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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笑面虎

九月,开学的季节。

清凉的末夏清风从茂密的树枝间穿过,按时起床的太阳却叫不醒沉睡中的我。房顶上的烟囱吐出圈圈熏烟,感悟着人生。楼下的小狗叽叽喳喳的叫着,吵醒梦中的自己。

我擦了擦沿着嘴角快要流下来的口水,翻个身,准备继续入睡。

今天开学的事情,从脑子里蹦出。不情愿的离开自己温馨小床。

讨厌的九月一号。我曾一度的认为九月一号是教师节,这个想法陪我走过小学六年。比较好奇的是,每次我到九月一的时候,买花送给敬爱美丽的班主任,但她都从不指正我送花的时间提前了。只是微笑点头加谢谢,老师这行如流水态度,让我更加认为九月一是教师节。年年九月一号开学送班主任花的行为被同学收进眼帘,班上还传出,我对老师有意思的谬言。

我大男子般的出来澄清,告诉他们因为那天是教师节。还质问他们为何在教师节这天不送老师礼物,如此没有情义!然后我旁边的一位小哥弱弱的说道:

"教师节是九月十号诶。"

我愣了,迷茫的看向他…然后这个梗就被他们笑了三年。

换完衣服后,去刷牙洗脸。这个人不太喜欢洗脸,感觉洗脸没有刷牙娱乐性那么强。

一到放假我就会很邋遢,我最高记录是三天没洗脸。这个间接就导致我的脸破土而出的长了许多的痘痘。痘痘就痘痘嘛,我们还给它取名叫:青春痘。意味着你要长大了,进入青年了。搞笑,不长青春痘就不会长大了?就不是青年了?后来我就一天洗五次脸,不过还是越长越多。

唯一让我平衡的是不长青春痘的还是占少数。

背上书包,离开了那个充满诗散文风味的房子。

初一了,唉,才初一啊。我没想未来的新同学,先想的是老师。

小学的数学老师是我的噩梦,从小我成绩就不好,尤其是数学。然而我们数学老师有个规定,考不好就打手。我那次上四年级年级,一次考试,全班就我考了六十分。我懵了,要被打四十下手了。

我们老师规定是这样的,考一百分不打手,考九十九打手一次,考九八分打手两次…以此推类。

但后来数学老师见我考试一向不好的份上,给我打了五折,打了二十下手。虽然老师没有很用力的打,但因为那天正是冬季,手心还是被教尺打的红红的。当时我都习惯了,有一种考试考不好理应被打的思想。

中学离家只有两百米,因为出门比较迟,所以到学校也迟了。

正巧碰上,一大波老师进学校打卡。大部分都是二三十岁的老师,里面一个穿着中国风味很足的服饰引起我的主意,苍老背而又弯曲的身影进了保安室打卡。

"好老诶,不愧是老师。"我在心里默默调侃,偷笑。在小学,我的班主任都是年轻的女老师,头一次看见这么老的男老师真心不顺眼。

教室已经满是人了,我坐到指定的位子上。周围的交谈声嘈杂着,我看着这陌生而又不熟的教室。期待…

"老师来了!"不知谁喊的,全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是他!那个苍老,背拢曲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眼前,那双醒目的土黄色的拖鞋让我不为恭候。

"他不会要当我们班主任吧?"我在心里嘀咕。

这位刚才被我不屑的老师要做我的班主任了?啪!我的右脸莫名的好痛。

"不会的,不会的。这老师肯定来错班级了。"一想到这么老的男老师要做我三年的班主任,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男老师很凶的,我怕未来的自己遍体凌伤。我强行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

随后那位老师走到讲台上微笑着说:"我以后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我姓吴。"顺手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吴"字。

啪!我的左脸!

"大家先大扫除一下。"吴老师就简单的说了八个字,便去拖着拖鞋拿抹布擦洗起讲台桌。

全班也开始动起来了。

我提着桶,去打水。正好路过吴老师,老师也正好看见我,有点尴尬…毕竟我早上还背地里骂过他呢,心虚着呢。

"老师好!"画风一变,我甜甜的向老师打招呼,天真的语气连我自己都快要膜拜了。谄媚的表情,我至今难忘。

老师微笑的回答:"同学好。"

我当时那个感动呀,感觉这老师好好。很和蔼可亲,那个微笑真倾城。顿然感觉老师年轻了许多,帅气了不少。然后我开心的蹦蹦跳跳的提着水桶跑去接水了。

不太认为朋友之间叫外号是友好的表现,但友好的朋友之间少不了外号。

吴老师的第一个外号叫,吴老大。

那天学校举办运动会,运动会前期有个开幕式。班长举着牌子,带领我们缓慢的走一圈。解说员开始介绍起来。

解说员说到,"他们的口号是…"。

因为班长临时想的口号,我们没记住。结果就尴尬了。解说员要我们喊口号怎么办?一个同学私底下问道。

忽然班上有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无组织,无纪律,‘无’老师的七一班!"

然后我们气吞山河的喊了起来。什么鬼?!我私底下疑问。这是哪门子的口号?!

开幕式结束后,我以为吴老师会大发雷霆什么的。毕竟有点丢脸。出人意料的是,后面老师竟然微笑的夸我们很有想法。

"无组织,无纪律,‘无’老师的七一班!"就真的变成了我们的口号。吴老师还顺其自然的被我们叫成,吴老大。

起初我还不知道有笑面虎这个词。后来看了水浒传发现里面有个叫朱富的,江湖人称,笑面虎。

上吴老大作文课,讲如何描写人的。吴老大很职业性的给我们讲了描写人的绝密写作手法。描写人不只是单单的的观察表面,有时也要侧面烘托…我觉的这绝密一点都不靠谱,我感觉写好就行,干嘛这么套路,只是写作文而已嘛。所以一般我作文课都是不听的。幻想。

我幻想吴老大的微笑,用上吴老大刚才说到的绝密幻想。

侧面观察吴老大的笑容。他的笑很一般,与正常的微信没什么两样。但有一种莫名的感染力,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一看便有说不出的和蔼可亲,同时也有一般正常人看不出来的杀气。

班上也传来了一阵阵的小说风。什么侦探小说,什么玄幻小说啊…都在一览众山小。这些书比死人书好看多了,可吴老大很反对看这种没营养的书。他说要看也要看金庸之作。

四眼最近也在看小说,完美世界。想说服我一起看。但我对唐家三少的书情有独钟,和主人公一起行侠仗义,感觉很棒。

不知你们有没有享受过,喜欢上了一本书超级想看,但又不能看的折磨?很痛苦,像饿了三天的猫,面前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鱼,却不能吃!

正因为这样,我决定铤而走险。偷看!

我用监视器一般的眼睛,扫描周围。除了吴老大的位子离我有点近以外,没有任何危险因素。而且此时的吴老大正讲课很尽兴。

真是天时地利和人和的好时机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暗自佩服我的运气,‘‘不放过任何机会’’可是我的座右铭啊。这样的时机,我不抓,谁抓??

我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抽出小说。左手撑着额头,右手拿着笔放在语音文书上。眼睛不离小说,但又装出一副认真做笔记的样子。好景不长,不知是吴老大发现我的行踪还是无意识的。向我走来,我一看老师来了。练过快手的我也不是浪得虚名的,飞快将小说收入抽屉中。装出认真听课的表情看着吴老大,为了不让吴老大对我有怀疑,我在表情里加了一点点童真和无辜。吴老大的微信依然挂脸上,看到我的表现后,带着微笑离开。我松了口气。

但小说对我的的诱惑太大了。仿佛一只手伸出来,勾引我这只饥饿的小猫。我受不了了,一看周围没有危险,我赶忙拿起小说,一饱眼福。许久…

一只手拍拍我的后背,我以为是我后同桌逗我玩。眼不离书的打开那放在我后背的手,说了句:

"别弄!正忙着呢,没空陪你玩!"

周围传阵阵笑声,我脑海闪过一词:是吴老大?!

我一抬头,血色凝固,吴老大不在讲台上!!!我脸色苍白,一点一点往后看,一股微笑中的杀气扑面而来。便看到这高庄大气上档次,沉着稳定有内涵的吴老大。我飞快将小说塞进抽屉里。吴老大微笑不离脸的看着我,我为了缓解尴尬,假装开心的说了句:老师好!

吴老大伸出手,意思明确——没收小说。我百般不情愿的上交给吴老大,我祈祷,这不是和书永别。因为这书不是我的!我向阿B借的。我怕以后阿B不再借我书看。所以必须想办法,将书弄回来!

下课后,吴老大那拿着我心爱的小说和他自己的教材回办公室。我先是向阿B道了个歉,但他说没事,那书不要了。

我没听他的话,披挂上阵。边走边想用什么办法呢?

来到办公室门口,我深呼吸了一口,才进去。见到吴老大,我开始粘起来——死缠烂打术。

我先自我批评起来,不该在上课怎么怎么样,然后再拍几句吴老大的马屁,再发毒誓下次不这样了,最后恳求吴老大能把书换我。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惜吴老大根本不吃我这套,翘着二郎腿,面带微笑的看着把一堆说完。等我气喘吁吁的时候,才慢慢悠悠的说起来:

“其实,你不用说这么多,书我肯定会还你的。我只想和你说,下次没收,不良书10元,手机20元。交钱才归还。”

我心想,够厉害,没过多久你不就是下个百万富翁了?

不亏是吴老大,赚钱教学两不干扰。

不知是吴老大看穿我的想法还是什么,后面又说了,这些钱全班放到班费里。

我准备想拿书走人,吴老大再次笑笑对我说:

“我有说是现在吗?下午放学再来拿!”

晕!我只好再和书来个告别,“还好书人都保住了,陷入虎口。”我心想。

笑面虎,很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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