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你一次机会,化验单医院可是有底的。”文茹说。
文香惊了。她没有想到文茹会去医院查化验单。新生儿检查本没有血型这一项的,是谢婉仪加了十元钱自己要求查的。护士来的时候亲口说了孩子的血型,当时谢婉仪就傻了。文香是个博学的人,如果谢婉仪没有傻掉的那一瞬或许她不会多想,但嫂子当时的表情提醒了文香。
文香知道嫂子的血型是O,而自已和哥哥血型是A,那年文茹去医院的时候全家都去验过血,一联想就惊呆了,但她什么也没说匆匆告辞。
种种不如意加上产后抑郁压死谢婉仪,最后一根稻草是孩子亲生父亲的抵赖让她无路可退。
文香想起文茹一天的迷茫表现,虽然她不知道二姐什么时候去查的底,但她深深为二姐的善良感动了。她不知道文茹只是联想,以为文茹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却保持了嫂子的名声,还拿了一大笔钱出来。
文香全交待了。但孩子的生父文茹再三问文香只是不知道。或者准确的说她有猜测,但是没有证据拿不准,所以坚决不肯说出嫌疑人。
“我明天走,你也早点睡吧。”文茹说着又继续去收拾只见过两面——生死各一面的嫂子遗物。
文香把小孩照顾的周到,一晚上刚听见小孩哼,那边就起身换尿布喂奶,那叫一个麻利。早晨文香要早早的走,没人起来给她做饭,她自己拿了块馍就着开水吃了。
然后去和哥哥嘱咐,哥哥还在醉酒中。文香回来准备抱小孩下去,见文茹瞪着眼睛,就把孩子交给文茹,去上学了。
等文香下个周末回来的时候,她的小侄子已经不见了。因为她前脚刚走,后脚文茹就起来,抱着孩子和文丞去验血。文丞一脸莫名,但连连闯祸不敢得罪文茹也就跟着去了。
血型鉴定很快就出来了,不是亲缘的机率特别大,但亲子鉴定当地医院做不了。文丞当场发飙了,历数谢婉仪如何冷落他。
不用做亲子鉴定,就判了这孩子的刑。
文茹没有文香想的那么善良,两个人直接抱着孩子去了谢家。文茹抱着孩子,文丞提的小孩奶瓶奶粉、尿布。
谢父正在喝酒,文丞进去扔下奶粉,愤怒的开始吵,从文茹怀里接过孩子几乎是塞到谢父身前,谢父毫无还手之力忙接着了。谢婉仪的大哥愣住了。谢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谢父拿出一张刚刚存上的二万二的存单和还没来得及还别人的一万多现金出来,还给女婿。
“还有彩礼呢?”文丞冷冷的说。
谢父欲哭无泪:“都赔给人家了,丞啊,你知道你大哥——”
“谁是我大哥?还钱,那都是我们家的血汗钱。还钱,我们也不追究别的,你把她赶紧从我们坟里领走。”文丞口齿清晰的说。
谢家都慌了,人,昨天刚埋,今天就要——唉;彩礼钱,就是砸锅卖铁也还不了。谢父一顿苦求……
院子碎石土墙够破的,可院中居然种着牡丹,还有一棵什么树,无论花树都欣欣向荣,与主人的面容不符。各村邻居都一样,院中已经站了一圈了。文茹冷冷的站在一侧一言不发。
孩子哭了,谢父轻轻的摇了摇,哭着安慰外孙:“好宝宝,有姥爷,不怕不怕。宝宝一准是饿了,噢,也尿了……”谢父一边念叨一边不慌不忙的给孩子换尿布,还捡起奶粉指挥儿子:“看奶粉说明给宝宝冲,不要忘了洗手。”
孩子的瘸舅舅和老姥爷都开始忙起来,一个小时前还是孩子的父亲和姑姑两人站在那看着。众人议论下,两个男人依旧笨手笨脚却专注温柔的对待着这个小婴儿。
文丞向文茹讨个主意,文茹掉头离开。
文丞乱了方寸,但还是丢下一句:“不管怎样,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要还钱。”
谢家没有回答,文丞稍顿一会,也跟着跑出来了。
文丞说:“妹,你怎么不说话,让他打个借条也算妥了。不行,我们回家商量商量,找村长,找大伯……”
文茹只是一言不发。回了家文家见事情突变,文母哭了一会我的大孙子后霍然开朗起来。一个拖油瓶算是解决掉了,如果是文家的孙子那说什么也不能丢,如今坏事也是好事。
文父要过存单看了看,文丞才想起来没有身份证取不了。两人着急慌慌的要回去要,至少先把这钱拿回来。彩礼钱谢家现在肯定拿不出来,但也要打个借条才行……
文茹提起包,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因为文家正在商量大事没有注意,等大家想起文茹的时候,文茹早坐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