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子焉快步走到那匹战马前,此时黑鈴正挣扎着从马鞍上摔落下来,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
“姐姐!你没有事吧?”秧子焉急忙上前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并关切地问道。
“妹妹,谢谢你救了我,我没事。”黑鈴现在虽然衣衫烂缕,神情憔悴,但她实际上并没有受伤,故如此答道。
忽然,黑鈴好像想起了什么,她神色大变的对着秧子焉焦急的说道:“妹妹!你快跑吧!这马贼还有许多同伙就在那边,再不跑
就来不及了。”
果然,不远处的马贼们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有些异常,他们的心里都有些奇怪,小头领老黑对付这么一个柔弱女子,怎么还弄出
这么大的声响?小头领老黑这也太猛了吧!可别把那小娘们玩死了,他们还想吃一点残羹剩饭呢,想到这里,马贼们一起策马向这边驰了过来。
骑在战马上的马贼们不久就看到倒在草地上的老黑,只见这老黑双眼乌黑,嘴里冒血,眼珠翻白,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些骑在战马上的马贼们,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在风流快活的小头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是长年训练有素,马贼们经过一阵慌乱之后,他们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只见他们一齐勒住战马,朝着前方望去。
在他们的前方不远处,小头领老黑的战马还在那里,在那匹战马边,有两名年轻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问题肯定就出在这两名少女身上,马贼们几乎都同时明白了过来,他们不约而同地对着这两名少女拉开了手中的弓箭,顿时,
一阵密集的箭雨向着这两名少女笼罩而去。
“哥!快来帮忙。”面对这如飞蝗一般的密集箭雨,秧子焉看到情况危急,不由地大声喊道。
秧子焉急忙背负起少女黑鈴,身子猛的向上拔起。
以秧子焉现在的身法,这些看似密集的箭雨她有信心绝对可以躲过,但是她身边的少女黑鈴却是不能,她是来救人的。不可能
看着少女黑鈴死去,而背负了一人以后,她明显的感到很是吃力,所以赶快叫哥哥来帮忙,现在她对哥哥可是充满了信心,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
有哥哥做不到的事。
“知道了,你这小丫头就是爱逞能,最后还是要我给你收尾。”就在这个时候,在马贼们的右边不远处,响起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就在马贼们战马的右前方不远处,正站着一位少年,只见他头戴一顶兽皮帽,身穿一套深蓝色的衣衫,外罩一件兽皮马夹,长
得浓眉大眼,脸庞清秀稚嫩,这少年一出现,他也不说多话,只见他的身体凭空拔起,跃入空中,向着众马贼如飞而去。
四周顿时一片响声传来,这些马贼们对于草原上的牧民们来说是极度凶残的魔鬼,但对于现在的秧子夜来说,却是一些武功低
微,直如蝼蚁一般,他的身子在马贼们的头上跳跃飞旋,在他的手下,马贼们挨着就死,碰着就亡,全无一合之敌,他在马贼们的头上转了一个
大圈,马贼们便如同过年下的水饺一样,纷纷向下落去。
“弟兄们点子太硬,快跑啊!”剩余的那些马贼见势不妙,也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大喊,顿时马贼们就如惊弓之鸟一般,四散而逃。
“想跑,哪有这么容易?”秧子夜冷笑了一声,这些草原马贼的凶残他也时有所闻,现在他既然动手了,他就一个都不想放过。
秧子夜此时稳稳地站在一匹战马的马背上,他的神识此时已经外放,在这方圆五百米距离以内的事物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见
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铁钉,随手就把铁钉向外撒去。
铁钉如离弦之箭,带着丝丝破空的风声,眨眼之间就不见踪影,只见远处那些跑远的马贼,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纷纷落马,
那些失去主人的战马,它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顿时一哄而散,向着远方狂奔而去。
秧子夜兄妹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他们顿时一阵手忙脚乱,也仅仅各自拉住了一匹战马的缰绳,对着那些跑远的战马,只能望而兴叹。
四周又是一片寂静,除了偶尔传来远方的马鸣与秋风吹拂杂草的声响,再无一丝杂音。
少女黑鈴此时也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那满地的马贼尸体,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这些凶残的马贼竟然被这对兄妹全部杀
死,那这兄妹俩的实力不知道有多强,一时之间,站在那里的黑鈴竟然忘记了语言。
在这空旷的原野上,三道人影,三匹战马在此静静地矗立。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骑战马如飞而至。
“妹妹!”一阵焦急的呼喊声从那马背上传来,原来是黑山忍不住内心的煎熬,毅然调转了马头,他拼死也要把妹妹黑鈴救回来。
“少爷!危险,快回来!”在黑山的后面有十几匹战马在紧紧追赶,黑山是黑石部落大首领的儿子,肩负着振兴部落的希望,
教习石岩绝不允许黑山有任何的闪失,尽管是为了他妹妹黑鈴也是一样,石岩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地喊道。
黑山很快就赶到了这里,在他后面紧紧追赶的教习石岩以及那些少年男女也都相继接踵而至。
在这里,他们没有看见一个活着的马贼,只是见到了满地都是马贼的尸体,他们的神情都是一愣。
“妹妹!你还活着。”黑山跳下了战马,一把抱住了妹妹黑鈴的双肩,兄妹俩生死重逢,心里悲喜交加,忍不住痛哭起来。
“哥哥!”过了一阵,心情平息下来的黑鈴指着秧子夜兄妹,对着哥哥黑山说道:“就是这两位恩人救了我。”黑鈴接着把经过简单的述说了一遍。
听了妹妹黑鈴的话,黑山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只见他当即走到秧子夜兄妹的身前,单腿下屈,拜谢道:“多谢两位恩人的
救命之恩,从今以后但凭所命,我黑山万死不辞。”说罢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战刀,一缕黑发随刀而断,断发随即飘散在这潇潇的秋风之中。
“如违誓言,有如此发。”一道无比坚定的声音从黑山的口中传来,这是草原汉子最神圣的誓言,断发明誓,只有最真诚的兄弟
,才会得到如此尊重,草原上没有谁会违背这种誓言,就像是对待他们的神灵一样,真挚而又虔诚。
秧子夜扶起了黑山,说道:“不必如此多礼,刚才我只是顺手而为。”他的神情轻松自然,仿佛这事就像高山流水,明月当空一般自然,根本就不值一提。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教习石岩与那些黑石部落的少年男女也一齐向着秧子夜兄妹躬身行礼。
茫茫的草原上,过膝的野草如同一片緑色的海洋,随着一阵阵秋风,草浪翻滚起伏,悠悠地荡向远方。
成群的牛羊和马群在草地上吃草嬉戏,它们就像天上的一朵朵白云,在辽阔的草原上随时漂移、游动。三三两两的牧人在外围看
管,牧民们不时地跃上马背,警惕地望着四周的各个方向。
自从马贼们屠戮了黑石部落以后,消息便在这片草原上传播开来,不久之后,又有一个千人部落遭到屠戮,草原上的形势更加紧张。
吉尔部落也是一个有着数千人的中等部落,部落首领为了防止意外,早就有了准备,除了派出探子紧盯着这伙马贼的行踪外,
同时也给了这些放牧的族人一项任务,盯着部落周围的动静,以防被敌人所乘。
一个牧人稳稳地骑在马上,随着骏马的奔跑,正在四处环顾,突然,他呼哨了一声,身下的骏马立即止住了脚步,那个牧人手搭凉蓬向着远处望去。
这些草原上的牧人,普遍视力都很好,能望的很远,此时他看到了远处有十几匹战马正飞奔而来,马上的骑士俯身在马背上,
面容有些熟悉,再仔细一看,他清楚地记得这人来过部落几次,他认识,是黑石部落的教习石岩,这位牧民松开了按住刀柄的手,向附近的几个
伙伴打了声招呼,便策马迎了上去。
秧子夜兄妹随着众人来到了吉尔部落,黑石部落与吉尔部落可是连姻,吉尔部落大首领廖继祖的正房妻子黑彩莲便是黑石部落大
首领黑龙的妹妹,也是黑山兄妹的亲姑姑,众人投奔这里理所当然。
他们这一行人,连续跑了几天的路,除了中途不得不让马匹歇息一下外,他们一刻也不敢停歇,即便是追兵已经全部被秧子夜兄
妹杀死,马贼不可能再派追兵,但他们心中的恐惧还是挥之不去。
众人又饥又渴,忽然,他们听到了前方的马嘶鸣声,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前方一个牧民正策马迎来,教习石岩心里一宽,这下彻底放下心来。 “天神保佑!石岩兄弟你们终于逃了出来。”吉尔部落,大首领廖继祖亲自迎了出来,把蓬头垢面,满脸憔悴的众人迎进帐内,
在大首领廖继祖的身后,一位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这位妇人就是吉尔部落大首领廖继祖的长妻,黑山兄妹的亲姑姑黑彩莲。
黑彩莲看到黑山兄妹,便想起了自己刚死去的兄长黑龙,忍不住抱住了兄妹二人,失声痛哭起来,在场的众位黑石部落的少年男
女想起失去的亲人,都控制不住情绪,一齐失声痛哭起来,帐篷里顿时哭声一片。
秧子夜兄妹看着痛哭的众人,默默地坐在一边,心情沉重的一言不发。
一阵之后,众人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了下来,大首领廖继祖的下人立即端上了各种吃食,饥肠辘辘的众人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与仪容
了,他们立即大吃特吃起来,秧子夜兄妹两人这些天干粮吃的口都生泡了,现在见到这些好吃的,哪里还会客气,立即来者不拒,大吃起来。
待众人吃完,教习石岩才向大首领廖继祖诉说了事情的经过,当石岩说到秧子夜兄妹杀死马贼,救了他们时,廖继祖当即对秧子夜
兄妹表示了感谢,不过看他脸上的神色,显然并不完全相信,他看到这两兄妹表面上的实力,只是练皮境的黄级武者,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他暗
自估计石岩是为了保住面子才这么说的。
众人很快就被安置了下来,秧子焉与黑鈴等几位少女住一个毡帐,而秧子夜则与石岩、黑山宿一帐篷。
帐篷里,石岩与秧子夜相对而坐,石岩再次对秧子夜抱起了双拳,说道:“秧公子,这里条件差,只能委屈你们将就一下了,至于
你们回明国的事,你最好能等上几天,过几天族里有人要去圣城参加金帐的祭天大典,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圣城,圣城里明人甚多,这些明人熟悉
线路,跟着他们你回去会顺利很多。”
圣城就是东部大草原金帐的都城,那里商贾云集,十分繁华,有明国人在那里也很正常。
秧子夜也抱拳答谢道:“多谢石兄美意,那小弟就要多打扰几天了。”
秧子夜年龄虽然不大,但他前世就是中年人,所以现在与石岩打交道很是自然,而石岩见秧子夜虽然年轻,但武功高强,心中早
已平辈相待,两人之间的沟通很是顺利。
石岩脸上微微一笑,说道:“我看秧公子与令妹的战力很高,却不知为何都只是练皮之境,这就让我不解了。”
听了他的话,秧子夜也点了点头,说道:“石兄说的不错,我兄妹现在只是练皮之境,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本来我们早就可以
晋入练肉境,只是苦无灵药,至于战力比一般人要强,那也是因为我兄妹都习得家传秘技,虽然能暂时提升战力,但却是不能持久,倒是石兄你
是练肉境圆满,真正的高阶玄级武者,比我可要强多啦!”
石岩听了秧子夜的话,不仅不喜,反而是脸有愧色,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修炼了这么多年,现在还只是玄级,以后再想往上晋
级是很难了,这主要是我修炼的天赋太低了。”说罢,他从怀里取出了两个小瓶,递给秧子夜说道:“这次我们逃出来,幸好我随身带了一些药
物,秧公子的大恩,我无以为报,这两瓶炼体药液,就送与秧公子,表示一点心意,希望你兄妹俩功力再进一步,在这个世界上,功力高一些就
多一些自保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