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如水,环绕着一轮泠泠荧月,静静地流淌在宫殿的半空中。
无形的星辉披散着琉璃清光,夹杂着星辰胧月的幽光,缓缓地漂浮在大殿的半空中。
朦胧虚幻的空间,幽光浮散,莹莹斑光披落在月下的人和月下的星盘上面,一人一盘一殿组成了一个玄幻缥缈的星云宇宙。
冷黄色的月华如流沙般从高空旋转进了星盘,冰蓝色的星盘有规律的不停转动着,晶莹如镜,倒映出了月下人的模样。
剑眉勾长,不浓不淡,雪白中泛着暗黄星点的长衣,铺散在了地面上,尖俏的脸庞俊秀清丽,看上去如十八九岁的少年,帅气逼人。
如瀑的乌黑长发垂落在星盘之上,无风抖动着,丝丝的蓝色气流从紧闭的眼眸中迸散出,随着手印的翻动,冰蓝色的星盘上浮现出了一轮光月。
无数颗星粒随之而出,点缀在光月的周遭空间,数道奔腾的气流在星盘上凝聚成了龙虎之状,在表面嘶吼咆哮着。
“天意六道,聚!”
嘶啦......嘶啦.......
窸窸窣窣的轻响随着星盘的变动,陡然响起持续不断。
风卷残云,浮生变幻,缥缈如宇宙星云般的星盘,不停地闪烁着一个个画面,倒映在半空的星光月华之中。
白衣胜雪的男子,风华绝代,玉树临风,身负三尺青芒。
一枚晶莹透明的玉牌,无垢无暇,好像天地初开的灵宝。
男子将玉牌挂在了少年的脖子上,深陷在诡异的机关阵中,千疮百孔,血流成河,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掳走了白衣男子。
玉牌的画面,也随之消失不见........
画面迅速消散,星盘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一口鲜红至极的鲜血,无声的漂浮在了半空中,穿透了星辉光柱后,变成了一缕青烟。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回响在空旷的大殿中,震散了无数的星辉和冷冷的月华。
“咳,还是......还是.....没能推算出来啊........”
俊秀的面容变得苍白,有些憔悴,嘴边殷红血丝衬着他的面孔,妖艳诡魅。
叮!
一声细微的轻响,昏暗中出现了一朵黑白色的花,星光和月华的炽光把它的影子拉的斜长,戳穿了黑暗的布帘。
这时一个轻幽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缓缓地回荡开来。
“空,你还在推衍它的下落啊,可惜我们根本无法..........”
“咳,咳,你以为偷窥天机那么容易吗?咳,那枚玉牌或许本就不属于凡人之物呢....”
轻幽的声音再次传来,同时还携带着一股清风。
“也是啊,否则师父当年早已超凡脱俗,自在逍遥于人世间了,而不是苦寻三十年无果后,坐化在了无幽洞中.........”
“呵呵,殇,你下次来换个新招吧,我都懒得看了........”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可是这种招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创造的吗...........”
黑白色的小花在空中悠悠的飘转了三圈后,绽放出了炽烈的黑白之光。
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了星盘的旁边,甚至空气都没出现过丝毫的涟漪!
“哼,就你厉害,行了吧!”,盘坐在星盘前,披头散发之人。
伸出白皙的手指一抹嘴边的血迹,身体如幻影般腾空而起,看着面前之人冷哼地说道。
“你修行阳神功,自然能与那魔功可以相互渗透.........”
星华白丝长衣披穿在身上,头上扎戴着一挂长翎挂坠,妖魅的黑白长发被扎束在后面,飘飘如仙,配上那绝美的容颜,恍若天人。
“暮空,这可不能怪我啊,这个阴阳二气可是先天的,再说了你修行阴神功,修炼内力的速度,不知比我快了多少倍!”
“哈哈,你要是这样说,我心里倒是有些痛快了,不然如此勤奋修炼的星月神教教主,功力怎么会比我差一个层次,还停留在天和之境呢!”
听到这句话,那拥有黑白发色之人,不由得脸色黑了下来。
一想到这么多年两人的斗嘴,都以自己内力低他一阶而失败,不由的轻哼了一声。
“这星法乾移,我觉得不比黒煞子的千言密咒弱多少!等我精进后,就算是你也无法察觉,甚至会连这朵小花都不用放出了.........”
“幕殇,你个当师父与自己的徒弟叫什么劲啊!不过话说回来了.......”。
暮空缓步走下了无垢星尘台,苍白的脸色随着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红润起来。
琢磨的眼神陡然一转,凌厉起来。
“虽说煞子和玉子是为师兄弟,但我总感觉他们彼此之间甚是生疏,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即便表面两人看起来无话不说......而且这一切的变动,就是煞子突然间会千言密咒的神秘武功之后!”
听到此话后,幕殇看着暮空的眼神也紧缩了起来,转而望向了一汪蓝月,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有些事确实很奇怪啊!黒煞子近来越来越喜欢和我切磋,而他每一次看到我的眼神,隐约有着杀意弥漫!”
“即便他隐藏的很好......并且教中的七处分舵中,多了一些陌生的人........如此巧合,如此的值得怀疑.........”
“你是怀疑他与越阳有染.......”
“这么看来,越阳那老东西似乎是有些坐不住了啊!”
暮空轻拍了两下,啪,啪,火光蹿腾而起,驱散了大殿中的黑暗。
“或许远不止这些啊!辽蛮那边早已经有很多人渗透进了中原武林了,十年前,玉堂不就是为了查证越阳老鬼反叛的证据而死的吗?”
幕殇说到此处时,背负在袖口中的拳头紧握了起来,说话声因为牙齿紧咬在一起而变得寒冰彻骨。
暮空见到幕殇的举动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发在空中微微摆荡,“幕殇,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啊!”
“放不下?我当然放不下,混账的皇帝不管,我管!如果不是十年前,我下令屠了越阳王的一些羽翼家眷,让他收敛了点,恐怕现在的天下,现在的武林早就是辽人的了!”
“就算从那以后,被人称为魔教又如何!”
“侠之大者,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们是魔教,可是我们知道我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我们知道,侠,究竟是什么........”
幕殇愤怒的张开双臂,冷哼了一声,一幕幕画面从他眼前闪过,依如昨日,让他怎能释怀!
听到混账皇帝这四个字时,暮空回想起了十年前皇宫中那声震滔天的质问,一时间,让整座皇宫变成死寂之地。
暮空笑了笑后,才劝说道,“教主,息怒吧!”
“现在当务之急,是将武林中的反叛之者抹杀干净!”
“嗯,我来也是找你商议此事的!而且有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辽蛮圣魔祖师座下的三大魔神,九大魔子已经出关了!”
幕殇捏着手里的黑白阴阳花,悠悠的旋转着,紧张的语气似乎与悠然的神情并不相符!
“哦!这下可有趣的很了!难道他们真的打算和我们彻底开战?”
暮空不屑哼了一声,紧接着说道,“想要吞并中原武林,攻下大宋的江山,那也得问问我们星月神教答不答应啊!”
幕殇轻笑了一声,食指与中指轻轻一捻,黑白小花便化作了烟雾消散在了空中。
“虽然武林腐朽不堪,但毕竟那一帮一阁与我们一样,是封闭的,辽蛮根本无法渗透进去!”
“而他们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管,当然也会比我们先出手!”
“不过我最担心的却是,那个消失了数十年的圣魔老祖!”
说到这,就连暮空那轻淡的脸色都是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师傅都已经坐化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你是知道的,只要我们迈不过那道门槛,终归还是一介凡人,即便内力再强,也无济于事......”
“所以,那枚玉牌和它隐藏的传说,是我们破化的唯一希望!”
幕殇郑重的抿着嘴嗯了声,随后说道。
“圣魔老祖是否还在,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从他的这些弟子行动看来,想必也是有着寻找这个的意思!”
这个,自然而然就是,那枚玉牌,和它的秘密!
“玉堂曾经得到过那枚玉牌,但随着他死在了冲霄楼中,这个线索也就断了!”
“而当时我怎么也想不到,他脖子上的那枚玉牌,就是师父迈出最后一步的关键之物!”
“他只是说,这是一位老者赠予的......”
幕殇说着说着,突然面前的暮空耳朵一动,狭长的眼眸,迸射出凌厉的光芒,向宫殿的外面一瞥。
下一秒,一道光线残影在空气中擦过,暴射向殿门之外!
咣当!
殿门猛地一开,门外却什么都没有。
黑夜如潮水般涌进了大殿之中,九天夜穹上,繁星浩荡,银辉奔流旋转而下,隐隐的有着月亮的光影。
“刚才有股气息....”,幕殇脚下一动,来到门口的暮空身边。
暮空眼神中多了几抹的冷光,不知是夜空下的银辉闪烁,还是什么。
“如果我刚才没感觉错......应该是黒煞子!”
“这不可能,他才是曲幽中期而已!”
“怎么能在你的眼皮底下,逃走呢!”
幕殇摇了摇头,头上戴着的长翎挂坠也随着摇晃,黑白双色的长发在夜风中飘荡,妖魅柔美。
“呵呵,怎么不可能!”
“如果有神器护体呢.....”
暮空冷哼了一声,淡淡的笑道,目光中闪烁着幽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并没有要下杀手的准备。
“我们以静制动,而且留着他还有用,事情要一件一件的来解决嘛。”
“嗯,就依你所说.....”
幕殇点了点头,飘然而去,只有话音回荡在星夜下,身影隐没在了黑暗中。
“先让白玉子,黒煞子下山,屠了那些宗门.....”
“同时还要务必找到玉堂的儿子.......”
自白玉堂惨死于冲霄楼十年后,星月神教再次在武林中掀起了一场龙卷暴风!
星幕殇,月暮空,这武林中早已成为了传说的人物,沉寂了十年,再次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