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玲珑这个话题点爆了整个饭馆,接下来,堂厅里的人几乎都在谈论这个玉面玲珑。
“德叔,你知道这个玉面玲珑吗?”柳逸尘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王德财摇了摇头,喝干小酒盅里的酒,说道:“咱们一年都没有离开过冀城,估计这玉面玲珑也是这一年来再江湖上传言开来的吧!”
“哦!那几级几级武者是什么?还有仁者之境又是什么?”
王德财解释道:“天下武功虽然派别不同,但是都有等级划分的,根据修为不同可以分一到九阶武者,到达仁者之境就是武学大能了,可以无视一切下阶武者,武林中流传着‘辟谷之前皆凡人,看破凡心成仁者’之说,意思就是指,只要你还吃着五谷杂粮,你就还是凡人。”
柳逸尘似懂非懂的问道:“那既然看破凡心才能达到仁者之境,那么辟谷又是几级武者呢?”
“辟谷是九阶武者,但听说辟谷是要分成三个阶段的,具体其中的道理,我也不甚懂得。”
“那德叔您是几阶武者?”柳逸尘好奇的问道。
王德财思索了一番,不好意思的说道:“如果加上行云步法和二十八式柔术,我顶多算是一阶武者。”
“那我岂不是还不入流?”
王德财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柳逸尘感觉受到一种打击一般,沉默了下来,不一会转而又笑着问道:“那仁者之境后面呢?还有什么?什么又叫飞升?”
“臭小子,赶紧吃饭。”王德财呵斥道。
柳逸尘“哦”了一声,专心致志的对付起手中的饭食了。
其实柳逸尘的问题也问倒了王德财了,你让一个一阶武者回答你仁者之境之后的武学,他又怎么会知道,毕竟他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七阶以上的武者了。
等两人吃完饭,付过账,堂厅里讨论玉面玲珑的话题非但没有消停下来,反而愈演愈烈起来。
王德财和柳逸尘也不再继续听那些人聊什么玉面玲珑了,站起身走出饭馆。
“德叔,你说这玉面玲珑真有那么厉害吗?”走在街道上,柳逸尘好奇的问着王德财。
“也许有他们传言的那么厉害,也许人云亦云之下,有所夸张也不一定。谁知道呢?反正厉害不厉害跟我们都没有关系。”
王德财说着话,前面不远处聚集的人群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叔侄两人也凑了上去。
只见人群中间,一个打扮的油光粉面的年轻男子和一个女子拉扯着。被拉扯的女子穿着补丁的衣服,却掩盖不了秀美的脸庞。拉扯之下,秀发垂了下来,脸上争执的通红。
围了一圈的人,却没有人敢上去劝阻。
“小娘皮,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本公子走一遭,本公子看上的人,还没有失过手的。”
也许那女子也自知难以善了,一味的恳求道:“黄公子,您就放过我吧!”
只这两句对话,在场的人便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周围不乏很多义愤填膺的人,但是没有人敢于拔刀相助,可见这个黄公子也的确是有背景的人物了。
桥段很狗血,但是这样的桥段却无时无刻不在这人世间发生着。
柳逸尘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王德财,王德财摇了摇头表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柳逸尘按下胸中的怒火,继续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只见几个家奴打扮的人驱散开人群,还有两个家奴押着那个女子要离开。柳逸尘一咬牙,展开行云步法,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闪身到了女子身旁,突如其来的人影,吓的两个家奴松开了女子的胳膊,柳逸尘见机一把抓住女子的手,再次展开行云步法拉着女子就跑。女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柳逸尘拉着跑出了十多丈远。
王德财心道“不好”,越过追逐柳逸尘的几个家奴,冲了上去,抓住女子的另一个胳膊,跟着柳逸尘拉着女子就往城外跑。虽然两人夹带着一个女子,但是展开行云步法后,也并不比之前慢多少,只见将身后黄公子和他的家奴们远远的甩在身后。
一直到城外几里远的树林里,才停了下来。
女子惊恐的拍着胸脯,不敢言语。
柳逸尘对着她说道:“姐姐,没事了,估计他们也追不上来了,你家住哪里?要我们送你回家吗?”
女子福了福身子,谢道:“多谢两位恩公相救。”
王德财站在一旁并没有说话,柳逸尘说道:“举手之劳而已,那黄公子是谁?”
“那黄公子是撒荣军裕昌城驻军首领黄将军的儿子,恐怕这次难以善了,两位恩公还是离开裕昌城吧,这个黄公子睚眦必报。”
“那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你家住哪里?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我家住在裕昌城中,估计你们现在也不好进城了。”女子回答道。说到这里的时候,原处传来马蹄声,听声音就知道来的还不少。
王德财在一旁提醒道:“乔装,回城。”
女子并没有听懂王德财的意思,疑惑间之间他们两人转了个身就变了一番模样,披上一件补丁的衣服,就完全变了两个人。
正在女子诧异间,柳逸尘将一张面皮贴在女子身上。说道:“现在你的面貌也改变了,我们先回城吧。”
女子穿上柳逸尘递过来的灰布衣服,俨然变成了一个贫妇。
三个人亦步亦趋的朝着裕昌城的城门走去,与追来的几十骑擦肩而过的时候,只有一名兵甲问了他们有没有看到两男一女从这边跑过去,就没再盘问了。
女子的家住在城南的坊间,三人是按照正常人的步子走过去的,所以也花费了不少时间,半个多时辰才到女子的家里。
女子家中的情况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个卧床的母亲,还有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父亲。
在路上,也听到女子描述过,原本他有个弟弟,弟弟在十七岁的时候被撒荣军抓去充壮丁了。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今天她出去也是为了给母亲抓药的,谁知遇到了那个无恶不作的黄公子。
望着她的家境,王德财拉着柳逸尘,放下一个银锭在女子的拒绝之下,留下银锭离开了她的家。
他们以新的身份,在客栈开了一间房。刚进房间,王德财就板着面孔说道:“知错吗?”
柳逸尘不明所以的望着王德财,并没有开口。
“刚才你救人经过我的允许了吗?你竟然还不知错?”
柳逸尘固执的将脖子一梗,质问道:“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强抢民女。我作为热血男儿,既然碰到了,哪有不管不顾的道理?德叔您一直教我盗亦有道,仁义之盗并非恶类。我很小的时候,母亲也经常教育我,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容易,要懂得相互帮助。今日之事,我何错之有?”
王德财被他说得无言以对,长叹了一口气道:“孩子,你还是涉世太浅,不懂的人心的险恶。今日你救了那位姑娘,说不定也是害了她啊!”
柳逸尘听不懂王德财的话语,疑惑的望着他,问道:“德叔,我怎么就是害了她?”
“那姑娘今日如果被那黄公子掳去,最多也就是被玷污了清白,至少还能留下一条命苟延残喘。但是经过你这一折腾,恐怕......”恐怕什么,王德财并没有说下去,相信柳逸尘也懂的了。
毕竟柳逸尘年岁还小,但是杀人这种事,他是没有经历过的,虽然也曾听说过,但他也无法将它与现实联系起来,他纯洁的内心里还无法接受世道如此。一个活生生的人当真是说杀就能杀了?
“德叔,应该还不至于吧?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傻孩子,楚秦帝国的皇帝死了快十年了,哪来的王法?在这裕昌城,那黄公子的将军父亲就是王法。以那黄公子的做派,百姓在他眼中只不过蝼蚁尔。”
听到这里,柳逸尘才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迫的问道:“那怎生是好?有办法救救那个姐姐吗?”
王德财抬头望着屋顶的横梁,叹息的说道:“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四个字,不仅仅是如尖刀一般扎在了柳逸尘的心中,同样也如尖刀般扎进了王德财的心里。
这也是无能为力的表现。虽然王德财在江湖中是个声名远播的神偷,但他毕竟不是一名武者,对于这种路见不平的事,他只能选择袖手旁观,最多也只能在事后送他们一点银两,了以心理安慰吧!如果当年,他能有一身武艺,师父一家也不至于遭人满门迫害,那个疼爱她的师姐,说不定此时正是自己恩爱的妻子、孩子的母亲了。
王德财将目光投向柳逸尘,心中想到“不应该让这个孩子重复我的道路。”也是从这个时候起,他想起了被人们传说的“玉面玲珑”。“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个东西,我倾尽所有也要得到它,为逸尘寻一个师门。”想到这里也不禁摇摇头,人各有命,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年我要不是意气用事,又何至于招来横祸?
不管王德财怎么想,“玉面玲珑”就如一颗种子,慢慢的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了,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感觉到而已。
柳逸尘同样陷入了沉思,“如果我是一名武者,有着德叔解释说的‘辟谷’或者仁者之境,哪怕只是五六级的武者,是不是我就可以为这些受人鱼肉的百姓做更多的事情了呢?听天由命?难道天真的能决定所有人的命运吗?”
柳逸尘也在心中第一次的质问自己,这个命运究竟是由谁来掌控的。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说,未免也太过沉重了。
从思绪中回过味来的王德财,望着沉思的柳逸尘,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臭小子,在想什么呢?别想了,德叔不再责怪你了,年轻气盛,犯点错误也是在所难免的,以后要听我的话,不可再鲁莽、也不可再意气用事了,知道吗?”
柳逸尘并没有接王德财的话语,而是问道:“德叔,当今天下,哪个门派的武功最厉害?”
王德财想了想道:“这个还真不知道,我只听说过有十二星宿,四大家族八大世家,具体谁厉害就不得而知了。你想学武?”
“德叔,你觉得我能学好武艺吗?”
“只要你想学,是一定能学好的,但是......”
“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