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门铃,齐尚被拒之门外。
“包给我吧。”齐尚说着就去拿文茹的包。文茹头也没回拎着包就进了赵家大门。齐尚还有千言万语想嘱托,也不好喊,只说:“我在外面等你。”齐尚回到小破车上一只接一只的抽烟。
进了门,没人欢迎,也没人驱逐。文茹凭着感觉布局也准确的找到灵堂。赵翊容、秦景蓝和阿文在。这三个人也是听到文茹到来后才跑过来的。
原来秦景蓝在卧室;赵翊容在书房;阿文在小客厅;那个不在的严清水是出去打探消息了;赵泽呈一家三口吃过午饭在自己房间陪赵子方,听到文茹来的消息,这三口没挪窝。
没外人,大家都累的够呛,每个人耷着一张不悲不喜的保镖脸,连秦景蓝也懒得甩出厌恶的眼神。
文茹走到骨灰前,后面摆着赵老夫人的遗像。那个照片是温润逸照的,本来放在画室。文茹这才想起来,相片也没有了,包括合影。
想到这里,文茹不自主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她在看着赵老夫人甜甜的笑,这就算没外人也别扭诡异。
站了一会,文茹回头谁也没看离开了,无声无息,正如她悄悄的来。
齐尚吃了一吃,忙迎过来:“怎么了?你这进去还没有十分钟?出什么事了?”
文茹淡淡的上了车,齐尚急的踢了一下赵家的大门,喊:“你们什么意思?凭什么不让大小姐送老夫人?……”
文茹在车上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广州的医院。
赵家大门开了,一马当先出来的是阿文。两人旋即就打在了一起……
大门里站着观战的赵翊容和秦景蓝,当然各个角落都有好奇的工作人员在看着外面。赵子方也没心思听故事午睡了,但这三口仍然留在屋里。
打斗时间比文茹去祭奠的时间长,阿文把齐尚压住,却堵不住他的嘴。赵家出来人拿个膏药贴在齐尚嘴上,齐尚挣扎着。
仿佛是喊声停了引起文茹的注意,她收起手机朝外面看了一会下了车。文茹也没往前走,冷漠的对峙了一会,坐到驾驶室,倒了好几遍车,才把小破皮卡稳稳当当的停到阿文和齐尚身边。
几经现场无声的交流,齐尚恨恨的撕掉嘴上的狗皮膏药,坐到副驾驶。文茹稳稳的把车开走了……
前面路上走着刑雁翎,文茹按了一下喇叭,那人一回头,认错人了。齐尚这才开了口:“看背影一模一样。”
文茹没有接话,开到药店停车。齐尚说:“我没事。”
过了一会,见文茹没动。齐尚心情好起来,说:“我没事,放心吧,只要是为了你,我——”
文茹没等他说完,自己下了车,坐回后座。齐尚心里这个火,好容易压住了,心里骂道:“那个混蛋一等一的高手,我打不过他怎么了?一群贱人……”
文茹给刑雁翎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回来了有空聚聚。
刑雁翎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虽然她不知道这两个月发生的事,但她还是没有马上回信息,而是悄悄给阿文打了个电话。
回到别墅,文茹去了书房,这次齐尚倒没跟着。打开手机网上银行用赵老夫人的账户给特护又转了一笔钱——没有备注,也没有留言。又把齐尚的工钱付了。账户还有六万块钱,文茹全部转到自己的账户里。呆呆的看着这个余额为零的页面,好一会文茹才点了退出。
与时俱进的文茹是一个小心的人,她没有开通银行短信业务倒不是想省那点短信费。她打开自己的账户,一看余额愣了一下,因为自己最近精神问题,她有点不太相信自己,可打开明细一看,的确是三个月没往老家打钱,预约转账的钱都退回来了。
文茹翻了翻通话记录,家里最后一次给自己打电话是一个月前。文茹想起那句“收成不好”。翻了一下信息,信息还在。文茹叹了一口气,收成不好是在第二个月没收到钱的时候发来的信息。
那么第一个月自己还在广州怎么没打电话问?文茹一翻,第一个月那次是有通话记录的,时间还不短,但文茹记不得了。放下电话,叹了几次气,文茹还是冷冷的拨通了老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母亲,狠心的文茹在听到母亲声音的那一刻忽然委屈的惊天动地,叫了一声“妈”就说不下去了,怎么忍也忍不住。
冲洗的干干净净的齐尚乌着半张脸跑上来,见此情形,不住的安慰文茹。他站在文茹的身边,把怀凑到文茹脑袋上,轻轻的拍着,不停的安慰。
电话里的文母吓坏了,哭着喊闺女。文茹努力了几次,说不成句。齐尚想接电话,文茹没松手。齐尚自己往手机前凑了凑,礼貌的说:“阿姨,您别急。茹茹就是想你了,没事。”
文母哭的并不象文茹要断气,她问:“你是谁?”
齐尚甜甜的说:“我是——”
泣不成声的文茹挂了电话,站起来捂着嘴跑下去了。齐尚跟在后面追着安慰。文茹跑进洗手间,关上了门,呜呜呜呜的在里面;齐尚变换着温柔咚咚咚咚的在外面敲门。
那边文母想必是吓坏了,过了好一会,家里的电话才打回来,手机嗡嗡的震动着。外面的齐尚声音虽然温柔,不过直翻白眼;里面文茹终于止住了这莫名的情绪决堤,洗了洗脸,提着手机出来了。
齐尚赶紧脸面上也和声音相配起来,只是文茹没抬头,径直回到自己卧室关上了门。文茹稳了稳情绪,拿起电话。接电话的是文丞。
文丞是被文母哭着喊来的。他用手机给文茹打,又用固定电话给她打,此刻正在和父母议论中,文茹把电话打回来了。
“哥,是我。”文茹冷静的说。
文丞莫名的瞪了母亲一眼,哪象是哭的样子,还是一副熊样。文丞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哥,我刚才看见有三个月的钱没转过去,家里没收到钱怎么不告诉我?”文茹问。
文丞咽下这口恶气,但仍掩不住恶声的说:“我们以为你要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文茹没说话。
文丞等不到文茹的反应,缓和了一下口气说:“你以后是不是不往家寄钱了?”
文茹说:“怎么会,哥,自动转账出了问题,你去银行看看你的卡。”
文丞没说话。
文茹又说:“哥,我刚才看了一下,我这边没有问题,你的账号有问题。”
文丞说:“你是不是把新账号记错了?妹,你再对一下账号。”
文茹说:“对什么账号,我这边没事,这是存着的以前都这样转的,不用每次输入。”
文丞说:“不是,妹,从换了账号这钱就没打过来。就是三次。”
“你换账号了?”文茹问。
文丞长舒了一口气说:“你怎么能这样,我打电话告诉你了,还给你发信息了。”文丞听了文茹的话,没有追究文茹的意思,只简单的阐述了不是自己的过错。
若是以前文茹定会跟哥哥争个脸红脖子粗到底是谁的问题,但今天她没有:“是吗?我没看见,也可能是我忘了。哥,你把新账号告诉我,我这就给你打过去。”文茹说着拿出笔记下新账号,说:“哥,你们都还好吧?”
文丞没有打击妹妹,也没有过度激动的渲染自己的功劳,只是缓和的态度总结要领简单说了一下家里父母,没提谢家的事。
两人挂了电话,文丞手机没一会就收到了到账提示,三个月的钱不多不少。
白天就这样过去了。晚上文茹收到刑雁翎热情洋溢的电话,当然也没说什么,纯粹瞎聊。没话找话文茹不在行,但每次刑雁翎做的很自然,有她引着,两人倒不尴尬。
夜来了。
晚饭后,文茹没坐下看电视,而是主动叫齐尚一起去跑步,两个人在空旷的路上跑了很远,齐尚边跑边说倒也不喘。文茹不鼓励也不评价。齐尚总觉得他和文茹中间就差一小步,可这一小步的距离无论他怎么努力也跨不过去。
齐尚问文茹:“我睡哪里,我要不要回门卫睡?”
文茹说:“随便。”
齐尚展现出一副迷人的笑,刚想再说话,文茹已回了自己卧室关上门。
一只巨大的铁手在地上一拍,大地瞬间变成汪洋大海——血色的海。惊恐的文茹在一个小岛上,海浪不停的涌来,眼见就把她淹没了。她不停的踮着脚,她的头在海面,水里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