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锋骑上乌青化作流光在千里勤王的路上穿梭着。
若是含锋想的没错的话,借怜通报中那些爬满了葬国河堤、城墙、街道,并且一路向着帝薨寝宫的怪异植物和含锋离开那天,在发现尸群的地方看到的那个全身上下只有手臂,向着葬国所在的方向在地上爬行的怪物有关。
“看来那个怪物已经到达葬国”
含锋只要一想到这个就恨不得能立马飞回葬国将这长着手臂的怪物手刃。
当然现在的含锋的确在飞,速度之快在其身后留下一串串虚影。只是无奈路途遥远,含锋不眠不休连续赶了两日的路程仍是无法遥及葬国的身影。
含锋离开军营的时间是晌午过后,就算含锋日夜兼程,不眠不休,到达葬国的时间也应该是在第三日的清晨时分。
也就是说含锋至少还有一日的路程才能抵达葬国。
“也不知现在葬国情形如何?”含锋心中暗思。
就这样,一日的路程甚是漫长。含锋抵达葬国是在巳时左右,葬国城内的集市已开,农耕的百姓们也开始劳作,进进出出的甚是热闹。
远远的看到葬国的城门,含锋并没有驾着乌青直接冲进城内,因为他看到的和借怜在信中描述的不一样,不是不一样简直就是颠倒过来。
“怎么回事?难道已经解决了?”含锋思忖着。
近了之后含锋下马徒步向着城门内走去,含锋很是警觉,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警惕什么。
“大将军”
“大将军回来了”
一个人将迎面走来一个人,居然是西征的大将军含锋,没想到远征的大将军回来,人们都有些激动,当然他们最关心的是那些跟随着含锋西征的士兵们。
“大将军,您可回来了”
“大将军,怎么只有你一个?难道……”
这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开始掩面哭泣,围着含锋的人们也开始哭泣,因为之前的南征、北征和东征,葬国的百姓们失去了太多,他们失去了儿子、丈夫、父亲,失去了对生活的渴望,这永远是他们心中无法抚平的伤口。
含锋并没有说话,而是仍由他们哭泣,也不知为何含锋并没有及时阻止他们。
“他们很好,西征已经结束,他们就在回来的路上”含锋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西征结束了?”
“他们就要回来了?”
“真是太好了”
围着含锋的人群又由哭泣转为欢喜。
含锋点头示意后就离开了,离开后一路朝着皇宫走去。
含锋在看到葬国城门的时候就感觉奇怪,城外护城河中的河水清澈,人们还在农田里浇灌干涸的土壤。葬国的城墙也是和他离开时一样,表面上并没有被什么怪异东西爬过的痕迹。葬国城内也是如此,街面平整,没有被挖过的痕迹,也没有闻到借怜信中的所说的那种血腥味。
血液这种东西就算是被洗去,也会留下血腥味,而且这种血腥味会吸引蚂蚁之类的虫子,但是含锋并没有看到有什么蚂蚁之类的虫子。
借怜写在魂纸上的很清楚,虽然言语简洁,看上去有些仓促,但一字一句,真真切切。只是现在含锋看到的却和信中所描述的完全颠倒过来,人们像是根本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切还和含锋西征离开时一样。
“借怜呢?”在皇宫外迎接含锋的是一个含锋不认识的人。
若是含锋外出,没有带上借怜的话,那含锋回国之时迎接含锋的就一定是借怜。
含锋还以为这人会说借怜出去了,所以不能来迎接大将军归来,可是这人却什么也没说,含锋也没有继续追问。
“带我去见国主”
含锋最为葬国的大将军,他的职责就是保国家安泰,保国主安康,既然那个全身上下只有手臂的怪物已到葬国,那作为魂将的含锋就不得不保证葬国国主帝薨的安全。
葬国国主帝薨好奕棋,如果含锋在国中的话,那他肯定会召见含锋,若是大将军含锋不在国中,那帝薨就会召见释梦师祝摇。一般奕棋帝薨就会呆在自己的寝宫之中,因为这里有他最喜欢的棋。但是这人在前面引路,往前行进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帝薨寝宫的方向,而是另外一个方向。
“难道不是在下棋?”
或许只能解释了吧。
引路之人带领含锋去的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这里布满了黑色的石头,黑色石头生出尖角依次排列开。
这里是一个牢房,关押那些具有魂力的罪犯的牢房,黑色的石头会抑制魂力并且吸收,只是帝薨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大将军,你可回来了”
含锋见到帝薨的时候,帝薨就在这个特殊牢房里,这倒是奇怪,这天底下哪有一国之主在牢房里召见臣子的?
当然既然帝薨召见,那含锋就不得不听命。
“国主这是?”
“大将军可算是回来了,有人要杀朕,朕只好躲起来”帝薨看起来很是惶恐,像是真的收到了惊吓。
“谁?”含锋只说了一个字。
“一个浑身长满了手的怪物”
“你见过这怪物?”
含锋的话很急,若不是帝薨还坐着,含锋说不定会猛的站起来。
“见是见过,只是……”帝薨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
“好像只是一个梦,我梦到一个浑身长满了手的怪物,先是在我的寝宫外徘徊,我怎么喊也没有用,后来有人听到门开了,有人进来了,但是这个人是爬进来的”
说到这里帝薨突然不说了,他的全身都在颤抖,应该是很不愿意说这些,也不愿意想起这些恐怖的记忆。
的确有东西将门推开了,也有东西在地上爬,但不是人,而是人的手臂,只有手臂。这些手臂在地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着,就像是鱼群在没有水的地面上向前涌动。
“那个怪物是推门进来的?”含锋开始怀疑。
其实含锋怀疑的不是那个怪物是不是推门进来的,因为含锋在信上交代过,让帝薨待在寝宫,那也不要去。含锋吩咐借怜用沾染有处子之血的墨线将帝薨的寝宫整个围起来,然后在里面死守,三日之后含锋定可以回葬国解围。
据借怜回复,那时的帝薨已经陷入昏迷,释梦师祝摇就在帝薨的身边。梦境是很真实,但是梦醒之后,梦境就会变的很模糊,但是含锋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告诉他,其实帝薨说的并不是梦境中发生的,而是他亲身经历的,若真是这样,那就有太多事情说不通。
首先那种怪异的手臂状植物貌似也只有帝薨见过,含锋抵达葬国,人们根本就没有提过这件事情。还有就是从河堤、城墙、街道,种种迹象都表明,没有这种怪异植物出现过的痕迹。而且引路之人是一个含锋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再者就是借怜,借怜不见踪影,这人也没有告知借怜的去处。最后就是众魂徒,众魂徒不会违背魂将含锋的命令,含锋在西征离开葬国之前,命令众魂徒要守好葬国,保护好国主帝薨。
帝薨现在的样子并不能算是无恙,借怜等人不可能对这样的帝薨不管不顾,只是他们去了哪里?含锋感受不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魂力波动。
“也许门不是他推开的,但是门打开后,的确有东西爬进来”帝薨在颤抖,说话的时候带着颤音。
“祝摇呢?”
要想知道滴薨说话的这个梦境是否真实,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释梦师祝摇,若释梦师祝摇说出的也是谎言,那也许整个葬国都是一个谎言。
“祝摇?你找他做什么?难道你在怀疑我说的有假”帝薨甚是不悦,但并没有发火。
“我不是在怀疑你说的那些,而是在怀疑你”含锋目光灼灼直至帝薨。
帝薨被含锋突如其来的目光惊的一愣,然后才起身怒不可遏。
“怀疑我,你好大的胆子”帝薨勃然大怒。
其实这么多年里,含锋从来没有向帝薨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是南征之前,还是南征之后。而帝薨对含锋更是亲如兄弟,只是今天不知为何,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诡异起来。
“怀疑我,那你杀了我啊”帝薨开始笑。
帝薨的确在笑,刚才还是怒不可遏,现在居然又是在笑,狂笑。
帝薨狂笑的原因并不是含锋不敢杀死自己,而是不能。
杀死帝薨?若含锋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是弑君,大逆不道,从此不论怎样,直至地老天荒,含锋都会背负弑君的罪名和不忠的骂名。含锋和众魂徒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葬国国主帝薨,以含锋的能力,杀死帝薨易如反掌,但是帝薨不会这么做,只是这次不同。
“叮”
自含锋的手指间迸射出一道红光,红光刺穿虚空直指帝薨的咽喉,只是这射出的红色光线并没有打穿帝薨的脖子,而是打在了帝薨的手掌上。确切的说,帝薨护在脖颈处的手掌将含锋指尖射出的红色光线给挡住了。
“你不是帝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