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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身影

多天压抑的生活,犹如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高博心头让他透不过气来,高博驾着SUV在武汉的街头随意地跑着,漫无边际、漫无目的。冬日武汉街头梅花清冽、翠竹竿竿、芭蕉萧萧大街小巷遍种这些,而梅花却是武汉的市花,“江城”是武汉的俗称,又有“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之说。高博开车来到首义广场,这儿雪松苍苍、绿草如茵更有一排排棕榈,绿如碧涛,其中横逸斜出一枝寒梅,那小小的,晶莹芬芳的花瓣,让高博的心头涌出半分温柔、半分惊喜,仿佛这座城市,车水马龙般的喧嚣都湮没在这小小的梅花瓣中,让在北京看惯万般萧杀般冬天的高博瞬间爱上这个城市。这里翠绿欲滴,冬天特别是春节高博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武汉。他就这样一边观着景一边慢慢向前开着,心情放轻松了许多,车缓缓开过洪山路,又拐弯经过楚河汉街来到了湖北省博物馆,他想并线,他看了看右后视镜,突然后视镜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迈向警车之中,高博心里一阵狂跳:“碧燃,是碧燃吗?应该是穿警服的碧燃。”他的车没法调头,只能靠路旁停车等待,他看着左后视镜,警车慢慢地靠近着他的车,又从他车旁呼啸而过,他一脚油门紧紧地追着警车,已经和警车并驾齐驱了,他向警车里张望着,看不清里面,更看不清碧燃在不在里面,是碧燃吗?他有点怀疑,碧燃大春节来武汉干什么?他立即否认了他的怀疑,一定是碧燃,不然怎么会有穿着警服和碧燃那么想象的人?胡思乱想中,他连并两条线,把车开到警车前面一点,他的驾驶室这下离碧燃近多了,他仔细地看着警车,一个陌生的警察正开着车,他盯着后座想看出里面的端倪,可是看不清,车速慢了下来,他紧紧盯着后车窗玻璃分辨着,最后两秒的绿灯,警车开过去了,而他刚想闯黄灯,一个无规范的车开到了他的车头前压着斑马线阻拦着了他,他心里焦急而又狂燥地等待着,觉得这个红灯比他的一生都要长,他看着警车渐行渐远,甚至连警车的影子都已经找不着了,他心里的失落一点一点在变深,空洞也变得越来越大,10、9、8、7……变成绿灯了,他用力地加大油门变道冲了出去, “一定要追上碧燃!”他已经认定碧燃在里面,他加足马力,风驰电掣,左躲右闪,手上的宝马X5仿佛多年前自己玩的F1一样,越过一个上坡,居高临下,他看见了下方变得一个小小影子的警车在向右拐,来到一个下坡,他冲了下去,他也跟随着警车向右拐了一个弯,他看见了,他远远地看到江碧燃他们三人在一个大院门口传达室填写着什么,然后又上了警车,警车开进厂门,他急冲冲在想追随着警车开进去,但拦车杆拦住了他的车,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子拦住了他:“先生,请出示证件……”他按下车窗,胡乱地找着自己的身份证,找到后递给了那个女子:“大姐,我找前车有点事,请您让我进去吧!”那名大姐毫不客气地说:“对不起先生,你的证件不合格,你不是我们院的职工不能进。”高博看着碧燃的身影越走越远,用全身的力气大喊着:“江碧燃,等一等……”碧燃没有回头,还是向里走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高博下车来到传达室门口,看着人员进出登记表上清楚地写着江碧燃三个字,他心里一阵温暖,碧燃,我们还是相逢了,在异地他乡,我们何其有缘,何其有幸,你还是逃不开我。他想着和碧燃即将的重逢,开心而又感恩,他回温暖的车内,坐在车上望着大门,觉得碧燃一会儿就会从这个门出来,他耐心地等待着,紧紧地盯着大门,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绝大部分都是厂里职工,他们脖子上都挂着出入证件。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他就这样在厂大门旁等着、等着……

江碧燃跟随着老杨、许小峰来到案件举报人王明家,这个案件虽然时隔五年,但这对夫妻仍然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那时恋爱期的他们总喜欢去长江边约会,那里芳草萋萋、柳条依依,远处的晴川桥在阳光下好象一条橙色的彩虹。景美自然心情也好,,他们相依相偎相互打闹着,不知什么时候,天色暗了下来,乌云密布,眼看着一场大雨倾盆而下,他们没带雨具,因此只能观察着四周,看有没有躲雨的地,四周只有黝黑的树林,远处的晴川桥倒可以避雨,可惜就是太远了,要跑到那里可能是来不及了,正想着,瓢泼大雨呼啸而下,他们只能紧紧地拥在一颗树下,电闪雷鸣过后……雨越来越小,天放睛了,瞬间也亮了起来,他们全身淋湿,想穿过树林抄近路回家,就在那时,发现了躺在离江岸大堤不远的小树林里的女孩……

许小峰又仔仔细细地问了她们发现女孩躺着的时间、衣着、面貌、姿势以及周围的情景,王明回忆着一一做了解答,有些记不清的,他媳妇也补充了不少,许小峰记录完他所问的问题后,碧燃也收起了摄制的执法仪,看着许小峰皱起眉头问:“许警官,有什么不对吗?”许小峰又打开记录本,问了两个关键性的问题沉吟地说:“这个案子不象犯罪嫌犯人说的那么简单,虽然死者宫腔里只有犯罪嫌疑人的**,但从刚刚的描述,犯罪嫌疑人应该还有同犯,否则……”许小峰在他的记录本上画着死者的姿势,比划着死者挣扎的场面……接着许小峰又问了两个问题,并且记了举报人的电话号码,他们仨个方才告辞,他们坐上警车,老杨开着车说:“许警官,你说的有道理,当时我也怀疑是两人作案,但就想不出哪里能说明,现在你一提醒,我觉得非常有道理,还是许警官心细如发,能洞穿一切。”许小峰还在想着这个案件,没有接老杨的话茬儿,这时碧燃醒悟着:“哎,杨警官,我们来时不是这个门吧?这儿怎么这么热闹?”老杨笑笑:“这才是正门,刚刚那个是后门,这个一出大门,就是主道,用不着拐来拐去就能到我们所了,中午就到我们所吃一顿吧!没好管饱。”

碧燃笑笑:“天下派出所是一家,都是一个味,没事,能吃惯。”

老杨哈哈哈哈笑着。

碧燃把执法仪里的摄制资料做成影像拷到许小峰的u盘里,又给江边派出所档案室备了一份,装进了夏乐乐的案卷,大年初五上午,许小峰、江碧燃和老杨对案件又进行最后一次分析,下午时许小峰便做高铁返回了北京,碧燃送走许小峰已经下午五点,碧燃找到街头小吃,随意地吃点东西,想着睦辞:“睦辞,明天就是我们见面四周年的日子啦!”碧燃默念着睦辞,心里凄空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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