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只留下了靳松与华谊生,出来后的医生都窃窃私语,以为医院又新来个外科手术医生。
所谓内行看门道,靳松进手术室只几个动作就让华谊生看出,他既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有过任何手术临床经验,比如他对无菌原则一点概念也没有,换位时不使用靠背原则,一直走到手术台前还是双手下垂状态,也不问一下先前检查的结果,只看了伤者一眼就直接拎起一把手术刀。
疯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靳松扒去右手手套,像掏一个堵死的下水道一样直接把手伸进伤口开始掏,不一会掏出颗血淋淋的子弹,接着手术刀左手交右手,像砍瓜切菜一样在伤者的伤口处劈。
但华谊生吃惊之余马上看出门道,他并不是乱劈,而是因为动作太快了,像这么危险的手术医生一般都小心翼翼,这毕竟不是砍肉,是人体器官。可靳松像一台无比精确的仪器,每一刀都必中目标,每一刀都有其用途,切、拨、挑、拉等等动作都是由手术刀完成,像手术台上的舞蹈一般。
更疯狂的是,伤者还没有呼吸,他居然就直接拿起针线给伤者缝伤口,虽然这个手术比上次傅凯要更致命,但难度要小,靳松单手穿针引线,左手只是稍微帮下忙,十分钟不到伤口就缝合无毕,其过程维反了无数本应遵守的手术台原则,完全不依常规。
再然后单手运指,快疾无伦地在伤者身上点打招拍,一套离奇的打穴手法,过程中不时见到击打得伤处鲜血冒出,但靳松不管不顾,华谊生看得目瞪口呆,这样的打法,别说伤者已经断气,就算活着也被他打死了。
然后奇迹出现了,在一次击打后,只见伤者身体强烈地抽搐一下,滴滴几声,心电图显示伤者居然恢复心跳。华谊生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喃喃道:“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靳松感觉到鬼手的自主意识越来越强,他看了一眼右手上面布满了鲜血,他明白鬼手又开始吸血了,与上次不同,这回鬼手沾上的血要多得多,手指已不停地开始跳动,明显他感知到的鬼手意识比上次要强得多。
他不知道鬼手会发生什么,见伤者已经出现微弱的呼吸,对华谊生道:“剩下的交给你了。”匆忙想去洗掉手上鲜血,华谊生清醒过了,像疯子一样冲到外面大叫:“所有人进来,伤者有呼吸了。”
可靳松洗手时发现来不及了,鬼手意识越来越强,相反感觉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好像鬼手在挣脱他思想的束缚,他飞快跑出了手术室,华谊生大叫:“靳松!靳松!”但他已冲出去,其他医生进来了,救人要紧,他顾不上靳松,让人立即检查伤者,给他伤口善后,医生们惊奇地发现伤者重新活了过来,只是失血过多生命体征微弱,简单地说只要给他输血就行了。
靳松离了手术室警察们一拥而上问情况,靳松道:“他活过来了。”警察们大喜要向他道谢,但他意识越来越不清醒,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要破体而出一般,拨开人群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向外边冲去,边跑边扒下身上的手术服。
不料在经过一个房间时,鬼手突然出现一股巨大的力量,扯着他让他不能移动,靳松吓坏了,大叫:“你要干什么?”他一扭头看到这房间的门牌标识更是大惊,这是医院的血库。
啪!鬼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拧断了门锁,拖着他身体冲了进去,飞快抓起几包架子上的血包捏破,嗡的一声,四溅的鲜血在空中居然全部化为血雾,鬼手上射出几道劲风,像子弹一样射破大量血包,更多鲜血炸开时化为血雾,如一条条空气中的血龙被鬼手吸过来,煞是奇观。
“停下!停下!”靳松明白了,这一回鬼手的自主意识恢复得太多,他要更多的血让自己意识完全清醒过来。
鬼手已不听他的指挥,整个血库的鲜血几乎被它吸光,最后一团血雾停在手掌上,幻化出一张狰狞的红色鬼脸,呼的一声,鬼手居然反过来扼住靳松的喉头,他闷哼一声被鬼手按在墙上,如果这个场面被外人看到,他是自己用右手反扼住自己的喉头。
“你太弱了。”鬼脸飘到他面前,眼中泛出蓝光,居然还能说话,“一个无能的胖子也能把你玩弄于股掌,作为我的宿主,简直是耻辱。”
“你要……干什么?”靳松挣扎着问。
“强大起来,像我从前的主人一样。你这个傻小子根本没意识到我的价值,这么久了,如果我碰上的是英雄了得的人物,他只怕都征服世界了,你还为一个女人在患得患失。”
血色鬼脸说完慢慢被鬼手吸收,呜的一声,鬼手变出原形,只见筋肉扭结,鳞片暴涨,显示出无比强大的力量,同时靳松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鬼手直冲他四肢百骸。
“你的懦弱和愚蠢让我讨厌透了,尝尝这鲜血的味道吧,觉醒你的兽性,了解对他人生杀予夺的大权是什么滋味!”
靳松感到一股强烈的意识直冲脑门,这是种十分离奇的感觉,鬼手并不是反噬他,因为它本身是没有意识的,一切还是基于靳松的思想上,但正大幅度强化他某一部份意识。
“不!不!”他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脑子里仿如一团团鲜血在流动,他仿佛听到撕杀呐喊,感应到铺天盖地的凶煞之气,他隐约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在一个战场上,挥动着巨大的武器,像除草机一样扫荡着周围的人群,不时见到无数尸体飞上天空,无数残肢断臂零零碎碎落地,无数惨死的冤魂在哀嚎,然后一切化为鲜血,铺天盖地要占据他的大脑。
“铮!”如利剑出鞘,一道寒光在黑暗中闪过,靳松慢慢睁开眼睛,他瞳孔变得腥红。
就在这时,血库的门被人推开,是华谊生,同时有另一个人向门内观望,正是林铮安排的私家侦探,他们看到的一幕把他们惊呆了,“这是什么?”
轰隆巨响,一道红光直冲天际,靳松瞬间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家中的床上,他猛然回忆起在血库中鬼手的变化,急忙抬手,发现右手像平时般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我怎么回来的?”他百思不得其解,看看时间已是第二天清晨,他起床洗了把冷水脸后感觉腹中饥饿,就到楼下面馆吃点早餐。
正吃着,忽然面馆的其他食客突然惊道:“医院爆炸了?”只见所有人都望向墙上的电视机,里面正播报新闻。
“昨晚七点四十分左右,本市市立医院突然发生大爆炸,整幢住院大楼灰飞烟灭,警方、消防及事故处理相关单位已紧急赶往现场……”
电视画面出现事故现场,只见医院内的住院大楼整个消失了,不是炸成废墟这么简单,而是片甲不留,在事故现场出现一个深达六米的大洞,离奇的是,邻近的两幢大楼居然安然无恙,虽然几个小时过去,天空中还到处飘着黑灰,大量警察与消防人员正在现场查找事故原因。
“据安检人员透露,当时大楼内至少有两百人,与大楼一起化为飞灰,大部份人连尸体都消失了,只在现场发现了少量人体组织器官,估计这场爆炸中楼内人员生存的可能性极小……关于本次事故本台将做连续报道。”
看了新闻食客们纷纷热议。
“是煤气爆炸吗?”
“开玩笑,煤气爆炸哪有这么大威力?”
“难道恐怖袭击?”
“也不像,炸得整幢楼都没了,尸体都找不到,如果是大威力炸弹,旁边的楼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不会是被雷劈吧?”
“谁知道?总之这事太离奇了,可怜里面的病人和医生,唉……”
靳松脑中嗡地一声,他想起最后鬼手冒出的红光,事故同自己有关吗?
他还没想明白,突然手机响了,是陈自健打来电话,“靳松,快来学校,出大事了。”
“怎么了?”
“朱校长昨晚被人杀了!”
“啊?”
当他赶到学校时,只见校长室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门口拉起了警戒线,几名刑侦警察正在里面办案,他透过人群看到极为惨烈的一幕,只见朱长校坐在办公桌后,整个脖子被捏断,舌头吐了出来,死不瞑目,表情依旧带着极度的恐惧,苍白如厉鬼,鲜血把办公桌下面染红一大片。
“大家别围在这,别妨碍警察办案。”副校长走过来让人群退开,但好奇之下所有人还在远远围观。
就在靳松被这一幕震惊时,他手机又响了,他退出人群看到来电显示是欧阳重,接起道:“欧阳经理。”
“靳老师,我刚收到个坏消息。”
“什么?”
“赫青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