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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和继父见面

这是一座古堡样的庄园,缕空雕花大门和占地面积都在说明着主人的富贵,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装点着这如梦幻般的古堡……这是蒋梦婷最后几年住的地方,高博呆呆地望着,半晌才按响了门铃,门卫小跑着问:“请问您找谁?”

“迈克。罗杰斯……”

“主人不在,请你打电话和他联系吧!”

高博摇摇头用英文肯切地说:“请您打电话,告诉他,蒋梦婷的儿子高博来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加长防弹林肯轿车急驶过来,罗杰斯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打开了车门,高博坐了进去……

这里一切都绿意盎然,车开过林荫大道,穿过偌大的绿色坐椅广场,开过五彩缤纷的花园,便可见宏伟耀眼的喷泉穿向高空,而古堡就矗立在喷泉广场的后面……

车在古堡前停了下来,罗杰斯下了车,司机把车开入车库,罗杰斯带着高博走入大厅……

“你终于来了……我都感觉到篷毕生辉呀!此生能见到高先生,很荣幸呀!”罗杰斯熟练的说着中文,让高博一下子感觉到了亲情……

高博点点头:“对不起,叔叔,是我醒悟的太晚,没能给我母亲更好的生活……”

罗杰斯看了一眼高博失落地面容,没有继续讽刺下去。

“你母亲临终没有见到你,我以为我此生也不会见到你……没料到你还是来了……”罗杰斯苍老的面容和苍老的声音让高博感觉到时间的惨忍,但罗杰斯的中国话却比以前纯正了不少。

高博点点头……

罗杰斯带着高博进入大厅,满目望去,古堡里有一种贵族世家气派和皇家气质、时光和时尚在这座古堡内外相互交融,交相辉映,偌大房间,旋转梯墙壁上,一张大大的用金箔打造的蒋梦婷的落地照片金光烂灿……把大厅照得金壁辉煌……

照片里的蒋梦婷还是那么美丽自然、雍荣华贵、典雅端庄,笑容如夏日里的艳阳……

罗杰斯和高博站立在旋梯前,高博看着罗杰斯贪婪地望着照片……望着……望着……眼睛里浸满了泪水和浓得化不开的爱怜和思念……

高博注意到大厅中央的柜子上放着一白色盒子,上面也镶嵌着蒋梦婷风姿迷人的照片,高博一阵心痛,走向前来,给母亲上了几柱香,对着母亲的骨灰鞠了几个躬……

罗杰斯满意地看着高博做完这些,带着高博走上旋梯,走进书房,指了指沙发,他们坐了下来,高博突然发现这高高的穹顶上也镶嵌着母亲巨幅艺术照……

佣人们端来上好的水果和咖啡,放在了桌子上后退了下去……

罗杰斯望着穹顶,泪水溢出他蓝色如梦幻般的眼睛,他望着蒋梦婷,叹息了一声对高博说:“我这一生,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的前妻,一个是你的母亲蒋梦婷……我知道梦婷不爱我,在她心目中,爱的——只是两个瞎了眼的男人,盲人——bling man ,you know?一个叫高天昂、另一个叫高博,他们两把她一生的欢笑和爱都带走了……”

说着罗杰斯走到里面房间,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扔给了高博……

高博翻开一看,里面全是蒋梦婷用钢笔画的:高天昂……高博……

罗杰斯喃喃地说着:“梦婷,你的梦想达到了……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儿子终于原谅你了……儿子终于来找你了……”

高博看着痛苦的罗杰斯有点扭曲的脸庞,也深感欣慰,母亲最后的时光里,能遇到一个如此爱她的人,母亲之福……

“梦婷,终于有人能认真地听我们的爱情故事了……”

罗杰斯喝了一口咖啡,清了清嗓子:“高博,你有兴趣听我唠叨吗?”

高博点点头:“我来就是为了了解真相、了解母亲的……”

罗杰斯眼光变得迷蒙起来,仿若记忆突然被拿出来晾晒……

“那年夏天,我坐在林肯公园的长椅上,晒着太阳,阳光细细碎碎地从树缝中射了下来,那时,晒不晒太阳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我的心如灰烬一般暗淡,虽然阳光射到我的身上,我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热度,我在选择——反正我是一个将死之人,我的手心里有一大把药,我的生命将在这美丽如画的公园里结束……”

高博静静地听着……

“就在我的不远处,我看到一个愁眉苦脸、衣衫褴缕的亚洲女人,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我心里就动了恻隐之心,反正我是要死的人啦,留着钱也没用,我招手让她过来,我把我口袋里所有的钱全掏了出来,放在她的手心,她慌乱地摇头,No,No,她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热衷和希冀,我笑着对她说:我只不过得的是艾滋病,你害怕你就不要拿这钱……”

“那个女人摇摇头,用英语和我交流着……当然,我当时并不以为她会说英语,但她说的很好!”

“她仔细地望着我脸上的疙瘩失笑着……”

“你骗我玩呢是不是?你这个只是普通的湿疹,并不是艾滋病……”

“她的笑真美呀!五官灵动,如空谷幽兰……”

“不,是艾滋病、要不然是梅毒,……”

“先生,您就是为这个病而烦恼吗?这也不叫个病呀!只是肺气虚引起的,在我们中国,有一门医学学科叫着中医,调理这种病最为在行,你得这个病也就大几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调理几个月,你的病就好了……”

我感觉那个女人在口出狂言。我故意问她:“那调理哪个脏器呢?怎么调?”

“肺主皮毛,肯定是先调理肺部啦,你主要在空调房间里呆的太久了,再加上免疫力太差、而胃火又太旺导致的……”

“用什么调呢?”

“中草药呀!”她歪着头,失笑着,仿佛在笑我少见多怪。

于是我就把她带回我旧金山郊区森林小屋,我并没有告诉她我的身份,其实当时,我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因为我这个病,生意对手四下造谣,记者到处捕风捉影,渐渐的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有的甚至说我得了艾滋,命不久矣!我的前妻真的以为我得了不干净的病,她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她认为她的面子以及她家族的面子全被我丢光了,于是她在我病重期间,提出离婚,我被她缠的心灰意冷,她以为过错在我,因此并没有对我心慈手软,我们没有孩子,因此离婚很容易,她拿走了我大部分的财产……”

他望着高博,叹息一声继续说着:“因为我的病……再加上离婚……我的公司股票一跌再跌,已经亏损相当严重,但我无力救助。当时我的心情恶劣的如同海啸,免疫力极度低下,走路如同羸弱老人,看着自己全身都是脓疱,我自己都讨厌自己……”

小木屋缺吃少穿,那个女人蒋梦婷自己自立着,她写信求助于中国国内的朋友,中国的朋友给她寄来了她需要的中药,她自己配伍着这些中药,救治着我的病……

我无所谓这些中药能不能治我,权当给这个女人开心吧!美国的名医、专家都治不好我的病,我凭什么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街头流浪的中国女人的话?反正我是一个连命都不想要的人,你蒋梦婷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让我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喝了有两个月又苦又涩的中药,全身痒得我受不了,蒋梦婷用中药:黄柏、地肤子、花椒、蛇床子、枯矾等几味中药(瞧,我还能记一点中药)熬水给我擦拭,晚上、夜里、凌晨一遍一遍擦着我的皮肤,攥着我的手,不让我挠……一个星期后,脓头开始一个一个破裂,流下令人恶心的脓水,梦婷从来没有嫌弃我脏,她到药店里买来了医用纱布一点一点擦拭着,她怕我疼,总是很小心、很小心,总于有一天,我看到脓水收住,开始结出新痂,而新痂再也不曾破损,那时我才有点相信中医,有点相信蒋梦婷的技术……

高博认真地聆听着,是的,这是她的母亲,他的母亲出身于中药世家,他小时候有病,他的母亲从来不用西药,总说西药太毒,会伤肝、肾,用点小中药,便把他的身体治愈,因此,他从他的母亲身上学了不少中药的医理知识……

我问梦婷:“为什么西药治不好我病,而中药为什么能治呢?”

梦婷说:“西药用于手术是极好的,而到不了人体细微之处,再加上西药毒性太大,会伤及肝、脾、肾等脏器,因此免疫系统会变得很差,这样恶性循环,你的病就会越来越难治;而只有中药能到达奇经八脉,任、督二脉,再加上中药治病缓,但没有那么大的毒性,这儿空气又清新,因此你的病会痊愈的……”

又过了两个月,我的全身脓头褪尽,新痂遍生,我看着我自己全新的肌肤,心里对梦婷的感激越发地浓厚……

又过了一个月,我的皮肤光滑如镜,再也不曾见到我患皮肤病的身影,我如过炼狱般浴火重生……

于是我把梦婷带回了我旧金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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