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岩层上血脚印的方向,向前开挖。
确切是说应该是凿,因为贴着岩层的已经不能算是土壤,而是岩石的表层,砂石的混合物。
“从外向内打气孔很难确保方向,况且我们现在处于地下,在岩层上开条路并不容易,所以气孔也只能从内向外打”发丘使解释道。
稽浅和欲引使自然明白发丘使的意思。
“虽然空间有限,在地底向外打气孔也不方便。但是就算打了气孔,这里的空气依然很稀薄,想要供给在底下正常活动所需要的氧气,一般的气孔肯定是星不动的”稽浅提醒道。
“你说的不错,地底的空间有限,简单的气孔肯定不行,岩层上的甬道越挖越深,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窒息而死,所以……”
“挖天窗?”欲引使轻笑着。
“没错,挖天窗”
发丘使点头示意。
“每隔一段距离,我们就必须向外打出一道天窗,天窗所提供的氧气可供我们继续向前追寻印在岩层上的血脚印”发丘使接着道。
“若不出意外的话,血脚印的尽头就是丢失的尸体所在的位置”
“稽浅大人说的不错,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岔子”发丘使有些担心。
“开始吧”
凿开的碎石被清理出去,印在岩层上的血脚印虽有所破坏,但这并不重要,在不断的开凿中,新挖出来的血脚印会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
铲子被钉在泥土上,一节节向外打,然后再一节节取出来。
铲子被取出来之后,气孔就打成了。
因为身在地底的缘故,湿气很重,随着甬道的开凿,甬道内的温度也开始上升。
其中有些士兵已经感觉到头晕,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干呕,就差吐出来了。
“打天窗”
因为湿气的缘故,在加上汗水,甬道内的士兵和稽浅等人衣衫已经湿透。汗水夹杂着泥土贴在身上甚是难受。
“你们休息,换下一批”
这些士兵被换出去休息,新的一批士兵开始继续挖凿甬道。
挖天窗的工作倒是简单一下,说是天窗,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气孔。天窗有丈许宽,挖天窗虽然听上去要比打气孔费力,但实际并没有想象中复杂。
发丘使会先在需要开天窗的地方打出气孔,地上的士兵们只要顺着气孔往下挖,直到挖穿,天窗也就成型。
因为特殊工具的缘故。将一个丈许的大小的土壤切开,然后再一层层提出,挖一个天窗的时间还不到个半时辰。
天窗已开通,开凿工作还在继续,印岩层上的血脚印密密麻麻的就在脚下。
印在岩层上的血脚印并不深,在开凿和来回的践踏中,印在岩层上的血脚印早已面目全部,所以只能凭新挖出来的血脚印辨认方向。
三千尸体在地底的岩层踩过留下的痕迹,这写尸体究竟要去哪里?又是因为何种原因,他们在死后卸去魂力之后还能在地底行走,也许只有找到消尸体的时候才能一探究竟。
顺着血脚印的方向,挖掘的工作还在继续,只是湿气越来越重,本想开天窗之后,湿气和甬道内的温度都会有所下降,但以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并不是人们想的那样。
“湿气越来越重,应该是土质的缘故”欲引使说着。
“湿气的确在加重”稽浅肯定道。
“附近应该有地底河流,在之前打出的孔洞中我听到了河流流水的声音”发丘使解释道。
“地底的河流,若真是如此为何现在湿气才加重?”欲引使问道。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挖这条甬道并没有将地底的河流截断,我们只是在靠近”发丘使解释着。
“靠近”稽浅道。
“是的,在靠近,越来越近,暂时还不知道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处于河流的上方,还是河流的下方”
“若是……”稽浅只说了两个字就停住了。
因为若是处于河流的上方,至多也就是在挖到河流附近的地方陷进去,若是下方,挖穿之后,河流中的水会迅速灌满整个甬道,到时候,稽浅等人自是有方法自保,只是这些士兵们就……。
情况还不明朗,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湿气越来越重,开凿甬道的士兵也在逐渐减少,因为稽浅等人的能力有限,若到时候真的河水漫灌,不至于捉襟见肘。
土质在变软,岩层上也开始渗水,血迹被冲刷,岩层被染红,只留下密密麻麻重叠在一起的脚印被肆意践踏。
在地底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就算是稽浅、欲引使和发丘使也不能做到不眠不休,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返回地面上休息,因为担心到时候河流漫灌,所以稽浅等人返回地上休息的时候,其他在地底开凿甬道的士兵们也会返回地面休息。
就这样,转眼半个月的时间已然过去。
那天清晨,才刚开始挖掘,在往外运挖凿出的碎石的时候,突然,岩层上裂开一道口子,就连稽浅等人也来不及反应,他们所在的地方,岩层已经整个坍塌下去,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跌了进去,就连稽浅等人也没有幸免。
在下落的过程中,稽浅等人很快就稳住了身子,虽然还在下落,但至少可以安全落地,不至于弄的人仰马翻,那些一同跌下来的士兵可就不一样了,虽然地底光线很暗,但稽浅等人还是可以凭借声音确定往下跌的士兵的位置。
稽浅和发丘使脚尖在空中轻点,变换位置后将跌落下来的士兵擎在手中。在下落的过程中,欲引使的袖子中也是射出数道红线,红线射出将跌落的士兵在腰间拴住,没过多久,稽浅等人顺利落地,连同稽浅等人一起跌落的士兵们也都很安全。
这里没有光,甚是黑暗,近在咫尺也看不见对方,只能听到流水的声音,水滴滴在岩石上的声音,当然还有风声。
风声很急,像是从什么地方灌进来的一样。
本就带有湿气衣服,再加上地底冷风的吹拂,士兵们已经开始发抖。
稽浅等人将手抬起,手掌间发出红色的光。稽浅等人先天具有魂力,做到这些并不难,但是这些普通的士兵可就不行了。
“看起来应该是地底的断层”发丘使看了看四周道。
与此同时他们也发现了在地底断层上流淌着的流水,看来当时发丘使并没有听错,他听到的就是河流流水的声音。
“有人吗?”
这是稽浅等人听到有人在喊话,应该是甬道外等待着的士兵。
岩层坍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在外面等待的士兵们感受到震动,立即钻进了甬道,当然他们看到的情况就是现在这样。
断层内的士兵喊话应声后,上面的人也是燃起火把,搭了梯子进入到断层内。
趁着火光,人们看到了地底断层的全貌。
“血脚印消失了”发丘使查看断层后开始变的沉默。
“血脚印有可能早已被滴水和流水冲刷干净,或者那些在地底行走的尸体根本就没有走近这断层”稽浅道。
“有这种可能,他们也许是从这岩层的上面穿过,也有可能是下方也不一定”欲引使接话道。
“下河里看看”发丘使双脚已经踏入河流中。
河水甚是冰凉,但还没有达到刺骨的程度,勉强可以下脚,在河水中过一段时间也就会适应。
河水甚是清澈,趁着火光完全可以看见河床,河床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见不到血脚印,就意味着又将失去追寻尸体的方向。
就在快要到达河岸的时候,一个士兵突然痛苦的脚了一声。
人们都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士兵痛苦的将右腿抬起来,他的脚底扎着东西,脚已经开始流血。
“喊这么声,我还以为你脚被鱼吃了呢”旁边的士兵调侃了一句。
“你才被鱼吃了呢”
这人将扎在脚底的东西拔出来,正准备扔,却被发丘使喝止。
“别扔”
这人听得发丘使的喝声,硬是将那只作势往出扔东西手臂收了回来。
“把东西给我”
这人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发丘使。
发丘使接过东西在水中清洗后,看了一眼就流出欣慰的笑容。
“怎么了?”稽浅和欲引使问道。
“你们看”发丘使将手摊开。
“铠甲的碎片”
“没错,就是铠甲的碎片,应该是在经过这里的时候掉落的”发丘欣喜道。
“也就是说那些尸体的确经过了这里的断层,只是方向还不好确定”
发丘看了看河流的上游,又看看河流的下游。
现在虽然找到了曾经本该属于那些尸体的东西吗,但是从现有的线索只能推断出他们曾经来过这里,至于现在他们身在何处可就不好说了。也许他们顺着河流去了河流的上游地段,也有可能顺着河流去了河流的下游地方。
当然现在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尸身,他们也有可能会继续顺着东南的方向前行,至于哪里是他们前行的终点,我想应该是找到他们的地方就是他们前行的终点。三千尸体在地底前行的路途也该画上句号,不然他们永远也无法安心返回葬国。
“那就有劳稽浅大人带人去河流的上游看看”发丘使说着。
就这样,稽浅带着一对人去了河流的上游,欲引使则是去了河流的下游,而发丘使则是带着士兵们穿过河流走向断层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