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七年已过。
将军府花园内,两少年手持长剑,对视而立,
一人怒目而视,一人满脸无奈。两人都没有动,片刻,无奈之人想说,少爷,您还是歇会儿吧。但话刚到一半,只见对面少年举剑刺来,他没有办法只能提剑一挡,挡住攻击,攻击之人是李凡,而格挡之人便是李欢,李凡持剑之手又向上划了半圈,然后顺势劈砍下来,李欢只能继续招架,李凡大声道“还击”,但李欢还是没有动作,不是他打不过李凡,只是他一旦还击,那就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了,李欢说“少爷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李凡把剑放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再怎么不愿意还是要去参加科考,不是吗?”“可我根本不想去”“但那又怎样,你说了又不算,哪怕是应付你也要去啊”“我并不反感科考,我反感的是他对我的态度,什么都是必须,必须干这个,必须干那个,这次又要我必须得中,我受够了”
是的,必须,这就是李肃教育孩子的方式,七年了,李凡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但李肃对待李凡的态度还是没有改变,并不是完全没有改变,现在不再打李凡了而是责骂和讲大道理,每次讲的还都一样,李凡都能背下来了。李凡认为父亲对待自己的态度更像是训练士兵,而不是父亲教导孩子,甚至还不如士兵,父亲在军中威望很高,因为父亲不管对待下属还是普通的士兵,都很客气,如果犯了错也会依照军法进行惩处,绝不会徇私情。在家里也是如此,对下人他也是得过且过,即使犯了错,只要不是大错,他也不会深究,对李欢就更别说了,吃穿都和他一样,态度也比自己好,显然把他当成义子。当然,李凡并不嫉妒李欢,相反也把他当自己的弟弟,教他练武便是证明,其中也有些别的目的,比如把他拉下水,让他少去父亲那告状,这也算是坑了李欢一把,本来李肃让李欢监视李凡读书,可这样一来,李欢不仅要替李凡遮掩,还要经常提醒李凡读书,别哪天让李肃发现,害得自己也受罚,但并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李欢的武功一点也不比李凡差。
但对于自己的父亲,随着年龄的增长,李凡对自己的父亲并不全再是一味的畏惧,更多的成了不满,是极度的不满,他只和李欢说过,但李欢也没有办法,他不能和父亲说,原因很简单,他是父亲,自己是儿子,他要是把这些不满都说出来,他爹得被他气死,那是忤逆不孝的重罪啊,除了不满,还有一点蔑视,而原因是他觉得自己的父亲越来越懦弱了,自七年前剿匪回家后,他每一次从咸阳述职归来,都会喝个烂醉,而喝醉之后,一会儿说苍天无眼,不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一会儿又说朝廷昏聩,奸臣掌权,总之尽是平时从没说过的话。前两次他以为父亲只是单纯说醉话,可后来他认为这并不是什么酒话,这是一直压抑在父亲心里一直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这是在借酒装疯,发泄心里的不满和怨恨,这在他眼里是软弱的表现,他的父亲正在变得像一个懦夫一样,而这样的父亲却还每天命令他要这样,要那样,他不服。
三天前,他父亲告诉他,离今年殿试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让他准备准备,动身前往咸阳。一般来讲,科考五年举行一次,科考一般来讲先要参加乡试,乡试之后,是县试,之后到所在的州参加会试,会试还有名次者,便能前往咸阳参加殿试,殿试取前二十名,今后会根据实际情况授予官职,但这是对于普通人来制定的规矩。
朝廷有规定,朝中三公九卿的子弟可有两人直接参加殿试,外官州刺史司马和郡太守可挑一名子弟进咸阳参加科考。而雍城情况特殊,雍城曾是旧都,现在是凉国第二大城市,非常繁荣,不归属任何一州,太守直接向中央负责,奏折直接递交丞相,所以雍城太守在级别上和州刺史平级,又设立雍城将军一职,专管雍城军务,雍城将军和州司马平级,所以他们李家也可派一人直接参加殿试。他让儿子读书是为了取得功名,在仕途上能更进一步,不在单单是一个雍城将军了。
如今科考已然开始,再有两个月就到了殿试,李肃自然催促李凡赶紧动身,而且还加了一句必须得中。就是必须这两个字让他听完极为不爽,他心想凭什么你没做到甚至是没做过的事要我一定做到,凭什么你一定要安排我的人生,我不想再受人摆布了。这是他的真是想法,其实他并不反感读书,甚至爱读书,但爱读的都是史书和兵书,对于其他书籍,他都是一扫而过。对于科考,他曾经也幻想过自己得中归来,全城人迎接他的场面。但奈何一听到父亲说的必须二字,他就顿时反感起来。他想要自由,他不想再听到别人告诉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尤其是他父亲的,他做一件事的原因是他想做而不是别人说的必须做,他想要自己的生活,自己选择的生活,不是别人替他规划或者选择的。
但正如李欢所言,他现在还没有办法离开父亲,他还没有想好自己真正想要干什么,所以他还是要去参加科考,至于能不能得中,他没什么把握,他虽然爱读史书,但殿试不可能只考历史,还会有诗词歌赋之类,他最多算得上是一知半解,但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李凡想到这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将剑仍在地上,转身便走。李欢急忙问道“少爷,你干什么去”李凡头也不回的说到,回屋收拾东西。听完这话,李欢也急忙跟去,也回屋收拾行李,因为他要陪同李凡去参加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