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棠及朱馀二人,驾着白云,沿着云路,先过了三界内的二十八天:下六天欲界天、次十八天色戒天、再次四天无色界天;又过了三界外的八天,终于到达了第三十六天——玄都玉京。
顺着金玉牒的指示,一路寻找过去,远远地早就望见黄金铸成的北天门,闪着耀眼的光芒,门下密密麻麻地站了一大片的人。
“哇,莫,莫,慕棠,快看快看。”朱馀激动的几乎要蹦起来。
“妹子,淡定淡定啊,不要指手画脚的,让别人笑话咱少见多怪啊。”慕棠拽下朱馀伸的老长的胳膊,“我跟你说,你在心里默默地欢呼就行了。”
慕棠走到人堆里,问了问,原来大家都是来应试的,现正在等守门人开门,慕棠就跟身旁的人,信口聊起了天。
等了大概有一个时辰,这巍峨高大的黄金门,才“吱嘎”一声打开,两队金甲金盔的天兵,齐刷刷地在道路两旁站定。
慕棠跟着前边人的脚步,一起走到了考试院,此次考试,共一天时间,有三门,一是经文解释、二是符箓绘制、三是火炼金丹。
在齐云山的时候,师父、师兄们监督功课监督的严,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的,所以,对考试,慕棠最是拿手的,心里也不害怕,一项一项地次第完成,心里也就有了底,知道自己十之八九能上。
果不其然,至第二天放榜的时候,慕棠赫然名列前茅,排名第三。
接下来,就是等待三天之后分配工作了。
而在这三天内,考生们一起住在考试院内的大通铺,男女分开。
因为成绩不错,慕棠心里也高兴,眼下也无事,就带了朱馀就看三十六天的风土人情,熟悉熟悉环境。
只见这天庭之上,白云缥缈,以金为屋、以玉铺地,仙草仙花时时可见,珍奇异兽闲庭信步,并不避人,幽幽天香,沁人心脾。种种奇妙,一时之间,竟是看也看不完。
“师父说得对,这三十六天,果然灵力充沛,是修道的绝佳之地。”莫棠由衷的感叹。
“就是,就是,我感觉连身子都轻飘飘了呢。”朱馀说着,又往前跳了好几步,回过头来。她指着慕棠说:“慕棠,慕棠,你头上有片树叶。”
“是吗?”慕棠伸手摸了摸,“怎么样,掉了没有?”
“没有。”朱馀摇了摇头。
“难道在这边”慕棠又伸手往左边摸了摸。
“不对不对,在右边。”朱馀指到右侧。
慕棠伸手往右边。
“哎呀,前边。”朱馀又道。
“这里?”慕棠问。
“不对啦。”朱馀摇头,撑不住笑了。
慕棠反应过来,“小坏蛋,敢骗我,看我不打你。”说着,追了过去。
朱馀在前头笑着跑着,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慕棠有没有追上,看到有个弯,就拐了过去。
“咚”一声,朱馀感觉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上,被震的退后了两步,跌坐在地上。
“大胆狂徒”突然听到喝骂声,慕棠赶紧奔了过去。
只见朱馀坐在地上,一脸无措。
在朱馀面前站着一个女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月下彩云东珠钗,身上穿着缕金祥云绯红窄袄,外罩五彩刻丝银灰褂,下着浅蓝撒花绉裙,柳眉皱起,脸上隐隐露着怒色。
她身旁一个银环裙袄的丫头,正对着朱馀呵斥。
慕棠见状,赶紧走过去,扶起朱馀。拉着她,俯身拱手,道歉:“得罪了,小妹一时不小心,冲撞了贵人。我们在此道歉了。请贵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宥则个。”
“哼,你这小丫头,走路不带眼睛的吗?”这丫头指着朱馀骂道。
“对不住,对不住,我们二人第一次到天庭来,道路不熟悉,不是有心的。”慕棠赔礼。
“难怪呢,一看就是乡野丫头,毫无规矩,这天庭是你们随便打闹的地方吗?”这丫头仍是不依不饶。
“对不住,对不住,无心之失,无心之失。”慕棠按捺住性子,陪着笑脸道歉。
“云主,您没事吧。”这丫头说着,伸手替主人拂了拂衣衫,女子冷冷地瞥了慕棠二人一眼,背过了身去。
这丫头,冷笑一声,说到:“怎么,冲撞了云主,光说句对不住就完了?”
“冲撞云主大驾,实出无心,敢情仙子示下,不知我家小妹怎么办,才能消贵人心头之怒?”慕棠又做了个揖,问道。
“怎么办?很简单!跪下,自扇十个耳光,我家主人就既往不咎。否则咱们就报官,看看这小妖冲撞高仙,是怎么个惩罚法。”这丫头颐指气使地说道。
慕棠怒从心中起,待要发作。又初来乍到,不知道天庭规矩,怕到时候,越闹越大,对朱馀、对自己都不利。
她只得又低了头,好言好语的说:“小女看咱家主人也是姿态高洁,定是有大慈悲的,哪会跟我们这些小人斤斤计较。仙子护主心切,如此忠仆,也是罕见。我们无心,敢情仙子饶恕则个,饶恕则个。”
那丫头不依。
正僵持间,只见东面转过来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来,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俯身向女子作了个揖,说道:“云主,下官有礼了。”
女子微微抬了抬手,答道:“月老,平身。”
月老看了看身旁的慕棠跟朱馀,说:“看这俩丫头,估计是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冲撞了云主吧。云主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没的自降了身份。”
说罢,转身看向二人道:“还不赶紧向云主道谢,谢云主宽宏大量。”
“谢云主宽宏大量。”慕棠及朱馀赶紧俯身做了揖。
“还不赶紧退下,我跟云主还有事要商。”月老看她俩还呆愣在旁边,催促道。
“是”二人说着,退后两步,赶紧转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走的远了,朱馀才吐吐舌头,说道:“吓死我了,这天上的女人都好凶啊。”
“所以,我们以后说话、做事都要小心,再小心。”慕棠说,既是对朱馀、也是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