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早就知道他们不合适。
作为朋友,简一绝对比任何人都适合,她善于倾听,善于劝解,善于安慰。
作为恋人,简一绝对比所有人都不合适,她太过卑微,太过恐惧,太过谨慎。
易衍这个人的心思深不可测,不可揣摩,性情也阴晴不定。简一不看他的表情,不对,即使看了他的表情,她大概也拿不准他到底是在认真还是在开玩笑。
他是迎着阳光生长的乔木,她是隐藏在阴暗里的藤蔓,他们本来就是两种人,截然相反的两种人。
这么多年来,所有听闻过易衍名字,知晓易衍性格的人都对简一说,放手吧。甚至有的人还会对易衍说,放过简一吧,你终究会辜负她的。
放手吧。
放过简一吧,你终究会辜负她的。
当时简一是怎样回绝别人的忠言,他从来都没有辜负我,这么多年,是我一厢情愿的爱着他。
不是他不肯放开我,是我放不过自己。
仙人球的花很快就谢了,没了花的仙人球光秃秃的放在简一的电脑旁边。陈然拔的很干净,简一的手很快好了起来。
冬天越来越冷了,简一捧着一杯奶茶到医务室正看见陈然弯着腰接水,听见动静,陈然直起腰,喝了一口水,瞥了简一的手一眼:“手好了?”
“好了。”
“你来医务室干嘛?”陈然坐在望着面前的书说。
“来报答你的救手之恩啊。”简一咬着吸管回答。
“空手来报答?”陈然头也不抬的说。
“你又没生病,难道还要提着礼来看你。”中年男医生走过来瞪着陈然说,转脸笑嘻嘻的望着简一:“姑娘,你哪里人啊,我们家陈然啊……”
“你等一下,我换衣服。”陈然打断医生的话。
医生显然没有因为陈然的打断而放弃询问:“姑娘,看你这个样子是南方人吧?”
“是的。”
“哎哟,一个小姑娘,从南方跑到北方……”
陈然换好衣服,推着简一往外走,边走边朝医生说:“叔叔,我走了。”
出了医务室,陈然松了一口气,又打了个冷战,抱怨道:“你怎么不给我说,外面很冷。”
“你眼睛是摆设吗?”简一没好气的回答。她已经裹得像个粽子,露出一双眼睛都觉得快要被堆积起来的雪晃瞎了眼睛,他居然还只套件毛衣,穿着大衣就出来了。
“你不是要报答我吗,打算怎么报答?”陈然双手揣在衣兜里走在简一旁边问。
“请你吃火锅。”简一瓮声瓮气的回答。
“啊?你说什么?”陈然没有听见,又见简一往学校外面走去,他眯了眯眼睛:“你不会是要以身相许吧?”
听见陈然的声音,简一转身望着陈然被风吹红的鼻头,取下围巾,一阵风立马吹得简一精神抖擞:“以巾相许。”
陈然脖子上围着简一的围巾,往里缩了缩:“还好不是以身相许,要不然会吓死我的。”话音刚落,陈然跟着简一踏进了火锅店,呛鼻的辣味让陈然连打了几个喷嚏。
“请问几位?”
“两位。“
“红汤还是清汤?”
“鸳鸯吧。”简一望了望身后一直打喷嚏的陈然笑着说。
“红汤里可以不放花椒吗?”
“可以。”
陈然双手握着的茶水杯,望着简一:“第一次见吃火锅不要花椒的。”
“现在见到了吧。”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些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