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夜陌华,我的前世,是北苍的唯一皇子----陌七。我的姐姐,夜雨莲,前世亦是我的姐姐,疼我入骨的陌千华。我很感谢那个将我送入轮回知道的人,让我再次见到了,我的姐姐。
那一年,我转生到北苍皇室。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长相很甜美的小女娃娃。她看到我对上她的时候,似乎微微愣了一下。我可以看到,她眼睛深处的那抹茫然,和坚定。
一个中年男子,也就是我这一生的父皇,让那个女孩,给我取个名字。那一刻,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陌千华,我的姐姐。
她抱着我,似乎语气很执着:“七七,他是千华的七七!”
七七,陌七···
自那以后,我的名字,就唤作陌七。
一旁的国师,看到我之后,眼中染上了前所未有的恭敬。我听到他对父皇母后说,他是转生修炼了九世的佛,这一世再修炼成功,就会飞升成为无德无欲的佛。他一眼,就知晓了我的前几世。
于是,父皇下令,在皇宫建造寺庙,让我入住。
我听别人说,陌千华,也就是我的姐姐,在听到我和她分离开来后,不断地哭闹。父皇下令,不准她进入寺庙,和我见面,说是会打扰我的清修。
她还是进来了,风雨无阻。无论是深夜,还是白日,我都可以在禅房内,看到她爬墙而入的身影,亦或是大模大样地走正门而入。
她和我腻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甚至要和我一起入眠,帮我绾发,还亲自拿着调羹,动作僵硬地喂我吃食。
我只是无奈地叹气,却并没有阻止她这么做。因为,我知道,这一世,她便是我的劫。
有一次,陌千华喂我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些汤水在她手上。她疼地龇牙咧嘴。我心中无奈,又觉得心疼,姐姐都这么大了,还这般粗心。
“姐姐无碍吧?”
那是我这一世,第一次开口说话,却让她呆愣了许久许久。当她回神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眼眸里的泪影。她哭了,为我不是哑巴儿而哭。
我微微笑了一下,以回以她给予我的温暖。却看到她微微晃了晃神。
三岁那一年,寺庙中来了位得道高僧,他说,让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来替您剃度吧。我想到了陌千华,我的姐姐。因为,一旦梯了度,那断落的青丝,就代表着,从此以后,就要脱离了凡尘。
我没有回绝,点头答应了。
檀香燃起,我静静地跪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面朝那尊高大的金佛。平静而虔诚。高僧今日身着袈裟,拿着把剃刀,准备为我剃度。
“且慢!”这个声音听起来原本应该很柔和,很清脆的,此刻却显得焦躁愤怒。
我心中却微微一颤,姐姐···
缓缓站起,我转头,看到了她满脸泪花。不知怎么的,心中微微一疼。我想替她拭去泪水,却又想到,我即将为佛,不该有俗念。
可是,行动却先理智一步,我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奋力地踮起了脚,为她拭去了泪水。我放柔自己的声音,尽量不显得淡漠:“姐姐莫哭。”我会心疼。
“不准梯度!”她倔强地嘟起了嘴,像个孩子。天真无邪,不问人间世事无常。
“乖。”我心中无奈,却是温和地开口。
我默默地拉起她的素手,带她走出了寺庙。她被我牵着的时候,很乖,很乖。就像,我被她牵着的时候,也很乖。
来到一片花海,她蹲了下来,视线与我相平。她的眼神,很温和,似乎还带着一丝丝恳切:“七七,答应姐姐,将来无论在哪里,为七七梯度的人,始终是我,可以么?”
我微笑着:“好----”也请你答应我,无论天长地久,人间沧桑,请别离开七七,就这一世,了却微不足道的俗念罢了。可以么----
我想问,终究没有开口。因为,我知道,姐姐始终不能伴我一世。
我还在打坐的时候,听到了外头细微的脚步声。我知道,是姐姐深夜偷偷溜出寝宫,看我来了。心中在无奈的同时,也是温暖的。
我静静坐着,感受着房间内,空气的每一丝变化。她扑到了我的怀里,语气显得很兴奋,还带了一份天真的邪恶:“七七!”
“莫贪玩,早点回来。”我会等你回来。轻轻一叹,睁开眼睛,开口说。
我看到她的身形微微一僵,浓浓的不舍,划过深海。她一步一退,最终还在念叨着:“七七,我走了哦,我真的走了哦,我真的,真的,真的走了哦----”
我静静看着她,一步一步,远离了我的视野。眼中划过浓浓的不舍,淡掉了那一抹平日的淡漠。早点回来,别太贪玩···
我遇到了一个整日红妆的女娃娃。她似鬼非鬼,整日神出鬼没。她不会像姐姐一样,亲昵地唤我一声“七七”,只是整日叫着我“阿离”。
她每一日,都会出现在我身旁。即便是我清修的时候,她也会待在身旁,不停地嬉笑。不同于他人,我不但没有觉得烦厌,反而觉得,很温暖。不是姐姐与我的那一种温暖,而是,另一种,道不出的温暖。
终于有一日,我正视她,不像往常一样,躲避她火热的视线。她很美,美得令人窒息,就像一只精美的瓷娃娃,令人觉得,她一摔一哭,就碎的不行了。
“你是谁?”我第一次同她说话。
她却显得很兴奋:“阿离阿离,你终于同泠儿说话了!”
她说,她叫沐泠,是我初见她时,为她所取的名字。她说,我相随了我九世,每一世,我都将她视若无睹,专心致志地一心修佛。
原来,是前世的债。
那一年,我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