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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四眼

小学学习成绩薄弱的我,竟在初中阶段飞速提升着。有一种"忽如一夜成绩来,千花万草为我开"的感觉,那些什么"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不都是为小爷我量身定做的嘛。其实主要归功于树敌。

"树敌",说的文艺点就是制定目标,说的通俗点就是找对手。我的头号对手四眼,此角色外貌平平,却心计不俗。不仅精通三十六计,连孙子兵法也略知一二。可见非人也。跟他树敌只是一个偶然,与转角遇到爱差不多性子。一回想起他的阴笑和和他在校园的那些破事,让我有一种奋不顾身的从家里直接跑到十公里外的四眼家里去揍他,这才能熄灭心中的那把愤恨火。

在上学期间,考试如大姨妈一样,在你最开心最快乐之时来那么几回。不经如此,那张张破纸可是有无穷魔鬼般的力量,破坏你家庭关系的强大杀手。每当成绩试卷发下来。好一点的,家长表面面无表情,平静的对你说,不错不错下次继续努力。内心其实早已经心花怒放了。差一点的,唉,我都是过来人都见过。什么单骂,单打,男女混合双骂,男女混合双打…

四眼从开学就一直做我前面,我一般都不和他说话的,这导致我第一学期结束后我都不曾发觉班上有这个人,更别说记得他的名字了。之后却成了我特别佩服的人,真的,没有之一。一次科学试卷发下来。我不急着看分数,而是在试卷面前做了一次诚心的祷告。眼镜紧闭,双手合十,心中直念:太上老君要显灵,显灵,显灵,求及格。当我一看分数,我天!才52分!没及格。手不停的抓着头皮想,回家交代的万全之策。

"你考得怎么样?"四眼转过头来把我唤回现实,想办法的我没空理会。他倒不客气,不请自看,自作主张的扒走我的试卷细细品味。一边"啧啧啧"的摇头叹气,一边暗中阴笑。让性格平稳的我看得直有想揍他的冲动。不过转眼一想后,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的也拿走了四眼的试卷,我得意的以为他的分数会比我低。可现实又给我一击当头一棒,一看分数68。随后四眼的阴笑更大声了。

"切,不就是个68分嘛。"我假装很不屑很无视的将试卷扔回他桌子上,可惜没扔准飘落在地上。四眼捧宝贝般的姿势去捡那68分的试卷,"嚯嚯嚯,那你倒是考一个嘛。"四眼拍拍那没有沾上一点尘土的试卷,小心翼翼的捋平。

"我怕下回考太好,吓死你的小心脏。"我嘴硬。

"结果又是不及格,那才吓死我呢"四眼嘲讽完特满意的转过头改卷子了。

靠!简直就是耻辱,耻辱啊!不知是他长的太欠打,还是讨厌他的阴笑。第一次让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感,看着四眼弯曲而又认真的背影"哼!走着瞧!",默默拿起荒废已久的黑色0.5的水笔,静静的融入科学老师的课中…

几分的差距总是带来胜或负,虽说我们早已大战三百回合,但都是75左右上下。不过,后来…

那天是一次期中试卷的较量,很久没有尝到胜利滋味的我此时特别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课代表发试卷的动作。随后课代表环顾了一下四周,便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我咽了咽口水。课代表把试卷反着放在我的课桌上。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一点点揭开分数的真面目,小心翼翼的扒开,动作仿佛像在确定死者是不是我的亲人一样。86分,闪亮亮出现在我眼中,那时我想亲遍全校,包括年过50的男园丁。

等等等等,我收回快乐心情。冷静想了想,如果就这么和四眼炫耀太没爽感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一雪前耻。

午自习铃声响起,飞速的收起试卷,满脸表露出考了不及格的表情,淡淡的等待四眼回教室。铃声响后的10秒,四眼抱着篮球大汗淋漓的跑进来,看了看课桌上的试卷,满脸自我感觉良好的转过头来:"嘿,你考多少分?"正好看见"忧郁"的我。"喂,你这是什么表情?考差了?"四眼疑惑的问我。

"嗯"我假装回答的很消沉,让周围更有伤感的味道。

"没事没事,下次考好不就行啦,再说我也才考79分而已"他亮出自我感觉良好的试卷给我看。

我去,你安慰人都是这么欠打的嘛。要是我真考不及格你这么安慰人,不给你气死呢,还才考79分而已。心里不停诅咒他,以后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吃鱼丸吃出蟑螂丸!

"我说你到底多少分诶?"他见我不说话,忍不住的又问了一遍。

"不——不——及格呐"我刚一说完,他就在那里哈哈大笑加嘲讽:"哈哈…哈…咳咳…咳咳…你也太逊了吧,我想我是不是该考虑换个对手?哈哈哈"。

"我也这么感觉诶"我阴笑的拿出我的试卷。随后方圆几里都能听见我的笑声…

虽说我和四眼考场是敌我关系,但生活中可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诶。有时的共同点也特多。就拿消防演习来说吧,我们一致认为消防演习如同笑料,不仅是笑料而且还是没有真实感的笑料。初中消防演习几乎年年有。每当演习时,教导主任就拿着秒表在那里计时我们班和其它班的逃跑时间,在那里测也就算了,还全程监视我们的表情是否在开玩笑,因为这个我们班多次被批评,好吧主要是因为我和四眼。

那天秋季,早上班主任吴老大跟我们通风报信,说下午可能会有消防演习,让我们跑快点,认真点…班主任边说边用眼神瞟了瞟我和四眼。

下午第二节课中,忽然警报响起,刺耳的警报铃声与刚才寂静的课堂形成鲜明的对比。反应快速的我第一个冲出教室,毕竟已经养成良好的遇到危险就逃跑的习惯。四眼紧随其后,"你跑路的速度很快嘛。"不冷不热的调侃。

"我只是拿别人喝咖啡的时间,来练习跑路而已。"我装高雅的回答他。

"老师说演习也要演的像。要真当遇火灾,弯腰捂嘴的跑诶"我提醒道。

"我又TM不是演员。"四眼正色对我说。

哈哈,被他小眼神给逗笑了。嘻戏中我们到操场,结果又被点名批评…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当真真切切的遇到火灾时,老师还会淡定的拿着计时器在那里测我们的速度吗?还会悠闲的观察我们的表情?火灾演习结束了,但四眼那句:我TM又不是演员。不断在我的脑海徘徊…

我对眼镜偏见很大,不是说我戴眼镜不好看才这么说的,不过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我这人比较喜欢真实的东西,那些东西不是说只要对自己有帮助的就是真实的。它可能是是你见过最美的月亮,你捡到的一片还未完全枯萎的树叶。用你的眼神、目光去和它们交谈,这才是我感觉最真实的感受周围的方法。

所以我对眼睛特别重视,以至于从古至今双眼还是保持在5.0以上的度数。我特别不能接受双眼需要透过玻璃片来感知周围和这个世界,让我有一种自己被真空包裹起来,不管你怎么和它交谈,怎么去感召它,它都不会回应你。但却因为这个,四眼成为我最佩服的人,没有之一。

四眼曾经搬过家,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搬到离我家400米处,因此我一没事的时候就往他家跑,让我疑惑的是他家几乎不上锁。那天,没事跑到四眼家玩,正巧看见四眼和两个小孩在家门口玩的很开心。我十二岁之后对小孩就很反感,原因不太想说,但值得提醒的是,小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天真可爱无邪,其实他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他们知道怎么可以让你难过难堪,随后再利用自己的优势重击要害,最后他们又有自己的大人们的袒护让你想怎么样又不能怎么样。所以我一般不和小孩扯太久。再者说,初三学生和小孩玩也有点说不过去是吧。

我刚想过去和四眼打声招呼,忽然看见四眼在表演“猴子戏”逗那两个孩子玩。我停止打扰他的脚步,拿起手机拍下四眼那些精彩的表情。不得不说,四眼那双小小的眼睛戴上眼镜,表演起来还真是很可爱搞笑的嘛。

之后从四眼口中得知那两个小孩先天失聪,天生听不见这个世界的声音。我当时听到这个的时候很吃惊,是真的吃惊,但也疑惑。后来四眼告诉我,他从小就特别喜欢小孩,尤其是可爱的小孩。他从不觉的那些淘气的小孩就是坏小孩,每个小孩都是天使,都是精灵。他只是想让他喜欢的小孩开心快乐。那时真心感觉到他从未有过的真实感,他真的很简单。

其实不一定要用眼睛来感受这个世界,那颗简单爱自由快乐的心也能感召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要向小孩学习学习,学习那早已经丢失已久的想象力,学习那一去不复返的真诚和自由快乐的拥抱这个世界。那天和四眼陪两个孩子玩到傍晚,回家路上,点开手机里面的相册,毫不犹豫的删除上午拍的本想嘲讽、调侃四眼的表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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