗,也属正常,虽然后面的事情着实气人。人都是这样,自己一个人倒霉的时候怨天尤人的,一旦听说有人跟他一样倒霉,似乎,有人替他分担了痛苦一样,心里轻松不少,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江永亮邀请众人落座,吩咐下人看茶。
“既然这个莫伸手动到我们的头上,我有一计可以擒住他,至少可以灭杀。”邱良喝了一口茶,慢慢的说道。
“哦,邱将军有什么办法?只要能杀了莫伸手,我愿白送撒荣军十万斤精铁。”
“好,江大人,果然慷慨,老三快说,我们一起合计合计。”左沐先谢过了江永亮,催促邱良说道。
众人一起商议起对付莫伸手的对策来。
……
离开了牧城,与五虎擦肩而过,王德财和柳逸尘,便星夜兼程的赶路,以王德财谨慎的性格,要离牧城越远越好,不怕江永亮,就怕那五虎。在路上,王德财也慢慢的意识到了那五名军士的身份了,猜测不错应该是五虎,如果是他们,就麻烦了。撒荣城在西北方向,牧城在正西方,所以两人星夜兼程的往东南方向行去。
半个月后,二人抵达了前朝的都城,名叫大业城,位于这片大陆中央。说到这片大陆,就要说一说这片大陆的地理位置了,这片大陆的西方是连绵的山脉,东南两个方向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北方是草原,草原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至于大海有没有彼岸,沙漠那头有没有人烟,大陆上就无人得知了,因为没有人到达过那些地方。前朝开国皇帝慕容梓,平定大陆上其他国家,统一大陆,建国定都于此,国号“楚秦帝国”,期盼能够建立伟大帝国国泰民安的功业,改都城名为大业。楚秦帝国历经十八任皇帝,最后一位皇帝昏庸无道,被人刺杀后,帝国内乱不断,而且前皇帝年龄尚幼,并无子嗣,其他皇族并无能继任大统之能者,面对天下大势,仅靠卫戍军根本无济于事,原京卫戍大将军司马摄见帝国无力回天,帅军拱卫都城,等待时机,意图恢复国祚,至少能保京都周边百姓不遭战争苦难。虽然二十万的卫戍军,不能平定各地烽烟,但是其他地方军队只要不形成大同盟,也难以攻克京畿之地。所以现在的大业城,虽然没有从前那么繁华热闹,但是相对其他一些城,其繁华热闹的程度还是有胜之的。
此时王德成装扮成一名二十七八的壮汉,而且下吧上稀松的胡须也不见了,只有那唇上的八字胡比之前的跟密了,浓眉大眼的,国字脸型,身材壮实。而本身就比同龄人身高要高的柳逸尘,此刻装扮成了一个十四五岁大男孩,到德叔耳鬓的个头,穿着一身粗布短衫,小伙子看起来很精神。两人以兄弟相称,扮作一对兄弟两。
一进大业城,柳逸尘就被热闹的街市和琳琅满目的商品所吸引,作为曾经的都城,这个城很大,进了大城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通往城中的一条马路,马路的宽度足够十六辆马车同时并排走,街道两边是三四层的木质结构的青瓦房,每个房子上都挂着幡,上面写着某某布庄、某某粮行、某某钱庄、某某……。街道上两边都摆满了一些卖小吃的、卖小工艺玩具等等货摊。叫卖声、交易讨价还价声、吵闹声、议论声声声不绝于耳。柳逸尘一蹦一跳的跑在前面,不时的喊着:“大哥,快点!”走到摊铺子旁,摸摸这个觉得好玩,摸摸那个觉得有意思,拿拿这个在身上比试比试,弄弄那个在手上颠颠着玩。看着这淘气的小孩,那些摊主们并没有责骂他不买而去随意碰那些货物。可见当地的民生还算是比较淳朴的,并不会见到你不会买他们的货物而驱赶,更不会有强买强卖的事情。
他们两人在街市上闲逛着,听到了很多议论。当然这议论并不是议论他们两个的。
“听说了吗?住在宝心里坊张家,前天夜里被人灭了门,一家十几口,死的那叫一个惨啊”
“听说了,我家隔壁的王二就是衙门里的捕快,去看过之后,回来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呢,给吐的,看到什么都吃不下,说没胃口,可见哪,那张家的惨状不说也罢。”说话的人边说,一边摇头还不时发出一声叹息声。
“好像听说他们家老三在打猎时在一个山洞捡到了一个什么宝贝,可能跟这事有关。”
“听说这件事跟城南的大富豪有关,那大富豪说张家的那个宝贝本是他们家传的,不知道怎么就落在那座山上,被张家老三捡了去?”
“我还听说,城南的那个大富豪派人威胁的张家,让他们赶紧还回去。”
“看来还真的是那富豪家干的?”
经过一条街走过来,仔细的听了听,然后再脑海中将听到的片段,链接汇总起来,就大概了解了,人们谈论的事情。张家老三在大业城东十里外的秋禾山上打猎,在一个不知名的山洞中躲雨,无意中捡到一个什么宝贝,城南的一个大富豪胡来凤,专门跑粮食生意的,这胡来凤本就是见钱眼开之人,听说了此事,就想据为己有,出面胁迫不成,杀人灭口夺宝。因为大业城在这乱世之中,粮食根本就不够城中人口消耗的,所以需要粮商们通过他们的渠道将外面的粮食运到这大业城,而胡家,就是这群粮商中最大的一家,他们家每年给大业城运来的粮食占总额的一半还要多,因而官府就算确认了是胡家所为,也不会轻易的拿他们问罪。
可是回想起来,真的会是胡家做的吗?是胡家真的一点都不把百姓的言论看在眼里,不把十几条人命看在眼里,明目张胆的杀人夺宝?王德财边走,边在脑海中寻思着,“不对,胡家在这都城也算是大富户了,不至于为了一件宝贝就要杀害十几条人命,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不一会的功夫王德财就想到了很多。
而柳逸尘想的就少了,他为胡家这样草菅人命而感到愤恨不已。“大哥,你说我们去打听到是什么宝贝,从胡家偷出来,怎么样?”柳逸尘,毕竟还小,也知道他与德叔两个人根本就没办法帮助张家报仇伸冤,如裕昌城的那种事情并不能多做,都说常在路边走,总会有湿到鞋子的一天的,谨慎行事也是他这半年来养成的习性,然而针对大业城这件事只能用自己所擅长的方式,给坏人添点堵,稍蔚一下自己不平的心。
“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我去好好探听一下情况。”要是按照王德财原本的性格是不愿意管这件事的,毕竟这么多年天南地北的跑下来,所经历的不平事实在太多了,王德财作为一个侠盗,根本就没办法管这些事,也没有这个能力。但是这半年来,潜移默化的也被柳逸尘那颗良善之心给浸染了,对于柳逸尘不算过分的要求,他一般都会言听计从。再说这件事也只是先探听一下原委,至于究竟是不是按照柳逸尘所说的去做,等到结果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