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秋试的项目是导引,即是通过肢体的运动,有意识地疏导气血沿经络顺畅地运行,分为大周天、小周天两种运行方法。
导引的地点,在齐云山半山腰。五十二名弟子,分成四组,依次站在飞流直下的大瀑布下,各习九个大周天、九个小周天导引。尊师通过观气,看弟子是否能够准确无误的完成九个大周天、九个小周天的运气。
这一关,慕棠及青峰也险险通过,只是又有24名弟子,或被瀑布冲倒、或运气出错,没有过关。
一过关,慕棠就赶紧接着温习第三天的释经。
第三天,依然是在秋试场上,不过比前两天多了个讲经台,剩下的28名弟子,一一上台释经,其余人在下边席地而坐听讲。
慕棠在下边坐着,一开始听的认真,一会点头称是,一会摇头不认可的,渐渐的,快要到她了,她就没心思再听了,心里开始默记自己选的《三皇经》。
终于等到上台,因为太紧张,在经过台边时绊了一脚,下边弟子就有嗤笑出声,让她愈加紧张了,结结巴巴开口:“昔天皇治时,以《天经》一卷授之,天皇用它治理天下了二万八千岁;而后,地皇代之,又以《地经》一卷授之,地皇用它治理天下了二万八千岁;而后,人皇代之。又以《人经》一卷授之,人皇又用它治理天下了二万八千岁。”说到这里,竟然忘词了,她心里越急,大脑越是一片空白,啥也想不出来了。
“三皇所授之经,合为三卷,即名《三皇经》”身后有人开口接道,慕棠闻声转过身去,看到莫藏尊师正微笑看她,“《三皇经》能辟邪恶鬼、温疫气、横殃飞祸,嗯,你接着讲”,莫藏抬手示意。
慕棠转过身来,深吸口气,心绪已经平稳,将《三皇经》来龙去脉、主要内容、自己的见解等一一娓娓道来。讲解完毕,下台,她对自己今天的表现相当满意,也对莫藏师尊心生谢意,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释经完毕,天色已是黄昏。长风宣布秋试全部结束,具体结果,等五天后,再行宣布,而接下来的五天,众弟子可以稍事休息。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除了跟青峰一起去抚慰晓光以外,慕棠就是吃吃睡睡,修养精神。
其时,天下五分,东南西北中,东方归青帝句芒统辖,西方归白帝少昊统辖、南方归炎帝重黎统辖、北方归真武大帝统辖,玉帝坐镇中天,统领天、地、人三界。天下四大名山,东方凌云,西方昆仑,南方青云,北方齐云。海外蓬莱、扶桑、方丈等。
云蒸霞蔚的凌云山霞光顶,仅有方寸平整之地,走两步即是万丈悬崖,崖边有一株老松,斜斜地高出山顶两米多高,松下一个青玉台,两位仙风道骨之人,在台前相对而坐,一位童颜鹤发着白袍,赫然就是齐云的玄度宗师,在他对面的青袍道人,则是凌云派宗师元虚,元虚此时正手捏一枚棋子,边思索,边问道:“你真不考虑收个女弟子?”
“不收不收,女娃娃,麻烦的紧”玄度赶紧摆手。
“你这个老顽固,你是不知道收女弟子的好处”元虚摇头说道。
“我是不知道好处,但我知道坏处,你们东方这青帝句芒,一万年前倒是收了个女弟子,叫灵阙的,最后呢,俩人竟然罔故伦常,结为夫妇,哼”玄度不屑地说道。
“这个,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嘛,也是常情,句芒他们又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元虚不认同玄度的说法。
他接着说:“女娃娃有女娃娃的好处,你听我说:一个是,女娃娃都很乖,你教什么她就学什么,比那些个调皮捣蛋的男娃娃省心多了;再一个,就是端茶倒水、洗脚叠被、吃喝拉撒睡,嘘寒问暖,比粗心大意、又懒又馋的男娃娃贴心多了;最后一个,以后给你带来个女婿,那还不是任你使唤,听你驱使,不像男娃娃,到时候给你带回个恶媳妇,整日里鸡犬不宁,你说是不是?”
“你这是收弟子呢,还是养女儿呢?”玄度“啧啧”说到。
“收女弟子和养女儿,不是同样的道理吗”
“哈哈,死老头,说得跟你养过似的”
“我是没养过,可是少昊养过啊,他养过女儿也收过女弟子,这话就是他跟我说的,所以还是可信的”元虚捋一捋胡须,说着。
正说着,一个青袍童女托着个寒玉托盘,上面放着一把梅花纹寒玉壶、两只梅花纹寒玉杯,走上前来,软软说道:“师父,徒儿给您沏茶”,说着俯下身来,先给元虚倒上一杯,然后给玄度捧去一杯。玄度抬头看了一眼,见这童女唇红齿白,生的煞是好看。
元虚喝了口道:“怎么换茶了?”
“师父,去年收集的红梅茶喝完了,徒儿给您换的是黄梅茶。这是十年前黄梅初绽的第一天清晨,徒儿采集上面的露水,冰封起来。今天开坛,和着黄梅一起煮的。师父吃着可好?”
“好好,清润甜香”说着,笑着斜了玄度一眼。
玄度看他得意的样子,也喝了一口,说道:“你这什么时候收的小徒弟?””
童女软软一拜,道“见过玄度宗师,弟子名清砂,承蒙师父收归门下已有一百年了”。
玄度点了点头。
“清砂,下去吧”元虚说道。
“是,师父”清砂弯腰后退几步,托着寒玉托盘飞身而下。
“咋样,没骗你吧,乖乖的贴心的女弟子”元虚炫耀。
“嗯”玄度沉吟起来。
半晌,元虚突然想到了什么,狠狠掷下一枚黑子,道:“不过,你要是收女弟子,聪慧可以,长得就不要太好看了,否则,像清砂这样,身边老有狂蜂浪蝶骚扰,就像白帝家那小孙子叫什么白险的那样,三天两头上山来,看得我真是气恼,真想一巴掌全给拍散了。”
玄度掷下一颗白子,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