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老老实实的回来,两手湿漉漉的垂着。
大武妈见丈夫脸色不妙,赶紧劝丈夫说:“新结婚都这样,你生什么气。咱儿子也就那么说说。”
“跪下!”大武父亲沉着脸,阿文和刑雁翎也赶紧站起来。大武父亲大声怒喝:“跪下!”
楚大武就跪在门槛前,大武父亲伸手就拿起一根立在一旁的棍子,阿文和大武妈忙拉住他,刑雁翎让大武父亲的粗鲁惊的一愣一愣的只是不好说话。文茹还在厨房冲着手,没有露面。
众人正撕扯着,楚大武沉着脸说:“爸,妈,我要和小茹好好过,我们准备一起白头,我只给咱们家找这一个媳妇,我会好好孝敬你们。她大老远跟我到这里,也希望你们能善待她。”
刑雁翎的惊变成另一种,羡慕、嫉妒、不甘。阿文没有表情,其实他心里对表弟这种感人的话没觉得有多感动,誓言是不可靠的,他也不羡慕,因为他媳妇更好,他更爱。
男人和女人对誓言的分辨能力抵御能力太不一样了,无论老少。老两口子,听了这句傻话,大武父亲没忍住笑道:“你这个色迷心窍的小子,这事要传出去,要成笑话了。”楚大武父亲一边说,一边松了手里的棍子。
棍子就落入正要拉架的大武妈手中,恨铁不成钢的大武妈举起棍子反过来给了楚大武结结实实两棍,真是爱之深妒之切,哭道:“我白养了你,白养了,娶了媳妇就忘了妈……”
大武父亲笑呵呵的坐了下来,还招呼侄子侄媳妇坐。那小两口哪能坐,忙一起去劝婶婶,两人一边一个扶着大武妈。大武妈指着儿子声泪俱下的控诉着,当然也不指名道姓的骂着新儿媳……
大武虽是男人,但此刻正处发病期,不可与常人论。他抬起头犟强的说:“妈,你要打就打,我是你儿子没什么可说的。小茹也是别人家的宝贝——”
“大武,别说了,婶婶正生气呢。”刑雁翎柔声打断了楚大武,但她心里一百个不是滋味。
大武妈又要上去打,刑雁翎一边拉一边嘀咕说:“茹茹呢?”大家都听到了,但厨房依旧在放水。
大武妈往外看了一眼,恨的大哭:“我这是作了什么孽……”
刑雁翎提高声音:“茹茹?茹茹。”
“嫂子,别叫了。”楚大武低着眼咕噜了一句。
“嘿,你这个臭小子,警花不能叫,你心肝媳妇也不能叫,合着你的女人都不能叫!”大武父亲乐呵中又生了气把茶杯重重顿到桌上。
楚大武不敢和父亲顶嘴,歪鼻子倒挂的一百个不服跪在那。
大武妈哭道:“我也没那个福气,我也不认这个媳妇,不让我提,我不提她了,我这辈子也——”
刑雁翎拍着大武妈的后背,大武不以为然的抬头对母亲说:“妈,你叫不叫茹也是你儿媳妇。”
大武妈哭的都气短了,说:“你不是不让我叫她吗?”
楚大武不懂母亲的伤心,不在意的说:“我哪不让你叫了,妈,你别混淆事实啊!”
大武父亲蹭一下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一直躲在厨房的文茹两手擦的干干的过来。
“就是你不让叫的,”文茹袅袅婷婷的从跪着的丈夫身边绕过去,笑意盈盈给公公斟了一杯茶,对公公说:“爸,您可别听他的,他脾气上来的时候可凶了,我都不敢和他说话。”
大武父亲又坐下来,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说:“他还凶你吗?”
文茹讨巧的笑道:“平日还好,您儿子是警察,难免有不顺的事,那时候就可凶了。”楚大武父亲听了只是笑,没说什么。
大武母亲听了心里也好受了些,也找个台阶下。只是不甘心,于是气鼓鼓的噎儿媳,说:“你可算是出来了,你丈夫让我们供着你,不让我们叫你名!”
文茹笑眯眯的说:“妈,我可都听见了,明明他说的可不是我,是——”文茹做了一个调皮的眼神向楚大武,说:“那个她。大武也不许我提她,我刚才就想着妈和爸拿出家长的威严让大武说说那个人,我也好解一下好奇心呢!”
刑雁翎看了一眼楚大武,楚大武正在看着文茹满眼爱意的笑,刑雁翎心里再次塞的满满的。
楚大武父亲哈哈笑出声,说:“女人就是麻烦,我说儿媳呀,哈哈,真是的!”大武父亲端起茶杯没再说下去。
大武母亲也顺了气,知道媳妇原来也在吃着醋也没能独占自己宝贝帅儿子的全部,于是没好气的笑说:“想不让人抢了丈夫就好好做一个女人该做的事,净动这些小心思。”
文茹笑着眼波转动着跪在大武对面,膝盖碰着膝盖,歪着脑袋把烫伤的手递给大武看,大武自然的接过文茹的手。文茹巧笑道:“这地上怪凉的,你还要跪多久?我去找个垫子来给你。”
刑雁翎眼里文茹就是一个木头,她相信文茹内心懂算计,但绝没看见文茹对谁风流婉转,如此轻浮于面。看到文茹旁若无人的对楚大武献媚,刑雁翎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阿文算是熟知文茹的,他也没想到文茹会来这么一出,感觉那么不真实,他心里隐隐不安,没注意到妻子正在看自己。
大武父亲对大武母亲说:“行了,你让儿子儿媳起来吧,大正月的。”
大武母亲嗔怪的笑着说:“明明是你让儿子跪的,反倒怪起我来了,都起来吧。跪坏了我儿子不打紧,要是把媳妇再凉着,那我儿子怕是饶不了我。”
楚大武笑着一个高窜起,扶起了文茹,还端着文茹烫伤的那只手。阿文心里皱着眉,在他心里,应该是文茹一个高窜起来,可她居然就在大武的搀扶下慢慢的起来了,还神色自然的由着大武拍打着她裤腿上的灰。
刑雁翎过来接过文茹的手,说:“茹茹,疼吧?都怪阿文。”
文茹又恢复了往常的淡然,平静的笑着。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楚大武拿出纱布给文茹的手精致的包上。让刑雁翎失落的是大武的父母对儿子小题大作都没发表意见;让阿文意外的是文茹就那么柔弱的让楚大武给她包扎,以他对文茹的了解,文茹至少应该说“没事”的。
临行前,公公婆婆再三叮嘱儿子儿媳要好好过,叮嘱文茹一定好好工作。让他们也买一个象阿文那样的房子,做个城里人。
文茹和大武走了。刑雁翎在回来的路上对阿文说:“老公,你也看见茹茹刚才的眼睛了是吗?太可怕了,她和赵总是机缘巧合,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和温润逸那么好,不明白她怎么就搭上了那个老太太,更不明白她怎么短短时间就搞定了大武。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个一本正经的女人,太会装了。我现在才明白她和赵总整夜整夜的并非安静的坐着,我太傻了……”
阿文没发表意见。
刑雁翎皱着眉说:“赵总一直对茹茹念念不忘,茹茹太可怕了,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大武。老公,你说茹茹为什么嫁给大武?我敢说她肯定有目的,她居然装成一个穷光蛋,我真想告诉婶婶她儿媳妇其实是我们老板的姑姑、老情人——”
“别说傻话,”阿文制止道:“这里乱起来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回广州你和文小姐保持点距离,看看她想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