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紧了紧绑缚着孩童的绳索,手中长剑一抖朝着六人就攻了过去。
“送上门来了更好,省的后面麻烦!”戴面具的人一边出剑与妇人战在一处,一边笑道。
其余五人也各自执起兵器加入了战团,封锁了妇人的所有退路。
这个妇人如同之前的妇人一样,同样拼命的打法,对自身的安危毫不在意,只是刻意的闪躲保护背上的孩童。
原本都受了不同伤势的五人再加上戴面具的首领,在妇人拼命的战法之下,也无计可施,此时见妇人虽然拼命却顾忌背上的孩童,所有人的攻击都攻向妇人身后的孩童。
“无耻!”妇人喝骂了一声,加快了剑法。只是其余六人没有注意到妇人说出无耻的时候眼中瞬间闪过的狡黠。
“杀了她背上的孩童,那孩童就是长公主的儿子,杀了他,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戴着面具的人提醒着其余五人道。
“果然卑鄙,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妇人喝骂道,手中的剑却依然在攻击。
妇人手中的长剑一击不中立即游走,寻找下一个攻击点,并不纠缠。大开大合之下,招招都是拼了命的杀招。
数十招之后,妇人忍着被人一刀砍在肩膀之上的机会,一剑刺破了一个人的咽喉,肩膀上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妇人的衣襟,那个被刺破咽喉的人从咽喉喷出的血直射妇人的脸庞,妇人裂齿一笑,说不出的狰狞。
“卧槽,杀了这个贱婆娘。”戴着面具的人看着又一个手下丧命在此,气愤不已。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一剑格开妇人的剑,一脚踹上了妇人的胸腹,妇人受力一个踉跄。
就在此时,背后一人一刀砍在了妇人背后的孩子身上。
“不!”妇人大吼一声,就像变成恶鬼一样,满含怨气的恶鬼择人而噬。对攻在身上的刀剑毫不避讳,死了也要拉几个陪葬的打法。
不到一会的功夫,又有三个人丧命在妇人的剑下。
此时场中只剩下戴着面具的人和一个受伤不轻的手下,妇人也身受重伤,但是妇人凭着最后的一丝气力,也要攻击。
“杀!杀光你们!报仇!”妇人从牙齿缝里蹦出这几个字,随着每个字的吐出,就有一口鲜血喷出。
最后以命换命的一剑刺进了戴着面具的人的胸口,而她自己也被面具男的一剑捅进了腹中。
“公主,我有负您的重托!”一句话含带着歉意不甘和一丝解脱的矛盾意味,也是这最后一句话带走她最后的一丝生命气息。
场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尸体,只有一个人用大刀支撑着受了重伤的身体。男子拖着大刀蹒跚的走到妇人的身边在妇人背后的孩子身体上补了一刀,望了一眼场地,拄着大刀,离开了。
......
清晨。
于陵郡南五六十里远的一个山村里。一个柳姓的农家,被一声孩童的啼哭声,惊醒了他们并未深沉的睡梦。
“当家的,哭声好像就在我们家门口,快起来去看看。”妇人推搡着躺在旁边的壮汉。
壮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惺忪着睡眼朝着门外走去。
壮汉一打开门,就看见院中地上坐着一个两三岁的孩童,浑身浴血,揉着双眼在哭泣。壮汉走了过去问道:“孩子,你怎么在这里?你家是哪里的?”
孩童看着这个陌生的壮汉,恐惧的往后退了退,哭声更大了。
“别哭了,再哭把你丢出去!”男子不耐烦的喝了一声。
孩童被这一声喝骂,立即止住了哭声,抽泣着望着壮汉。
“那么大声干什么?看把孩子吓的。”女子理了理衣襟从屋子走了出来,瞪了壮汉一眼,望着被鲜血淋透的孩子,感到异常惊讶,女人的天性趋使她走到孩童的身旁,扶起孩童将他抱在怀中。紧张的检查起孩子的伤势,经过一番检查后发现,虽然这个孩子浑身是血,衣服也是破烂不堪,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伤口。
显然刚刚被壮汉吓了一声的孩童,此时被女子轻柔的抱着,瞬间感觉了如同母亲般的温暖,止住了抽泣,莫名的望着女子。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到这里的?告诉阿姨,好吗?”女人温柔的看着孩子,轻声的问道。
“如果我能有这么可爱的孩子,该多好啊!”女子心里想到。女子和这个柳姓的壮汉成亲已经十多年了,未能生育,一直渴望有个孩子,如今有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孩子就像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出现在自家院中,女子就有一种据为己有的打算。
“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我一觉睡醒了就在这里了,一定是娘亲不要我了!”孩子说到这里,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女子轻拍这孩子的背脊,安慰道:“好孩子,不哭,不哭,你家住哪里?阿姨送你回家?”
孩子迷惘的摇了摇头。
“这么可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人能下的了如此狠手啊?难道是他家里招人仇杀?”女子心里如此想,却也不禁担忧,如果收留了这个孩子会不会给自己和丈夫带来麻烦?最后还是母性的光辉征服了她的犹豫。
“孩子,你看这样好不好?阿姨先照顾你,有阿姨在就没人敢欺负你,你就在我们家住下来,要是你家人来找你,你就跟着你家人回去,要是你家人好一阵子都不来找你,估计就是你父母不要你了,那你就是阿姨的孩子,以后阿姨就是你娘亲,好不好。”
女子从看到孩子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说话中也是循循善诱的想把孩子留下来。
两三岁的孩子,刚会说些简单的话,哪里懂得人性,从女子的话语中,他也真的认为父母要抛弃他了,委屈的大哭大闹的。
女子将他抱在怀中,任由他在怀中大哭大闹。
......
直到日落时分,整个山村都被一个消息给震惊了。村子北面二十多里远的几个山村的所有人在昨日夜间被人屠戮一空,甚至连那些呱呱坠地的孩童都没有放过,一大早县衙的衙役捕快都赶了过去追查凶手。
柳大壮对那几个村子也算熟悉的,四个村子加起来也有上千人,上千人在一夜之间被人屠村了,那是怎样刽子手可以干出来的事?那得是怎样的一种仇恨。活在太平盛世之下的这群百姓,就是杀一个人这样的消息也能让他们惊讶无比了,更何况是上千人。柳大壮自听到这个消息后异常的犹豫,早上那个孩子到底是谁?会不会是天煞孤星,会不会给这个村子也带来凶兆?
柳大壮着急忙慌的赶回家,将妻子拉到一旁,急切的说道:“婆姨,那几个村子被人屠杀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要不这个孩子我们还是把他送出去吧?”
柳大壮的话语让那妇女也有了犹豫,但是看着院中被洗干净穿着干净衣服的小孩,那可爱娇小的模样,心中又是舍不得,犹豫的说道:“当家的,我想把孩子留下,要不这一年半载的,不要让孩子露面,等事情过去了,我们再告诉大家这孩子是我远房亲戚留下的孤儿,给我们继养了,你看这样中不中?”
听了妇女的话,柳大壮也心软了下来,点了点头。
柳大壮夫妇算是淳朴的老百姓,帝国富裕,小两口日子过的虽然不算富贵,却也能算的上是衣食无忧,多一个三岁的孩童,给这个家庭也带来不了多大的负担。只是两人都是大字不识几个,依照农村穷人的想法,贱名好养活,就称呼这个孩童为狗剩。如此,在他们淳朴的心肠下,小孩就被柳大壮夫妇留了下来。
小狗剩对自己来到这里之前的一切记忆都没有,懵懵懂懂的。这也正合了柳大壮夫妇的心意。既然不记得以前的事,那正好可以把他当成亲生骨肉来对待了。而且这个小狗剩自留下来之后,倒是没有多大的生疏,称呼他们夫妇“爹娘”很顺溜的样子,调皮可爱的模样,也甚得夫妇二人的喜爱。几个月下来,俨然成了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当家的,你看咱两都是大字不识,你看狗剩聪明伶俐的,不如我们把他送到村东头的孔老先生那里,让他习点字?”大壮媳妇坐在院中折菜,一边对着正在干着木匠活的大壮说道。
“也好,我也觉得让狗剩去学点字是不错的,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我也觉得这小家伙很聪明,如果能跟孔老先生学点知识一定错不了,说不定将来还能出个状元呢!”大壮停下手中的活,开玩笑的说道。
大壮媳妇瞪了他一眼,说道:“状元这个我可不敢想,你们柳家祖坟风水有那么好吗?”
“哼,你这婆姨,说的什么话?我们柳家怎么了?于陵城于陵军统军大元帅柳青石不姓柳?长公主驸马爷柳书怀不姓柳?”柳大壮反驳道。
“你还真敢说?他们跟你有关系?虽然都姓柳,他们那个柳跟你这个柳有屁的关系?五百年前是不是同一个祖宗还不一定呢!”大壮媳妇笑话他说道。
“管他是不是一个柳呢,我就觉得我们的狗剩将来啊,一定是干大事的人!”显然是柳大壮在他媳妇那里嘴上讨不到便宜的。
大壮媳妇思索了一下,将面前的菜叶子收拾了一下,说道:“是不是干大事,这一点我觉得不一定是好事,只要他这辈子平平安安的,衣食无忧,以后能孝顺咱们,我就心满意足了。”
正在他们谈话间,小狗剩从屋里跑了出来,问道:“娘,你和爹在说什么?”
几个月间,小狗剩也长壮了不少,一身灰布小衣服,扎了个冲天辫,倒是显的很可爱。
大壮媳妇怕了怕狗剩身上的灰尘,溺爱的说道:“我跟你爹啊,想着把你送到村东头的孔老先生那里去学字。”
“娘,我不要学字,听你们说那个孔老先生可凶了,我还是在家里陪娘吧!”狗剩惊慌失措的说道。
柳大壮丢下手中的斧头,双眼一瞪说道:“不行,必须得去学,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狗剩颤颤巍巍的不敢说话,看得出来,狗剩还是有点畏惧柳大壮的。
大壮媳妇瞟了大壮一眼,把狗剩拉到身边解释着说道:“别怕,你爹也是为你好,我们家狗剩以后可是干大事的人,干大事的人不学字怎么行呢?”
狗剩懵懂的点点头道:“嗯,那我就去学。”
大壮媳妇溺爱的在狗剩脸上亲了一口,站起身端着菜篮子往厨房走去。
“来,狗剩,给我把这个扶着。”柳大壮指着身前的一块木头,叫狗剩过来,等狗剩扶着木头后,大壮扯起了锯子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