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下了一场大雨,雨水顺着简陋的屋檐滑落,发出“噼啪”的声响。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雨终于停了下来,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几人所住的房子开始积水了,雨水将破财的墙壁渲染成暗青色。
初九生火做饭,邪道风和敖犬去河边打水,杜峰三人继续检查尸体。
“她的左手少了两根手指。”李明翰拿起秦学冰妻子的手说道:“但伤口不是斧子造成的,刀刃比斧头要薄够很多,应该是有人在杀了她以后再用匕首之类的将它切下来的。”
杜峰摸了摸口袋,沉默了片刻。将一个玻璃瓶拿了出来,“我想这应该就是她丢失的两根手指骨。”
李明翰和朱景明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杜峰将自己所遇见的怪事说了一遍,两人都有些不信。朱景明说道:“如果那个老妇人是秦学冰的母亲,现在估计都有八十多岁了。先不说她是如何独身一人去到司法中心,单是要将这么厚重的棺材移动出来已经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如果我是警察,现在很有可能我会认为你就是凶手。”
“如果排除了你说的可能,老妇人会是当年的凶手吗?”李明翰问道。
“不,通常女人不会用斧头杀人,下毒更适合。”杜峰指了指尸体的伤口,“这些伤口很深,说明凶手的力气很大,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很少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她也没必要杀死自己的儿子。”
“教头!”就在此时,敖犬惊慌失措的跑进来,脸色惨白,气喘吁吁,“熊猫……熊猫……他……”
“他怎么了?”
“他在村尾的一间石屋里,浑身都是血……”敖犬目光落到写着童谣的墙壁上,“那些红字……怎么糊了?”
“屋顶漏雨,红颜料都被冲掉了。”朱景明激动的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带路。”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熊猫瘫坐在墙角,浑身是血,脸上还保持着尖叫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世上最可怕,最难以置信的东西。
杜峰看了看周围,摇了摇头说道:“他不是在这里遇害的,这些的死法,血会喷得到处都是。而周围除了尸体上散发出的血腥味。周围都没有血。”
“他是在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就失踪了。很有可能就在失踪的当晚他就被杀害了。然后尸体被人拖动到此地。”李明翰回头看了一眼初九三人,发现他们目光闪烁,仿佛在回避着什么,他低下头冷笑一声,“那个杀人魔还在村子里,大家要千万小心,不要单独行动,明天一早我们再尝试出谷。”
众人沉默,点了点头。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远处传来轰鸣的雷声,杜峰坐在帐篷里,拿着那个玻璃瓶子,望着里面的断指。如果切下手指的是凶手,他或许有一个异样的怪癖,将它当作收藏品。而男尸的手指却没有被切断?难道是为了保留证据,有朝一日可以倒案?但是能这么做的,就只有死者的家人,难道是……
越想越奇怪,睡意袭来,杜峰打了个哈欠。熄灯钻进睡袋,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夜晚乌云密布,连月亮也被遮住了。原本安静的夜晚被一阵拉链滑动的声音打破了,一个黑影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屋外的墙角,俯下身子挖了一阵,从泥土中取出一个鲜红的瓶子。悄悄的推开了鬼屋的门。
他打开一盏登山用的户外手电筒,轻轻的放在了棺材上,灯光的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好像一道狰狞的鬼影。他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打开玻璃瓶,将刷子伸进去,蘸了一下颜料,然后在模糊的童谣上一个字一个字重新涂抹起来。直到红字再一次工整如新,他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长舒了一口气。
“字写得真漂亮,可以跟学校的书法老师一比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身形一震。缓缓的转过身,惨白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面容狰狞得救好像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不用那么惊讶,我们只是没有吃下你下了安眠药的饭菜而已。”李明翰目光阴森,仿佛注视着一只猎物一样,“我们知道你一定会来,你有严重的强迫症,如果不把这些糊掉的字重新写好,它们就会变成可怕的咒语,在你的脑海里不停的出现,甚至还会把你逼疯。我说得没错吧,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