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进来的吏部弟子叫做张凡,他的任务是驻守在苍茫派山下的一座县城之中。那里名义上属于大秦,归属与九渊郡下,叫做PN县实际上是苍茫派的附属产业,每年派里都会让吏部派人去管理。今天刚好是张凡每月一次的述职时间,他先去了云斗峰,然后才来血狼峰,因为血狼峰上的主事是他的堂兄,名字叫做张和。
张凡从屋外走了进去,让一个守在张和门口的弟子进去禀报,并与另一个弟子说话。无巧不成书,这名弟子正是之前被楚飞云打趴下的那个,张凡知道今天是仆役弟子选峰的时间,这弟子却一副苦大仇深样子,他心里好奇不已。
“王师弟,你怎么心不在焉?”张凡信口问道,他站在这里感觉无聊,而且平日里和PN县里的那些人打交道,最常做的就是应酬之事,“而且你的衣服都烂了,不换衣服站在这里,不怕主事惩罚你吗?”
“唉,别提了!这就是主事在惩罚我呢。”王师弟不忿而言,今天的事情是一个莫大的耻辱,被一个还没有结脉的新弟子一拳打倒,这让他的结脉八重沦为了笑柄。
“哦?这是怎么回事,可否给愚兄说说。”张凡十分好奇,这种惩罚他可没有见过。
王师弟叹口气,将怒火压在心底,他还没有愚蠢到将怒火朝着自己的师兄发泄:“今天是仆役弟子选峰,有一人不服管教,我出手教训了他。”
张凡挑挑眼道:“这有什么,不服管教就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这里是吏部,可不是他们这群渣子呆的仆役区。”
王师弟苦笑一下,道:“事情就出在这里,我没有想到还有人为他出头,这种人我当然也要教训他。”
“那是自然。”
“可惜,我低估了此人的实力,他的肉体力量很大,反把我一拳打倒在了地上。”
张凡冷哼了一声,道:“这就是你的错了,这里是吏部,是我们的门面,你让一个新弟子打倒,传出去不是让人家耻笑我们吏部吗?”
王师弟脸色涨的通红,愤怒道:“所以我在这里挨罚,不过这个仇我记下了,迟早要让他来我吏部这里磕头认错!”
张凡道:“这才像话,后面怎么了,你也说说。”
王师弟缓缓情绪,道:“后面是主事师兄出来收拾了那小子,不过我看他的样子,十分不服,日后少不得要来闹事。”
张凡冷笑道:“来,让他来!我们吏部难道是任人揉捏的吗?到时候让他见识见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话毕,之前进去传话的弟子回来了,让张凡进去,张凡冷笑一声,走了进去,让这名弟子摸不着头脑,只是转脸看到王师弟的时候,心里却又乐了起来。
张凡走了进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张和的声音,叫他进来,张凡推门走了进去。张和正坐在桌子后面喝茶,桌面凌乱的放着数份文件,还有刚刚批阅过的毛笔,还在砚台上放着。
张和见到表弟,心里高兴,问道:“PN县怎么样?”
张凡笑道:“多亏了堂哥,若不是你,我就得去九承县喝风了。这PN县可是我们派下数一数二的F县虽然门派不看重这些地方,对我来说,却正是一个好去处。”
张和抿了一口茶,道:“好!我们吏部有意将PN县改造为修士小城,以此来作为修士交易的地方,我让你去,自然是有用的。”
“有这等好事!”张凡两手拍在一起,走了两步,“我一定不辜负堂哥的期待,一定抓稳PN县张和让张凡自己沏茶喝,吩咐他坐下,问道:“你有没有有意思的事来讲讲。”
张凡道:“当然有,不过我的事还没告诉你,就先听到了一件你们的趣事。”
“我知道你说的什么事情,不过我已经给了那小子一个教训,他原本分在天剑峰,我给他改成了藏阵峰,让他去废峰上蹦跶,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她还是这么爱为别人出头吗?”
“仆役区出来的都是群蛮子,就该给他们点教训!”张凡道,他们都是直接从门派选拔中入门的人,向来和仆役派不对付,“不过,说来也巧,我这次要告诉你的事情,也和一个新弟子有关系。”
“哪个新弟子?”
“你先看看这个。”张凡手腕处用绳子串着一串珠子,其中一颗色泽乌黑,他手摸到上面,手里就多了一个东西,是一张白色的布,他站起来将布交给张和,道:“这是一张武林中的悬赏令,我顺便拿了一份。”
“这东西给我做什么?修行界向来不掺和世俗武林的事情。”
“你先看看就知道了。”张凡神秘笑道。
张和打开悬赏令,神色一变,道:“竟然是他!”
“这个人你是不是刚才还见过。”张凡道。
张和冷笑一声,道:“不止刚才见过,我对他可是印象深刻,你知道我改了谁的名字吗?”
张凡疑惑道:“难道……”
“哼!就是这个家伙!”张和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前面,“没想到他这么快又撞到了我的手里!”
张凡迟疑道:“哥,你要对付他?他现在可是我们派里的弟子。”
张和道:“我没工夫对付他,不过自己惹下的事得处理干净了,他不把这波烂事解决了,悬赏令就会遍及的范围更广,到时候他出去难道让他丢我们苍茫派的脸吗?”
“这倒是……”张凡道,“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让他下山去把烂事处理掉。”张和冷笑,“而且修士不可随意杀人,他要是不知道情况,到时候收拾他的可不是我……”
……
时远扶着楚飞云去兵部治了骨伤,对修行门派来说,这点伤其实真算不得什么。之后时远便扶着楚飞云回去,路上碰到了铁旗,铁旗道:“飞云,你胸口怎么了?”
楚飞云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铁旗,铁旗勃然大怒,道:“吏部越来越跋扈了,你且回天剑峰去,我去问问他。”
楚飞云奇怪道:“师兄,我去天剑峰做什么,我现在要和时远回藏阵峰了。”
铁旗瞬间明白,他心里愤怒,嘴上却道:“没事,那你先回藏阵峰吧,这件事先放着……”
楚飞云和时远告辞离去,走了半截,楚飞云逐渐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冷笑一声,时远叹息一声,道:“小人难缠啊……”
藏阵峰的马车还在等待,高头大马透露着沧桑的气息,和别的山峰矫健的马截然不同,流露出历史碾过尘埃的气质。
一个灰白头发的老者和颜悦色的站在马车跟前等着,楚飞云和时远急忙走过去,朝老人微笑道歉,老人十分和蔼,让两人上了马车,自己随之上去。
马车的空间很大,里面透露出质朴,与楚飞云见过的豪奢截然不同。老人安排他们两个坐下,立时就有两个小仆人送上果子酒水。这种待遇是他们以前没有想过的,作为仆役的他们,曾经只是驻守在仆役区做些苦力,他们和除开仆役区,与其它地方都是绝缘的。
“不知道弟弟他们怎么样了。”
楚飞云坐在车上想起了三个弟弟,他们还需要几年才能参见仆役考核,若是顺利,才能晋升为正式弟子。
伸出手,搓搓脸,楚飞云摆脱了脑中杂乱的思绪,转而打量马车。
“神奇的马车。”
楚飞云自语,时远没有太多惊讶,对他来说,未来的路一片迷茫。
楚飞云同样如是。
老者伸手,酒壶就倒出了两杯清冽的酒水,散发着迷人的酒香,老者摆摆手让两个小仆人退下,道:“老朽姓苏名鹤,难得今年有两个弟子到我们山上,先请你们喝一杯九渊酒吧!”
楚飞云和时远连声不敢,将酒端起来喝掉,酒水清香,酒水划过喉咙到胃,灼热的感觉让楚飞云和时远的脸都变红了,稍过一会,又是回味无穷。楚飞云和时远大呼过瘾,老者微笑点头。
稍微喝了几杯酒,楚飞云与时远便想老人请教一些关于藏阵峰的问题,楚飞云问道藏阵峰如今的人数,老者黯然叹气。
“藏阵峰已经十年没有收到新弟子了,除了峰主与九位长老,弟子只有十人了。”
楚飞云惊讶道:“藏阵峰同列五峰,怎么人数这么少。”
“你们该知道藏阵峰是靠什么传承的吧?”
“似乎是一道阵法……”
“对!我们藏阵峰的传承和天剑峰相似,可是阵法比剑法难过岂止千倍,能从其中领悟到东西人的那就更是沧海一粟,既然学不到东西,也就没人愿意来我们藏阵峰了。”
“这是为什么?”
“藏阵峰,藏阵峰!能够领悟到阵法才是关键,我们能教的东西没有多少。”
“我可不害怕!”楚飞云道,“总要先试试才知道。”
时远点头道:“对!”
苏鹤道:“确实,不过阵法一脉若是荒废了,整个苍茫派都将无法运转,因而长老会对此十分在意,你们去了藏阵峰,修行资源可不会少……”说道这里,他叹了一口气,想到藏阵峰上陈旧的气息,他的心中十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