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孔有见孔如兵回来了,又得了老范这么这翻译,为了防止夜长梦多,第二天便上了路。但他们想不到的是,封斯兰知道他们上路之后,马上也出了关,骑上快马,奔匈奴的龙城大营驶去,他所想的是,自己要赶在孔家父子到龙城大营之前见到哲保,好与他先定下计谋。
刘贺与桑晴儿得了旨意,两个人便商量起来了如何经营这昌邑国的事情。虽然太妃也在昌邑,但对刘贺与晴儿的事情却很少干涉,他总是觉得孩子长大了,自己也该休息了,也免去招惹是非。她现在只是惦记着沐阳的婚事。沐阳贵为武帝的亲孙女和当朝皇上的亲侄女,敢来提亲的本来就不多,她也知道沐阳一起惦记着霍云,但她自己对这事儿一直犹豫,自己知道霍光的为人,霍光虽然现在权重一时,但是个极为阴险狡诈之人,虽说霍云是青年才俊,人品与相貌都属一流,但如果自己家与霍家攀上了这门亲戚,也怕以后留下后患,毕竟自己知道霍家的内幕太多了。如果霍家日后一旦出了问题,还怕沐阳也必然受到连累。本来指望长公主能帮着选个好的人选,不求宝贵,但求能一生平安,但长公主却不是这样的想法,她觉得沐阳如果像自己一样嫁了个窝囊的子弟,整天只有生闷气的份儿了。所以她提出来的人选往往沐阳与太妃都不满意。这事儿便一直拖着。
但杜延年现在还是整天满脑袋都是沐阳,他按霍光所说,现在到了上官桀的军中任了个参军的职位,但他既不懂军事指挥,也不懂排兵布阵,只是做做样子,好在他这样世家子弟在军中挂名的人也不少,也就凑合了。但他心里上仍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并不想真正在这里多呆,仍然还是想着如何能够找个能够接近沐阳的位置。但这一时也不好与霍光提,便想如何能够通过鄂邑长公主的路数去接近沐阳了。于是便又来到了长公主的府上。
他对长公主来说也不算生客,长公主也希望能常见他这样的人可以多了解一下朝中的大事小情的,于是便让家人把他迎了进来。杜延年一进来,便大声嚷嚷道:“给长公主贺喜!”鄂邑公主瞟了他一眼,“我深居府中,何喜之有啊?”杜延年道:”昨日上官安将军已经购置了礼物,要谢媒人呢!”鄂邑公主冷笑了一声,“哼,人说话,结了亲家,忘了媒人,谅他也不会给我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不过会是些金珠之类的了,”杜延年神秘的一笑,低声说道,“长公主不知,这次的礼物中却有别出心裁之物呢!”长公主倒是引起了好奇,“哦?那是什么?”杜延年道:“给您准备了一支乐伎队伍,”鄂邑公主一听倒是来了兴趣,“那是什么样的呢?”杜延年道:”一半美女,一半帅哥,帅哥可都是一等一的角色,都能歌能舞,而且都是从四方选送上来的人选,帅得让你想不到!”鄂邑公主听了便问,“这倒是不错,但有什么奇特的吗?”杜延年道:“领舞的那个丁外人,不但人长得帅舞跳得好,而且是个善解人意,聪明伶俐的人,长公主不妨和他多聊聊。”长公主斜着看了他一眼,“哼,既然是杜公子说了,我自然会仔细关照。”杜延年哈哈一笑,说道,“不瞒长公主,这丁外人还是我帮着上官少将军帮您选的呢,您肯定会喜欢!”长公主冷笑了一声,“这个可是说不准的啊,”杜延年道:“长公主的心思在下是最明白的!”长公主听了,倒有些奇怪,“你明白什么呢?”杜延年道:“您常抱怨鄂侯不懂风月,不如你和这丁外人多聊聊,可能就会,”长公主瞪了他一眼,“就会什么!”杜延年道:”会消解心头的寂寞呗!”长公主看了看他,便说道,“好吧,等那歌伎送到了再说,如若是能让我喜欢,我会好好赏你的,”杜延年道:“在下只想要您一个奖赏,不需要花费您一分钱,”长公主倒奇怪了,问道:“那是什么?”杜延年道:“只希望长公主能帮在下做个媒人,”长公主正色道:”做媒你得在街市里去找媒婆,我可不会做这样的事儿。”长公主故意表示奇怪了,“那你想要我给谁家提亲啊?”杜延年立刻道:“臣是希望您替我和沐阳公主牵线。”长公主一笑,“这个我还真的给忘记了。看你如果真的有孝心呢,这事儿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也得看人家沐阳喜欢不喜欢你呢,她的心可高着呢,你也不是不知道,”杜延年赶紧凑上去,“所以还要靠长公主帮着美言了,”长公主嫣然一笑道:“好吧,看你的表现了。”杜延年满心欢喜地离去了。走时心里还在想,“看来这事儿有门儿,”
上官桀还在忙着自己孙女与刘弗陵的婚事。他想,这早点儿进了宫,自己的名分也就早定了,拖延不得,如果再有了什么变数,只恐对自己不利。因此,开始了大张旗鼓地张罗起来。他让上官安先把军队的事情放下,全力以赴地先把婚礼办好。上官安却与他父亲一样的草包,总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口似的,最后,还是得杜延年忙他想办法。杜延年本来就喜欢做这些逢迎之事,也就忙开了。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与长公主多接触,以便能够有更多的机会来讨好她。
但上官桀越是热乎,霍光却越是不高兴,想起来自己没能把珠儿嫁给刘弗陵,心里就一肚子的气。盐铁会议他也便去得少了,哪想显夫人倒是劝他,告诉他其实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外孙女嫁进去了也比别人嫁进去的好。重要的只有两条,一是军队得把握在自己的手里,第二是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增加自己的威望。现在盐铁会议上争得不可开交,他倒是应该去多关注一下。霍光想想也对,便先考虑军队的问题,这军队一直是三个人在实际管着的,一个是他与上官桀分别管着南北军,二是宫廷的御林军是金日殚管。他想现在正好是拉拢金日殚的时候,只要他与自己一条心,便可以完全制约住上官桀,即便是他当了皇后的祖父,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于是他便来到了宫里,让金赏把金日殚请来议事。
金日殚见如今朝廷里又是盐铁会议,又是筹备皇上的大婚,都与自己关系不大,反倒整日地在家里躲清静。今天忽然听说霍光找他,他倒是很奇怪。于是赶紧赶进宫来。进了宫,却见霍光并不如以往在与大臣议政的前殿等他,反而宦官们把他领到了后宫里,他见霍光正在与刘弗陵闲聊,见他来了,热情地拉住他,也进到里面,让他也坐在刘弗陵的身边。金日殚迟疑了半天,霍光见他不敢坐,便笑着问刘弗陵,“皇上,我们今天拉拉家长,您看这金将军坐得坐不得呢?”刘弗陵一笑,“金将军当然请坐。”刘弗陵当皇帝之前,总是金日殚领着他出去骑马玩耍,而且他又是从小与金赏一起玩大的,私下里当然与金日殚更亲近一层。
霍光道:“金将军,这陛下请您坐了,你还不敢坐吗?”金日殚只好坐了。霍光便对他道:“金将军,其实我们都是陛下的至亲好友,你我又都是先皇的托孤之臣,我想先帝将陛下托负给我们,不只是政事上辅佐,生活上也得多加关心才好。我想我们今天来,与陛下聊聊天儿,以后啊,我想我们俩经常来陛下这里坐坐,也和利于陛下的成长省得整天与那些小宦官们混在一起,”金日殚想了想,觉得这话也没错,便道:“还是大将军想得周到,我这人心粗,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如此这样最好。”霍光又道:“我正给陛下讲当年先皇派卫青与霍去病远征匈奴的事情,那时的事情你我都曾经历过,你也说说当年的辉煌!”金日殚却叹了一声,“可惜了那时我常在朝中,只是听说不断地捷报,没能亲临前线,也是一大遗憾。这些远远没有大将军知道得多了。”霍光道:“金将军谦虚了,其实我那时也是与你一样在朝中跟随陛下,但我还记得,每一次捷报传来,你我都是第一时间就奏报给先皇的,先皇也是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也兴奋得睡不着觉,常常拉着我们在宫中吃些消夜,有时还上点儿酒,一起庆贺一番,是吧?”金日殚点头道:“这倒是,那时陛下也是年轻气盛,经常是指着地图,不住地叫好。我们只能听着,因为我们也不知道那地方到底是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