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苏芷蓉一愣。
“等会再说!”龙柬神秘地说。
两人正欲走,龙柬道:“稍等一下!”回过身走身马车,朝里面拿了一个包袱出来。
苏芷蓉见除了马车之外,龙柬先前骑的一匹马也在一旁,便指着它道:“也可以散养么!”
龙柬点点头,道:“这都是衙门特训的马,还有三匹,都在各处,想骑时随时骑便是了!”
“这个倒方便!”苏芷蓉不由得佩服起他们来。
“走吧!”龙柬上前去扶苏芷蓉。
苏芷蓉想起那个梦,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不舒服,便将手一抽,道:“这几日奔波,我都练出来了,别把我当小孩!”接着往前边走去。
龙柬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
“不耽误你时间么!”走了一会儿,苏芷蓉想起顾安西那日对龙柬的交待,不由得担心地说。
“这一去快是十来天半个月,慢些得二十多天了,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龙柬若有所思地说。
苏芷蓉点点头,心道也是,又道:“防风怎样回去呢!”
龙柬道:“这个倒不担心,我给了他几块银子,那小子高兴得很呢,估计这两天都不会回去的!”
“这!”苏芷蓉想起自已走时顾安西担心的眼神,若是防风不回去,他不更得担心了。
“没事的!”想是知道苏芷蓉在想什么,龙柬道:“我将苏姑娘送到有虞城外,然后让车子自已回去便是了!”
“这也是你们特训的内容之一么!”苏芷蓉惊异地说。
“嗯!”龙柬随意地答了一句。
这可比现在的车子方便多了,苏芷蓉又感叹了一句。
“小心!”看着前面石阶上的青苔,龙柬见苏芷蓉的脚要踏上去,忙喊了一声,话刚落下,苏芷蓉整个人便朝后倒来,龙柬忙用手去接,一时没接稳,竟扑到他的怀里,龙柬身子连晃了几下,紧紧抱着,不敢松手。
苏芷蓉一转头,一整张脸便贴到龙柬的脸上,龙柬一愣,一动也不动。
“放手!”苏芷蓉喊了一句。
龙柬机械似地一松手,苏芷蓉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龙柬忙去拉她,苏芷蓉似乎害怕龙柬似的,忙推开他的手,道:“我自已来,自已来!”
龙柬见这情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苏芷蓉且不理他,自顾自朝上面走去。
待爬到山顶,月色已经起来了,太阳也落了山,苏芷蓉看着天色,不由得有些焦虑,但想到能见到父母,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哪怕是几座坟墓,及至朝前走了几步,见到几座真正的坟墓,眼泪又流了下来,默默地走上前,先到父亲坟前磕了个头,又到母亲坟头磕了头,再挨个行礼。
龙柬走了上去,站在林公子墓前,招手喊苏芷蓉过来。
苏芷蓉道:“你先等一会儿!”及至行完了礼,才走了过去。
龙柬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苏芷蓉,似乎有话要说,嘴巴动了几下,到最后,咬了咬嘴唇,却没说出来。
苏芷蓉虽感到怪异,但还是笑道:“怎么啦,咱们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又道:“我怎么感觉你今天都怪怪的呢!”
“其实!”龙柬眼光灼灼地看着苏芷蓉:“我打从遇到苏姑娘那一刻起就怪怪的了,只是苏姑娘没觉察而已!”
苏芷蓉尴尬地笑了笑,道:“是么!”这是多俗的一个表白的桥段,以前小说里都看到过的。
“苏姑娘今天要是觉得我怪,我就觉得值了!”龙柬突然叹了口气。
“你是说!”苏芷蓉指了指龙柬,后面话没说出来。
龙柬点点头,苦笑了一下,道:“是的,我喜欢苏姑娘!”
苏芷蓉明明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大感意外,不由得愣了一愣,半日才说了一句:“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龙柬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从见面那一刻起吧!”
苏芷蓉皱了皱眉头,想着如何把顾安西和自已订亲的事拿来挡一挡,龙柬却道:“我虽然喜欢苏姑娘,但我知道苏姑娘对我并没那份心!”
苏芷蓉听了这句话,便尴尬地笑了笑,也不说话。
“但是!”龙柬似乎打定了主意,他看着苏芷蓉,走近了几步,道:“这次去京中凶多吉少,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会的!”苏芷蓉忙说了句,但她知道自已这句很无力,她知道龙柬身上那封信的重量。
“我没有公子那样好的武艺,但我一定会送到的,除非死了!”龙柬咬了咬牙。
苏芷蓉暗自点了点头,顾安西倒是没看错人。
“我这一辈子,从小就没父没母,也没兄弟,幸得师父收留,方得长大为人,我当都头之后,也是被人呼来喝去,对我来说,离了庙就是离了家,仿佛总在飘着!”龙柬说到这里,眼里看得出亮晶晶的泪花。
苏芷蓉一愣,顿时生了怜悯之心,想要安慰几句,道:“顾少府不是对你挺好的么!”又道:“你不是还有我这么好的朋友么!”
龙柬忽地笑道:“是呢,我正要说这个呢,顾少府上任之后,那些都头都走了,独留我一人,顾少府倒也不嫌弃,到哪儿都带着我,就像亲兄弟似的!”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他的恩德我恐怕再也报答不了了!”
“说这话作什么!”苏芷蓉拍了拍他的肩,道:“云大哥正拖着他们呢,你只要快些,大约能避开追杀的!”
“是呢!”龙柬勉强笑了一笑,道:“我会留心的!”
苏芷蓉笑了笑:“你是不是得过抑郁症呀,怎么对自已这么没信心,你要知道,公子和云大哥还有很多人,都盼着你成功的!”
“什么抑郁症!”龙柬一愣,及至听到后面的话,没作声,只使劲地点了点头。
“我想在走之前办一件事!”龙柬突然抬眼看着苏芷蓉。
苏芷蓉一愣,心里似乎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想起刚才龙柬说的话,还是点点头道:“你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想在临走之前,办一场婚礼!”龙柬似乎不敢去看苏芷蓉的眼睛,只蹲下去,将包袱摊开,从里面拿出一件大红的礼服来。
苏芷蓉看时,是一件极为简单的大红袍子,她不由得四处看了看,道:“给谁办,这种地方,怎么办!”
“我们!”龙柬看着苏芷蓉。
“我们!”苏芷蓉愣住了,她突地想起自已的梦,两眼再去看龙柬时,突地觉得他异样恐怖,便连连向后退去。
龙柬赶上几步,神色甚为诚恳,道:“我只怕一去不回,所以想在走之前完成自已的心愿!”低下头,半日又抬起头:“打小到大,我就想有个家,家里有个人,哪怕是什么都不做,站在那里看着我都可以!”
苏芷蓉站在那里,木雕似的,一时没回过神来,但看到龙柬站着不动,低头垂首的样子,想着他的话,觉得他怪可怜的。
“苏姑娘要是硬不同意,我也不会勉强的!”龙柬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慢慢退到包袱边,将红袍细心地叠了起来。
“我又没说不同意!”苏芷蓉也不知道自已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才一说完便后悔了,嘴赶嘴地说:“我是说!”
“真的!”龙柬的眼神顿时便亮了起来,好像怕苏芷蓉反悔似的,道:“只要拜一拜,不需要入洞房的!”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尴尬。
苏芷蓉听到这话,心倒放了下来,自已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倒不需要像古代大闺秀似的扭扭捏捏,因道:“好吧,你就当我是你的新娘,咱只拜一拜,完成你的心愿,然后便当这事没发生过!”
龙柬兴高采烈地点了点头,道:“就依苏姑娘所言!”接着将红袍递了过来,看了看四周,略有歉意地道:“这地方确实简陋,不像个成亲的地方!”
“没关系!”苏芷蓉倒是安慰起他来了:“只要两人相爱着,管他什么地方!”接着将红袍拿起去穿。
“两人相爱!”龙柬跟着说了一句,两眼去看苏芷蓉,似乎要在她脸上求证什么。
苏芷蓉笑道:“不许看,虽说只套在上面,但还得有个惊喜才行!”
龙柬十分听话,果然背过身后,却弯身去拿出另一件红袍出来,又拿出一方头巾,背着身递给苏芷蓉道:“要盖在头上的!”
苏芷蓉伸手拿了过来,笑道:“可也齐全!”又道:“我们那里有时也作这种游戏!”
“游戏!”龙柬一愣。
“是的,我们去一个景区玩,然后有这种地方,扮新郎新娘,送入洞房之类,我也扮过呢!”苏芷蓉随口答道。
“什么!”龙柬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成亲这种事是随便能弄的么!”
“呃!”苏芷蓉感觉到龙柬的语调有些不正常,忙道:“没,没,我只是觉得气氛不好,活跃活跃,你想想,若是成亲得有开心吧!”
龙柬笑道:“苏姑娘倒是个风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