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是太想念对方了,我竟没控制住自己,眼泪像雨一般倾泻而出。我们相拥了好久,还是玉竹说吉时快到了,我们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来。我看到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泪,还有清涕,不禁笑了起来。茹蕴见我哭的妆容都有些花,她也笑了起来。我和茹蕴这样如此一来,倒是把玉竹急坏了。
玉竹紧着把我推到梳妆台前,强制性地说:“言笙姐姐您今天可是新娘子!可不能如此不顾形象啊。”
我看了眼旁边的茹蕴,欣喜道:“这不是茹蕴回来了我高兴嘛?”
玉竹这小丫头也是对旁边站着的茹蕴有些不满意道:“茹蕴姐姐也真是的,明知道今儿个是言笙姐姐的大喜日子,还不早些来。我一个人可是忙得很呢。”
我和茹蕴在这儿听着玉竹着小丫头在这儿一言一语的,整个房间倒是增添了几分生气。
本来要嫁给靖宸我就很高兴了,现在又见到了回宫的茹蕴,我便更开心了。
喜娘急急忙忙地进来,看见我还坐在梳妆台前,就挥舞着她手中的红手帕,咧着嘴笑着说:“诶呀,言笙姑娘啊,啊不对不对,瞧奴婢这张嘴,侧妃,这及时马上就到了,您这就盖上喜帕吧。”
我向喜娘微微颔首,玉竹便拿来喜帕盖在我的头上。我的眼前猛地就成了一片喜庆的红色。
茹蕴握着我的手,轻声地恭喜我道:“恭喜你,小笙。”
听到她的这声道贺,我的心里是更加的安慰了。我想她也知道我如今嫁给了五皇子,往后的日子面对更多的就是蕙羽了,我与蕙羽由姐妹变为共侍一夫的妻妾,自然是有诸多的不便,但茹蕴的安慰却给了我很多的力量。
我整理好,喜娘拿来热毛巾轻轻擦拭了一下我的脸,另外还叫人燃着红烛、持着镜子,往轿子里照了照,扶着我跨过喜轿前的火盆,便将我扶进了轿子,我坐稳后,轿外传来喜娘的声音。
喜娘高喊:“请新郎踢轿门。”
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到靖宸他朝轿门踢了一脚,喜娘又说道:“请新娘反踢轿门。”
我轻轻抿嘴笑着,转而踢向轿门。
喜娘高声道:“起轿!”我便感觉到猛地一下子感觉到轿子高了起来,之后就晃晃悠悠地行驶着。
一路上敲锣打鼓,放着大红鞭炮,浓浓的喜庆氛围,我低垂着头,心里想着:靖宸他今天也会很高兴吧,毕竟……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
一路上敲锣打鼓的,很是喜庆。
最后轿子停在了益阳郡王府前。
去年年底几位皇子正是被赐了封号称了王,靖宸被封为益阳郡王;大皇子原本被封了瑞王,但因着偷窃一事被禁在自己的瑞王府中了;三皇子被封为睿勤郡王,四皇子被封为钺儋郡王,六皇子被封为安贤郡王。
落轿后,喜娘挥舞着她手中的红手帕,高声道:“新娘出轿!”
喜娘将我从轿子内扶出来,又将我的手交给靖宸的那双大手,顿时我就感觉到他在用力地握着我,感觉到他手上的力度,我轻轻抿嘴笑着。
他拉着我,我们慢慢走向大堂,大堂正座上坐着皇上和皇后娘娘,他们一脸的欣慰,毕竟今天皇上的两个儿子都在举行婚礼。一旁的司仪官敲了敲锣,高声道:“现在开始拜堂!一拜天地!”
我们相互拉着对方的手,朝向天地的方向一拜……
“二拜高堂!”
接着我们又转向皇上和皇后娘娘坐的正座一拜……
“夫妻对拜!”
我的心开始“怦怦”地跳着,透过喜帕也能感受道他炙热的目光,我们面对面,相互一拜……
“礼成!送入洞房!”司仪官话落,全场在场的宾客都纷纷拍手叫好。
这时我才确切地感觉到我是真的嫁给他了。
从辰时起就开始准备婚礼用的东西,又是沐浴,又是梳妆,又是穿衣的,一天下来几乎都没用我自己的手做过什么,这么一折腾,倒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了,况且现在坐在榻上,心下有些无聊,但更多的感觉还是饿得很,一天都在忙活,现在细细想来竟滴米未尽。
不大一会儿,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密密麻麻,看来是进来了好多人。她们齐声向我问安:“侧妃娘娘金安!”
我摆摆手,透过盖着的红帕子,我瞧见一众丫鬟在塌前排成了两排,紧接着又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想必来人就是靖宸了。丫鬟们齐齐的向靖宸问安:“郡王金安!”
靖宸轻轻地坐在我旁边。
这时一位带头的丫鬟端来装有撩喜帕的杆子,俯身道:“请郡王揭开侧妃娘娘的喜帕。”
他轻轻地将喜帕撩开,我缓缓抬眼看他,他同我一样,眉眼里都是笑。
那位带头的丫鬟又端来交杯酒,又俯身道:“请郡王和侧妃娘娘喝交杯酒,从此长长久久。”
我们一起拿起酒杯,交杯饮酒,并相视而笑。
领头的丫鬟最后向我们做福,祝福道:“恭贺郡王和侧妃娘娘大婚,祝郡王和侧妃娘娘喜结良缘、百年好合、同心同结、白头偕老、天长地久、早生贵子。”
我心里偷想着,这丫头说了好多的四字词语,这领头的丫鬟可还真是不得了啊。说完,领头的丫鬟就带着其他的丫鬟离开了我们的洞房。
没有了喜帕,我这才好好的环顾起我和他的洞房,满屋子的大红色,大红色的红烛,大红色的“囍”字,大红色的床榻,就连我面前的靖宸的脸都是微红色的。我看着他的脸,轻笑道:“郡王这是在外面喝了多少酒,脸都红成这样了。”我抚上他的脸,他随即抬手握住握的手,深情地与我对视着。
轻轻柔声道:“小笙啊,你今天可真漂亮。”
我微笑着低垂了头,握住他的手看向他:“我终于嫁给你了。”
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慢慢将我拉进他的怀中,轻吻着我的额头,头上传来他好听的声音:“是啊,你终于嫁给我了……”
自从我喜欢上他,我就憧憬着能有今天,憧憬着今天的我,今天的他,今天属于我和他的洞房花烛夜。
气氛刚刚好,饿了一天的我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我略带尴尬地坐直了身子,低着头不看他。
他扶额笑我:“小笙竟然饿成了这个样子,我现在去叫人做些吃的来。”
我忙拉住他,看向案桌上放着些吃的,便说:“这么晚了,别劳烦他们了。这不桌子上有些吃的吗?”说着我走向桌子,坐在高凳上,拿起盘子里的一块糕就吃了起来。
他看着我吃得香也就没再叫下人,他也坐过来,一手撑住脸地看着我,慢悠悠地说着:“夫人吃的可真香啊,但夫君我在外面的宴席上却没吃什么……”
我咽下口中的糕点,定定的看着他:“怎么会没吃什么?光顾着喝酒了吧?”
说着他却慢慢的靠近我,似是要把我吸过去地看着我:“夫人吃好没?我感觉这里的‘饭’可比外面宴席上的好太多了。”
“好多了。”我愣了愣,什么?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拦腰抱起,他一本正经地玩笑着说道:“夜已经深了夫人,我们来做些正事吧。”
我害羞地将他身上的喜服一件一件的褪去,只剩下中衣。他先将我的凤冠和耳坠摘掉放在梳妆台上,接着他便向我压了过来,吻住了我的唇。我们似乎等这一天很久了,但这一天真的来了他却不急不缓的,轻柔地怕碰碎了我。
他轻轻褪去我的霞帔,解开腰上的带子,此时他停下来看向我,一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脸:“我爱你,小笙。”
他的眼神深情且真切,在这种环境下我也动容了,我轻轻开口:“我也爱你。”
他俯下身来在我耳边轻声道:“我想要你。”我微垂眼睑,羞红了脸,轻轻点点头。
房间内的红烛摇曳着,这一晚注定是春宵千金,旖旎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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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刚刚梳洗完,皇后娘娘派来奵瑛姑姑例查“公事”——看看床榻上铺的白绢上是否有落红。待得到答案后奵瑛姑姑便向我问安:“侧妃娘娘,早膳过后和郡王一起进宫来向皇后娘娘和皇上请安。”
我也微微俯身,答道:“是,多谢奵瑛姑姑。”说完奵瑛姑姑就离开了。不一会儿进来两个小丫鬟,我转身一瞧,这两个小丫鬟里竟有玉竹,虽是欣喜,但便于以后在下人面前恩威并施,我还是问了她们各人的名字。
玉竹先开了口俯身道:“娘娘,奴婢是玉竹。”
玉竹一旁的丫鬟俯身道:“奴婢是碧莱。”
我看着她们两个,一个是本来之前就跟着我的玉竹,另一个是新的丫鬟碧莱,碧莱这个小丫头看着有些不善言语,大概是个安守己分的丫鬟。
碧莱说道:“娘娘,按照规矩,今儿一早咱应该先去给王妃请安。”
我坐到梳妆台看了看自己的妆容打扮,体面且不失身份。经过一夜旖旎的我,明显的是从一个女孩成长为一个女人了,就连气色都好太多了。
我起身朝门外走去,对身后的二人说道:“走吧。”
走在路上的我,我现在是作为与蕙羽共同服侍一夫的妾的身份去向她请安,这是之前在慈幼坊的时候想都没想过的啊。
路过中庭的花园,看着这益阳郡王府里花园的风景,处处花花草草的,还真是像极了他的性格啊。
走了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蕙羽住的闲云阁。
蕙羽正好在正屋,我走进去,微微俯身向她问安:“妾身给王妃请安。”
蕙羽坐在软榻上,一旁还坐着蕙羽的孩子“峥晖”。靖宸为他取这个名字是取“勤政会通”之意。
蕙羽一边和峥晖玩耍着,一边无心的向我摆摆手示意我起身。对一旁的丫鬟岚芝说道:“你先下去吧,我想跟侧妃单独说说话。”
岚芝有些紧张地说道:“王妃,自出了月子以来,您身子一直不大好,可当心着些。”
我仔细听这话里的意思,微微低头心里轻笑,怎么?还怕我害你们家主子不成?我看着蕙羽身子也确实是像不大舒服的样子,便轻启朱唇道:“王妃姐姐身子不大好?”
峥晖不过才八月有余,竟然都会叫蕙羽“娘”了,我讶异这孩子的天赋聪颖。蕙羽将峥晖抱到自己怀里,面上带着慈爱的笑容:“是,估摸儿着是月子里带下的毛病。”
我又说:“姐姐可要注意着身子,小世子还小呢。”
蕙羽又接着笑笑说:“谢谢妹妹了。”蕙羽又抬眼瞥了瞥我,“嫁给王爷挺开心吧?”
我抿嘴轻笑:“嗯,也亏了姐姐大度妹妹才能嫁给王爷。”
蕙羽轻笑:“是妹妹有福气。”
这空当儿里,峥晖扬起脸,对着蕙羽粲然一笑糯糯的叫了一声:“娘!~”
我夸赞峥晖:“小世子真是天资聪颖!”
蕙羽得意的扬起下巴,声音也高了一分:“那是自然。”
既然请了安,想着等会用了早膳还要去宫里给皇后娘娘请安,便又与蕙羽唠了几句家常就离开了她的闲云阁。
往回走的路上,玉竹一直在一旁替我打抱不平:“姐姐您方才没看到王妃旁边那个岚芝对您那种充满戒备的眼神吗?好像姐姐是什么牛鬼蛇神似的。”
我微微笑对她说:“看到了。”
玉竹听我说看到了更是愤愤不平了,眼睛瞪得圆圆地:“那姐姐……现在身份可是不一样了,还要看她一个小丫头的脸色不成?”
果然,玉竹这丫头在御前也干了两年了,还是这么口无遮拦,我停下脚步,仔细看着她和颜道:“玉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就算如今我身份不一样了,在这府里也就是个妾而已,依旧比王妃低一个品阶,我岂能借着郡王对我的宠爱恃宠而骄?”
玉竹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好在这路上只有我和玉竹二人,并无旁人,我又接着对她说:“现如今在外人面前,不可再如从前在人前唤我姐姐了。如此一来我便能在郡王府的下人面前恩威并施,不至于被别人抓了把柄去。”
玉竹向我点点头,小声地答应着:“是,玉竹知道了。”
虽说这益阳郡王府里不比宫中有心眼的人多,但没准就因为着一个女人也能掀起千层波浪来。
总之无论在哪里,我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守好本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