浥轻尘骛地站起,小舟剧烈摇晃,水面猛地激荡起波涛,与她心一般起伏不定:“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慕容浅缓缓起身,伸出双手按住她的双肩,帮她平静地坐了下来:“轻尘,我知道全部!关于你的全部!”
浥轻尘心绪难平,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不!不可能!”
“忘了告诉你,在我被禁足的三月里,父皇特派了一位先生来教习我文墨。”慕容浅看着浥轻尘,“翰林院侍讲学士——墨笙!”
“墨哥哥?”浥轻尘眸中闪现一丝讶异之色,旋即,渐渐沉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难言的哀愁,“他竟然,收你当徒弟了!他不是说……”此生,他不会再收徒弟了!
“皇子众多,你可知,他为何偏偏会收我当徒弟?”
浥轻尘忆起花灯会那日她与慕容浅在马车里对话的情形,似笑非笑道:“也可能,你天资……的确过人!”
“这只是一方面!”慕容浅剑眉一挑,“还有另一方面!”
“慕容大公子,你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自夸一番!”浥轻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说吧,另一方面是什么?”
“烈焰踢的解药!”
“烈焰踢的解药?”
慕容浅看着浥轻尘的剪水瞳,震惊之余浮着一抹难掩的欣喜。他心底划过一丝失落,别过头,大力摇桨,在船橹划出的泛白波光里,沉闷地“嗯”了一声。
浥轻尘想到日前的种种,不觉哑声:“墨哥哥,他,竟然是为了我!”
“墨先生,他,只是不想再欠你了!”慕容浅忍了忍,扔下桨,“一直以来,他都把你当成妹妹!”他终究,还是将墨笙嘱托的话语告知了浥轻尘。
浥轻尘睁着剪水秋瞳,紧紧盯住慕容浅。
“轻尘,墨笙的心里,只有一个兰兰!”慕容浅的声音,随风轻轻飘了过来,像一记响雷炸响在她的梦中!
慕容浅说的,浥轻尘心里何尝不知道。一直以来,她不是要装睡,她只是醒不来。
如果,有人将她唤醒,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可那是,连着皮肉撕扯下来的解脱。
浥轻尘用力地张着眼睛,费力含住打旋的泪珠。慕容浅的面容渐渐模糊,她颤着嗓子眼发声:“我、我知道……”
朦胧中,一个柔软的唇覆盖了上来,止住了她的话语。积蓄的眼泪顷刻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滑落,刻在锁魂痣上,滚烫入心。
她呆呆地张着眼,脑袋嗡地一声,顿时一片空白,只余心跳,一下强似一下地震撼着肺腑。她不敢相信,慕容浅竟然吻了她!
她想要推开他,手却不听使唤地僵悬在半空,一动不动。
慕容浅的吻,微微颤抖着,渐渐开始炙热起来,像是三月枝头的桃花,一朵接一朵地在舌尖绽放,绚烂到极致。
浥轻尘的脸,慢慢飘上绯红,她的双手,轻轻落上了慕容浅的肩,她的眼,在无尽春色里,缓缓地,阖上。
她到底是逃不过这一场桃花劫!
“轻尘,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