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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欧阳越骇言欲息事 龙虎爪竭力斗青童

西江口金利坊营地,武崇文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闷闷不乐,眉头紧锁地想着烦心事。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人。

“欧阳兄弟,快请坐,”武崇文抬头看了一眼来人,连忙招呼请坐。

来者正是跟随武敬文从京城来到江州的欧阳越,武敬文已经回京好几天了,留下欧阳越在江州帮助武崇文。

“三爷,您今天去了哪里?”欧阳越入座后轻声问武崇文。

“唉!去了趟锦绣镖局,被那几个该死的好一顿奚落,”武崇文余怒未消地愤声说道。

“三爷不必太着急,再大的事我们也得慢慢来,想好了在一步一步的去做,不要怄气,”欧阳越连忙安慰武崇文,接着问道:“三爷,看来你还是放心不下锦绣镖局那几个人,怕他们兴风作浪,要不让我一个人去锦绣镖局会会他们?”

武崇文抬头问他:“就你一个人,行吗?”

“三爷,你放心吧,我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让他们退却,但至少可让他们有所顾虑,”欧阳越笑着回答。

“你去镖局时还需要什么?”武崇文问道。

“只需一个人给我带路足矣,”欧阳越立即回答。

“锦绣镖局那几个人武功非凡,我不敢低看欧阳兄弟,但凭你一个人恐怕难以打败他们,”武崇文很不放心地说道。

“三爷您误会了,常言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想效仿孔明先生当年过江东舌战群儒,”欧阳越连忙解释。

武崇文想了想,说道:“那我让孟先生陪你去,如何?”他对外人称呼孟云飞为孟先生,以示对孟云飞的尊敬。

“我哪敢劳烦孟先生跟随带路?还是让冯中军跟我去吧,”欧阳越好像对孟云飞不怎么上心。

武崇文心想欧阳越是大哥带来的人,刚到江州没几天,自己也不怎么了解这个人,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因此就应允道:“就让冯中军跟你去吧,”然后问欧阳越:“欧阳兄弟想对锦绣镖局的人怎么说?”

欧阳越答道:“三爷,我从来没想过,我喜欢随机应变,此乃我所长。”

武崇文满意地看了看欧阳越,“好,那我先行谢过欧阳兄弟。”

“三爷不用谢,为您效劳是我应该做的,我现在就发帖给锦绣镖局,”说完向武崇文抱抱拳,走出房间。

江州城北锦绣镖局。

童梦成刚收到他岳父大人京城锦绣镖局老掌柜靳开福写来的一封家书,他走到房间拆开家书,见上面写道:

“梦成吾儿,

家书已收悉,见书如见人,全家人甚为想念。吾儿言江州分号一事,为父已妥当策应。家中老少一切安好,吾儿勿念。

吾儿此次离京已逾半月,只身异地他乡,辛劳奔波,当自惜保重。

五尺男儿当顶天立地图谋效忠,立功建业,吾儿怀远志为父深感欣慰。然置身公门,应诚恐谨慎,不可孤傲而负众。今朝臣百官,彼此疏谏弹劾时而有之,宦官权臣争斗不息,致铮臣失节,贤者蒙屈,致仕贬镝守陲者不可胜数,皆因不思明哲保身,奢欲擅权之故。为父唯恐吾儿难辨百官居心之善恶,今为善,他日未知;今奸佞,命途难料。望吾儿思之慎之,当知‘曲则全,枉则直’,行事有度,柔然有余,免受牵连。一言难尽,就此落笔。”

童梦成看完家书,心里久久难以平静,他知道岳父和全家人为他此行十分担忧,书中充满牵挂之情,但提及委屈自保又使他忐忑不安,难道对奸恶之人干那些伤天害理、涂炭生灵的事可以不问不闻?既然来了,没查出结果,怎么向王大人交差?

他把家书收好,心里暗暗强迫自己不能因牵挂家人而退却,他也非常明白不能让边铁山和其他几个兄弟知道岳父在家书中流露出来的忍让退却之意。

他从桌边站起来,伸了伸腰,准备出去走走顺面到边铁山房间去找他说说话。

这时,镖局一伙计走进来说:“掌柜的,外面有两个自称金利坊的人求见。”

童梦成对那伙计说道:“去告诉张总镖头他们三人准备迎接两位客人,把客人请到客厅用茶,我们即刻就到。”

“是”,那伙计应了一声,走出房间。

童梦成和边铁山、方驰天、凌冲霄四人来到客厅,见冯中军和一位三十岁上下身穿白衫、相貌英俊、气质非凡的男子正在客厅里喝茶。

那白衣人一见四人走进客厅,忙站起身抱拳行礼,“在下欧阳越受金利坊武三爷嘱托特来拜见锦绣镖局程当家的和众位兄弟,不期自到,还望各位见谅。”

“欧阳先生光临敝号,在下欣喜若狂,先生请坐,”童梦成客气道,然后把边铁山几人向客人一一作了介绍。冯中军对几个人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宾客互相行礼,谦虚恭让一番,纷纷入座。

童梦成落座后微微一笑,对欧阳越说:“日前贵号武三爷光临敝处,程某深受武三爷教诲,欧阳先生接沓而来,可见你我两家有多亲近,实乃令人高兴,但不知欧阳先生今日前来有何见教?”

欧阳越连忙说,“程当家的不必客气,我家三爷在敝号兄弟面前经常提起程当家的,每次说起程当家的都连连称道、赞不绝口,实令在下倾慕,今日一见果然年轻有为,名不虚传!”

“谢欧阳先生谬赞,程某一直以来视三爷为前辈,对他老人家也是敬重有加,能得到三爷赞誉,程某更是欣喜若狂,”童梦成高兴地说道。

“噢?是这样吗?”欧阳越听童梦成这么说,惊愕问道。

“当真如此,”童梦成看着欧阳越笑着回答。

“我相信程当家说的是真的,但在下听三爷讲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程当家的,闹得程当家的不高兴,所以三爷有点害怕,”欧阳越说道。

“那三爷一定是误会了,在下敬畏他老人家都来不及,哪敢造次?“童梦成感到很惊讶。

欧阳越没被童梦成打断,继续说:“三爷这人过去是做了很多对不起旁人的事,他现在也想悔过自新,但他总是怕被人抓住过去的那些破事不放,所以不知怎么办,”说完看了看童梦成。

童梦成没想到对方慢慢把话挑明了,不明白欧阳越到底是什么意思,再说欧阳越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他心里没有一点底,所以继续打哈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三爷虽然让程某万分敬仰,但他老人家毕竟是凡人,难免有差错,再说即使这样我对三爷照样敬重有加。”

“好,说得好!”欧阳越接着转向边铁山,突然问道:“张大哥,朝中的指挥佥事王大人你可熟悉?”

童梦成和方驰天闻听此言心里不禁吃惊,边铁山倒是面色不变地对欧阳越说:“欧阳兄弟可能搞错了,我一莽撞之人岂能攀上朝廷大员?”

欧阳越听边铁山这样回答,好像在他意料之中,微微一笑,对边铁山的回答置之不理,继续说道:“好,好,那我再问你,你这次来江州除指挥佥事了王大人知道,还有谁知道?”

边铁山有点生气地说:“欧阳先生,我念你是贵客,所以对你很尊敬,但你若这样咄咄逼人、无中生有,那势必会伤彼此间的和气,那样很不值,请自重!”

欧阳越看边铁山说话面带愠色,轻松一笑,接着所:“张大哥,在下今日前来绝非为一己之利,也不仅仅是帮三爷求情说好话,其实也是为你和身边几个兄弟着想,”接着说:“好,刚才我的问话你不屑回答,我来替你回答:除了指挥佥事王大人,袁大人也知道,而且张大哥这次来江州正是受他二人所遣,这位袁大人是谁我就不用往明里说了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边铁山生气的问了一句。

欧阳越很平静地答道:“张大哥想多了,你们几人武功绝伦,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能把你怎么样?但在下也我料定以张大哥的为人,在没把事情弄明白之前也不会动粗,是吧?”

“张大哥,且听他把话说完,”童梦成这时插话,接着问对欧阳越,“欧阳先生,你还想说什么?”

欧阳越接着说道:“程当家的,张大哥,在场的各位兄弟,在下刚才说过此番前来也是为你们着想,不想看到你们大祸临头,此话绝非虚言,在下可指天发誓,天地可鉴。”

童梦成对欧阳越的话感到迷惑不解,因此说道:“我们几个人一没做坏事,二没冒犯神鬼,所作说为皆对得起良心,何来祸患?欧阳先生所说未免言过其实、耸人听闻了吧?”

欧阳越连忙说:“程当家几人行事光明磊落,人神共鉴,在下深信不疑,但几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未免思虑不全。但凡光明磊落、嫉恶如仇、伸张正义之人本应令人钦佩,但若仅持此念而失之明察,未免会被人利用,而且会累及很多人。我且问,张大哥此次江州之行可曾得到圣上谕示?”

这时边铁山想开口说什么,欧阳越两忙阻止,接着说道:“当然啦,是否已得到圣上的谕示不是张大哥该过问的事,因为张大哥万万不会怀疑上司王大人。作为下属应该如此,张大哥这点也令在下敬佩。当然,王大人作为上司对张大哥亦绝无歹念,但倘若是朝中其他人因泄私愤未禀明圣上让王大人派遣张大哥来江州的话,那张大哥和在座的其他几位朋友,你们能说说这样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欧阳悦最后问道。

边铁山几个人此时正在低头听欧阳越一人说话,即使他们不喜欢听这些话,但因为欧阳越是客人的缘故,所以不好意思打断,但也没人吭声回答欧阳越刚才的提问。

欧阳越见无人回答,便自问自答地说:“倘若圣上知道是袁大人和王大人私遣你们来江州,肯定要追究,常言道‘天子无罪,罪在臣下’,与这事有关的人都会被牵连其中,但王大人、袁大官得宠于圣上,大不了会被不痛不痒的惩罚一下了事,圣上肯定会为了保全当事朝臣的面子对此事暂不追究,但你们几位却得罪了人,恐怕很难置身事外。张大哥我知道你和圣上多少有点私人关系,所以你和你的几个兄弟保全性命应无大碍。但圣上对你此行事先并不知情,到时你若把缉查结果禀报给圣上无异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通了个大窟窿,结果我就不用说了。”

童梦成稍一思索,对欧阳越露出讽刺之情:“欧先生凭空臆造之才在下佩服。”

欧阳越闻听此言,哈哈大笑,接着说:“世人皆喜好言奉承,痴人疯话无人愿闻也在情理之中,但在下唯请程当家的想好该怎么做,”说完双手一抱:“在下无意间惹得程当家的和众位兄弟不高兴,请恕罪。不多说了,现在告辞,”说完就要离开。

方驰天这时怒气冲冲地冒了一句:“依你之言,武崇文这横行霸道之人可以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他这一喊无疑表明了几个人的身份。

欧阳越笑着回答:“恶有恶报,时机未到,焉能拂天意而行事?”

童梦成听到欧阳越说这句话,连忙站起身,说了一声“欧阳先生请等一等”。

欧阳越又不慌不忙的坐下,然后又看着童梦成坐下,这才不慌不忙的问道:“程当家的还有何吩咐?”

童梦成从欧阳越刚才回答方驰天的那句话中似乎听出来他对武崇文也有所不满,但又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意图,因此想探个明白,于是对欧阳越说道:“倘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难道让我们空手而归?这样如何向大人交差?”

欧阳越不禁一笑,“程当家的还是不想开诚布公,不过这没关系,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可周旋行事,不让你为难。切记,成大事焉能于一朝一夕,相必人人知此道理,放心吧,”说完又站起身准备离开。

边铁山这时在旁边愤愤道:“我看狗改不了****,如若不把这些狗贼尽快铲除,不知又有多少人要遭殃?”

欧阳越对边铁山说道:“张大哥慈悲心肠,怜悯苍生,在下甚为钦佩,但成事者必隐忍。在下算不得好人,但绝不会害人,帮人也只是为自己,不做与自己无关的好事,如果说我帮你们的话,那也是不得己而为,”说完对众人抱抱拳,走出大厅。

冯中军也朝边铁山几个人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欧阳越离开大厅,就在冯中军刚转身的一瞬间凌冲霄把一张纸团扔给他。冯中军连忙用手接住然后揣进怀里,而已经走出大门的欧阳越对此毫无觉察。

欧阳越走后,边铁山几人坐在客厅里都在想这欧阳越到底是哪路神仙。

大伙沉默了一会儿,童梦成问边铁山:“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方驰天和凌冲霄也看着边铁山。

边铁山慢慢说道:“欧阳越这人圆滑机智,很不简单,可能是天子身边的人,他讲的话我们不能不有所顾虑,要不我们中间谁回京一趟问一问两位大人?”

童梦成想了想,摇摇头,接着对三人说:“这样恐怕不行,我们若回去问两位大人肯定使他们不高兴,会责备我们办事不利,看来这事确实有点麻烦。”

方驰天这时说道:“我们对欧阳越的身份来历一点都不清楚,如果能弄清楚一点或许能想出个办法来。”

凌冲霄接上话:“三位哥哥,我刚才和冯中军约定今晚到金利坊去与他会面,不知能不能从他那儿打探到欧阳越的身份。”

边铁山看看凌冲霄,然后说,“我看先让四弟去试试吧。”

童梦成点点头,对方驰天说道:“方大哥,请你和四弟同去,互相照应,一定要小心点。”

凌冲霄和方驰天两人看着童梦成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门前守卫急急忙忙地跑进大厅,对童梦成说:“外面闯进一个人,我们四个人没拦住,现正和庄家两位少爷在院中打斗。”

四人一听都吃了一惊,心想这大白天的不知谁又来惹事,于是一齐走出客厅来到院子。

大院里,只见一位身穿深紫色长衫面目清秀年约二十岁的少年游走在庄氏二兄弟之间,与俩兄弟拳脚相加的打斗。庄氏二兄弟频频出拳朝那少年袭去,但每当拳头接近那少年身边时,都被那少年迅速举起胳膊立即化解,那少年在轻松化解二兄弟频频出拳的同时,像风一样的快速游动,一刹那间出手在二兄弟每个人背上拍了好几掌,庄氏兄弟俩见对方身形如鬼影一般,根本看不清,于是同时往圈外一跳,然后一蹬脚离地,成夹击之势凌空挥掌向那少年袭去,那少年见二人块头太大,忙灵机一动,连忙快速倒在地上滚出圈外,接着站起来大声问道:“你二人如何会我二叔的霹雳掌法?”

“俺们不会告诉你,不过你刚才手下留情,得谢谢你,”庄长虎大声回话。

这时这位少年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边铁山和凌冲霄,忙来到两人身前叩拜,“弟子青童拜见二叔、四叔。”

青童正是边铁山和凌冲霄二人的大师兄宫啸北的二弟子。

边铁山忙将青童扶起,说道:“快起,快起,”接着问:“你何时到江州的?”

青童回答道:“刚刚到,我今天早上到了‘胡杨记’客店,见你和四叔不在那,因此就像那家客店的掌柜打听你们的去向,他先不告诉我,后来问过我的身份之后,才告诉我说你们在这里。”

边铁山接着把凌冲霄、方驰天和庄氏二兄弟向青童做了介绍。几人然后走进大厅。

原来,青童刚才走到锦绣镖局大门前,因不知道边铁山他们现在用的假名,所以站在门口的守卫不让他进来,于是他二话没说,飞身越墙进入大院。守卫在身后追赶喊叫引来了庄氏兄弟俩,青童觉得两人与自己年龄相仿,于是就童心未泯的想打一打闹着玩,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的打斗场面。其实青童刚才稍一出力便可将庄氏二兄弟打败,只是觉得和这两人兜圈子好玩,所里才与他俩多打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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