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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楚地

入了大营,王闯见李卓候着,便勒住坐骑,缓缓向李卓去了。

李卓见王闯已经回了大营,向王闯一拜,便调转马头回了自己的营地,王闯看向李卓去的方向,高呼一声:“明日依旧,卯时出发。”

皎洁的月光洒落,王闯见李卓手中宝剑高举,明白李卓知晓自己的意思,便施施然回了中军大帐。

第二日,王闯起了大早,见天还摸黑,伸伸懒腰便出了营帐,看到军中已有了动作,将领指挥着一众兵士整顿军营,随时准备出发。

王闯见此情景不由心中喜悦,感慨自己多年经营的燕云军确实不同凡响,这么想着,王闯便走出了老远。

大抵有半个时辰,燕云军便收拾妥当,王闯微微点头,又随手唤来一名小兵,命他去给李卓传令,还未说完,小兵面带尴尬之色,打断王闯的话,道:“李将军已经在后军等候多时,命我等问大将军何时出发。”

王闯有些惊疑,便命他去牵马来,小兵应了声得令,便没入人潮之中。抬头看了看天色,自觉应有卯时,高呼一声:“全军拔营,南下。”

瞬息之间,地面有些震颤,燕云军已是排好阵列,拔营出发。王闯静静的立在营地之中,看着燕云军向南境出发,回头看向安远城,暗道:“千万小心。”

小兵已牵了坐骑回来,王闯谢了一声,小兵赶忙劝阻王闯,称道:“将军如此,小人惶恐。”

王闯见状,知晓这人必是一迂腐之人,也不多言,挺身上马,一脸淡漠之色,领军南下

安远城墙之上隐隐有一人独立,轻垂眼帘,面带忧虑之色,望向南下大军。

李卓见燕云军已经开拔,也命手下一众将士出发。李卓也没有随着大军一起出行,静静的坐在坐骑之上,望了一眼安远城,想想昨日摸摸顾准那妮子的小脑袋,有一丝喜色越上眉头,向安远城一拜,便紧跟在大军后面,随军南下。

安远城楼上的那人微微掩面,眼中悲色更浓,望着李卓去的方向,轻声道:“来日方长。”

存在感从来不是别人给的,只因为自己过于弱小,便没了存在的份量。

李卓随着大军南下,行军已有半月,好不容易到了两湖省首府,手下将士已是疲惫不堪,大军数十万人驻扎在郢城外野。

郢城外野的村镇不明为何如此多军士来到,但又觉得身处楚地,这些军士应该不会怎样,便收拾妥当,稍加防范。

待到两湖省首府郊外,王闯命众军停在原地,领了两名心腹将领,向着郢城疾驰而去。

等到了郢城城门,两名将领上前,向城门楼上的将士高声喝道:“我家大帅燕云王闯,你等赶紧开城迎接。”

郢城将士听闻时燕云节度使王闯来到,赶忙命着守城将士开门。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在从城门楼上传来,西城门在一阵轰鸣声中高起,守城将士赶忙排好队列,出城迎接。

王闯左右看了两眼,见两湖楚王竟没有来,心中有些火气,双目圆睁,盯着领头的那名将士,问道:“你家楚王何在?”

守城的将领不过是楚王帐下一名小小门将,平日能见到王闯这般身居高位者已是惶恐不安,今日见王闯带大军来到,已是心慌,这时又感受到王闯话里的怒意,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声音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王闯更是火起,手中马鞭猛地抽在坐骑身上,用了几分气力。坐骑吃痛,但又碍于被王闯勒住,只能高抬前腿,嘶鸣一声。

王闯在马上稳住身形,对着一众守城将士,怒目而视,面目中多了几分狰狞之色。

守城的一众将士在江南富饶之地安居乐业许久,许久未经历过战场厮杀,此时见到王闯这般狰狞面目,且不说王闯又是身经百战之人,身上带了些血煞之气,更是如凶神一般,惊得众人赶忙跪地求饶,连连称不知。

王闯稍稍平复了心中怒火,稳住坐骑,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人,沉声道:“带我去楚王府。”

守城的那人刚想说话,身后便传来声音,“不用,我亲自见你。”众将士向后面偷偷望了一眼,正是楚王。

楚王身披素衣,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之上,双手紧握马缰绳。楚王面貌俊朗,神情淡漠,向着王闯问道:“王将军初到我郢城,为何要惊扰我楚地将士。”说完,对着跪地的一众将士轻咦一声。

带头的那名将领眼珠一转,便知晓自己丢了楚王的面子,起身向楚王一拜,告罪一番,命着自己手下一众将士,快快起身,排好队列守在城门洞。

楚王见此人还比较识趣,心里便不再追究。又扭头看向王闯,正色道:“为何?”

王闯没有理会楚王,向着驻扎在城外的军队高呼一声“通禀李公,来城门见”,李卓早前也离了后军到了前军去寻王闯,这时听了王闯在郢城西城门唤自己,喝了一声’驾’,领着手下一名校尉,向着城门而去。

楚王听了王闯一声高呼,知晓那李卓也来了楚地。但又想王闯不应自己,有些不喜。两人这般等了稍许,互相也不言语,气氛有些尴尬。

不多时,李卓便现在两人眼中。楚王见到李卓骑一匹黄骠马,腰挂宝剑雄姿英发,不由道:“英雄少年。”

李卓已到近前,听到楚王的话语,赶忙勒住马匹,道:“不敢当。”看了一眼楚王坐骑,不由喜上眉梢,“野行万里,奔宵宝驹。”

楚王闻言,道:“李将军好眼光。”又看了王闯一眼,道:“王将军可就差了些。”言语中略带嘲讽之意。

王闯听出了楚王话语中的意思,暗道:“这厮看着一表人才,肚量可是差了许多,小心眼。”但这话可不敢说出来,只是赔笑一声。

楚王见王闯没有表现出不喜之色,暗道:“这五大三粗的蛮夫,还是有几分心性,需要稍加留意。”心想一番,也不在多想,便向李卓微微颌首,拂手请李卓来身旁。

李卓也没有犹豫,唤了声坐骑,便去了楚王身旁。楚王见李卓行到近前,便调转马头向城中去了,顺便跟李卓聊起了名驹。

王闯见李卓随着楚王去了,刚想追上二人,想起一事,又勒住马匹,向身后的三名将领下令,几人回营整顿众军,命他三人告知众军,断不得扰民,否则军法论处。

三人赶忙向王闯一拜,王闯微微颌首,便随着楚王去的方向骑马赶去。

三人见王闯离去,舒了一口气,互相看了看,笑了一声,便一齐调转马头向着大营去了。

守城一众将士见这些人都离了城门,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放下,守城将领更是长出一口气,暗道:“还以为自己要死在那王闯马下,吓死人了。”心想着,又命手下将士看好城门,管理进出郢城的人。

李卓陪着楚王在城中闲逛,与楚王聊些关于名驹之事,李卓曾经自认是博学之人,今日见到楚王,一番交谈,才发现自己实属才疏学浅,好些东西宫中藏书并没有记载,而楚王却心知肚明,李卓心中十分佩服。

王闯跟在两人后面,见两人都在聊些没有意思的话题,自己也不好插话,便只能一个人左右看看,跟郢城的百姓唠唠家常,不过郢城百姓见王闯虎背熊腰的样子,都不敢多言,弄的王闯一阵无趣。

两人走了许久,闲聊了许久,李卓听楚王言谈,也知晓了许多楚地的趣闻。不知不觉间,李卓随着楚王走到一处高楼,楚王不再言语,面带笑意,看着高楼。李卓抬头看去,只见一栋高楼立在水边,雕栏玉柱,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沐风楼’。

李卓看了一眼,见有些女子穿着艳丽,在门口接待,又听见楼上有些莺莺燕燕的声音,李卓听得有些耳热,不好意思的向楚王一拜,道:“疏不知楚王还有此爱好,李卓佩服。”

楚王听完,赶忙摆手道:“李兄不必如此,人生在世,需尽欢。”说罢,唤来一名小厮。小厮见是楚王驾到,笑逐颜开,赶忙上前问好,扶着楚王下马,又回头向门口喊道:“楚王来了。”门口的女子听到,喜色展露无余,赶忙拥到楚王四周,问候楚王。

楚王下马,对着小厮赏了几钱银子,小厮喜色更甚,李卓见小厮这般,便知晓楚王是常来之客,不由摇头。

楚王轻拢一名女子。回头看了李卓一眼,又望了望后面王闯,向小厮轻声道:“帮这两位大人看好座驾。”说完,向李卓微微一拜,道:“李公,我先行一步,待会这小厮会带你寻我。”

李卓赶忙下马,回拜楚王,道:“姬兄去吧,我等下王闯,稍会便寻姬兄。”说罢,将手中的马缰绳交到小厮手中。

楚王闻言,浅笑一声,便在数十名女子的簇拥之下进了沐风楼去,一阵欢愉之声中,楚王便没了踪影。

李卓向小厮微微颌首,示意他稍作等候,小厮也知晓陪着楚王的可不是平庸之辈,赶忙应声是,静立在李卓身旁。

等了许久,王闯才慢悠悠的到了沐风楼下,李卓瞪了王闯一眼,表出心中不喜。

王闯抬头望了一眼,笑道:“李兄,你等竟到了青楼,好雅兴啊。”王闯好不容易用了自己不多的几个好词,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看向李卓的脸上也满是戏谑之色。

小厮听王闯说自己这里是青楼,登时心中不喜,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我家这里可是琴阁,不是你那种地方。”

王闯大笑道:“这种稀奇古怪的声音,敢说不是青楼,”说着用手拍拍小厮肩头,小厮猝不及防,差点被拍倒在地,“青楼就青楼啊,赶紧把马牵好,给我这匹宝马喂上好的饲料。”说完将马缰神丢到小厮手里。

小厮被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却在王闯面前不敢有话说,只得应了一声,撇撇嘴,牵马去了后院。

李卓也不多言,拨开一众女子的怀抱,引着王闯进了沐风楼。

王闯面带笑意,道:“怎的,这般守好你那节操,是为了顾准那妮子吗?”

李卓闻言,登时脚下一阵踉跄,不小心碰到周围的人,几欲倒地。

王闯上前扶住李卓,道:“这么惊讶,有点意思啊。”

待李卓稳住身形,王闯也没入人群中,李卓听王闯如此调笑自己,心中有些郁结,登时又想了下顾准羞红的脸颊,轻笑了一声,也没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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