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从回到景王府,景王面上焦急“弘筹呢,来了没有,来了没有?”
侍从禀道:“殿下直接进宫了,据说是有关国家的战事,尚不能顾儿女情长。”
景王攥紧了拳头,“他倒是推得干净,战事从来都是三皇子弘赤日日思量,他一个闲散皇子,倒是关心起来了。”
侍从抬头看着景王道:“三皇子的王妃年前生了一场大病,现在还没有完全痊愈,这是宫廷内外众所皆知的事,如果五皇子以三皇子内务繁忙,请求分担三皇子的辛劳,陛下也许会很高兴。”
“那还用说,皇上正想让金国第一勇士耀武扬威,他年轻气盛,嚣张狂妄,蒙将军沉稳冷静,又有三皇子的指点,皇上必定让他们一同前去,就等着凯旋归来。”
景王平息了情绪,淡淡的看了侍从一眼,眸光一凝“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侍从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擦伤,惭愧的低头道“属下无能,打扰了三皇子的宴会,惹恼了卿因。”
景王撕开衣布,细细查看,观察了半日也没看出是什么器物所伤“她用的是什么武器?”
侍从腰间的皮肤裸露在空气里,血液已经凝固,伤口又深又长,还擦掉了少于皮肉。
“回王爷,是断了的木筷。”
景王嘴里不断重复着“卿因”这两个字,“敢伤我景王府的人,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她这是在挑衅,挑衅我。”
景王怒气冲冲,喊了一声手下的名字,不多时就有一个人躬身行礼“王爷有何事吩咐?”
“去给我查查卿因的底细,一定要透彻。”
“是,属下这就去。”手下一转身,立刻遵照指示去完成命令。
“伤害景王府的人,我要让她付出双倍代价。”
景王整理了下衣服,准备出门,侍从问他“王爷要去哪?”
景王似乎才想起他一直在地上半跪,“你先下去疗伤,我去宫里走一趟。”
弘筹主动请缨,为了减少弘赤的负担,男儿有志,应当保卫国家,皇上高兴他终于知道为国家出力,连连夸赞他长大了,当即宣蒙将军进宫,助他一臂之力。先去准备,择日启程,仗还没打,就开始谈论封赏。
皇后听说了更是喜悦,派人让去弘筹凤銮殿,一见面就笑的合不拢嘴,体态优雅的拉着弘筹坐下,早就备好了糕点水果,皇后亲自剥了一个柑橘,递到弘筹面前。
弘筹像是习惯了皇后这样的待遇,不以为意接过。
“对了,这次出征回来,就免了庆功宴,直接把婚事办了吧,让大家都热闹热闹。”
“母后,我说了,不着急,况且我都已经回绝了景安郡主了。”
“筹儿,不是母后说你,这么多年了母后一直顺着你的意思,这些皇子王孙,世家贵族,哪一个比你过的潇洒,你就听母后一次。”皇后面露哀色,似在哀求。
“再说了,那景安郡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景王根深蒂固枝叶繁茂,这么好的亲事,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就喜欢那个卿因,她有什么好,成天舞刀弄枪的,那是男人干的事。”
“那母后就当我喜欢男人了。”弘筹放下吃了几瓣的柑橘,随手拿了一块糕点。
“筹儿,你怎么能这样和本宫说话。”皇后有些生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一个女官出现在皇后面前,禀道:“景王和景安郡主求见。”
皇后转换了笑意起身,弘筹也躬身行礼“见过皇叔。”
景安郡主从景王身后迈上前一步,罗群微荡,体态婀娜,盈盈一拜“见过殿下。”
不等皇后嘘寒问暖,景王就开口:“今日我派侍从去请弘筹来府里坐坐,侍从没有眼力见识,打扰了兴致,本王在这里向殿下陪个不是,何必和他一般见识,惩罚的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好了,哪里用的着亲自出手。”
景王装模作样的要起来给弘筹行礼,长辈哪有给晚辈行礼的道理,传出去了岂不是说弘筹目无尊长,不懂次序,皇后及时按住景王,将苗头掐灭。
弘筹回了一礼,“是我冲动了,还请皇叔不要见怪,我给皇叔陪个不是才对。”
弘筹心里知道他接下来一定会说到卿因,正思忖着如何应对,果不其然,景王面无表情的冷冷开口“我听侍从回报,是卿因伤了他,还出言不逊,不把景王府放在眼里,不知道是……”
弘筹心里一顿,表面没有变色,轻柔一笑“皇叔这侍从眼力果真不行,明明是我从楼上随便扔了几只断木筷,也没有看打没打中,就关了窗户,何来指认?”
景王面色一僵,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你刻意维护我又能如何呢,罢了罢了,都是些小事,不足挂齿。”
景安郡主悄悄的碰了景王一下,似乎是不想就此结束,被景王微瞪了一眼。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就此罢休。
该说的都已说完,添油加醋一番话让皇后气恼,勉强忍着到景王和景安郡主离开才一把拍在了桌案上,连柑橘都震了震。
“弘筹,本宫是不是一直太纵容你了,你竟然无法无天了,说,到底是不是你伤了景王府的人。”
“回母后,孩子只是代景王调教一下家仆,有什么大不了的。”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谎”皇后怒道:“本宫不清楚你的武功几斤几两?”
弘筹仍旧坚持道:“我说了是我,母后不信的话为何还要问我,自己心里想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你维护她到这种地步,她知道吗?她知道吗?”
“我不懂母后在说什么,人是我伤的,也和皇叔赔罪了,还要怎样,难不成让我去给一个侍从赔礼道歉吗?”
“你长大了,不听我的话了,也学会撒谎了啊。”皇后气的手指颤抖,一口气不畅,开始咳嗽起来。
侍女搀扶着皇后,轻柔的为她扶背顺气。皇后喝了口茶缓了缓,抬头扶着额头,“你先下去吧,本宫累了。”
弘筹心里不忍,轻声道:“母后息怒,保重身体要紧,下次我再来看您。”
弘筹阔步离开,皇后叹了口气,想当年,弘赤也是这样,还以为他是扑在怀里撒娇的孩子,一转眼早已经长成无法控制,他真的越来越像他的哥哥,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