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云霄,如同血染的丝帛,一层层遮漫天际。晚风掠过,一面“秦”字大旗在猎猎风声中显得越发威武,秦孟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地势,黄巾大营就在自己东北向不足十里的方位。
“主公!”乐进从前方烟尘滚滚甩马过来。
“可探得敌军动向?”出发之前秦孟给乐进配备了整整一百二十多名骑兵,十骑一队,像一张渔网替三千多军队横扫黄巾斥候,保证大军的行军踪迹不被察觉。再有乐进亲自率两队斥候精兵探测黄巾动向。
“末将从敌军俘虏口中得知敌军大军往天风林去了,黄巾大营止有精兵三千!”
“可曾走漏我军消息?”
“斥候队前前后后捕杀黄巾三十余名,并未让一骑逃脱。”
“叶兵!速率两千步兵往西北绕到阳翟城下,与阳翟守军汇合,指挥权交予尚云,由阳翟向南直插天风林西侧,切记,阳翟军以封锁为主,务必阻挡黄巾营内精锐,即刻出发。”
“领命!”叶兵驾马去阵中点兵点将,没多久就带着一彪军往北开去,尽量与黄巾大寨拉开一段距离,毕竟这三千精锐的战力不可小觑。
“公容!压住后军,保护马车,不可有失。”
“末将领命!”
“文谦,继续部署斥候,全军加速前进。”
“末将领命!”
秦孟吸了一口气,虽说马蹄扬起的灰尘让他闻起来不是很舒服,但他此刻心里有无尽的渴望,似要吞没一切,只求趁早结束在颍川的战斗。
“芳儿,我答应过带你去漠北骑马…”秦孟心里默念着,双腿一夹玉狮,千余骑兵如山间长蛇向东漫延。
天风林。
四万多黄巾埋伏在天风林的东侧,这里是山口大营出来后前往黄巾寨的必经之路,只要皇甫嵩的军队出了山口,靠近天风林,黄巾军就会像饿虎一样迅速吞没汉军。
波才这次是铁了心要把中央军全歼,这是颍川大地上唯一一股能正面跟他抗衡的汉军,只要击溃这股军队,他就有望兵指洛阳,与张角南北呼应。
波才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天风林并不大,但是呈条状带,像一个横栏斜搭着山口大营。要说皇甫嵩取山口扎营,主要目的还是出于防守,利用地势造成黄巾军无法顺利展开阵势,但是汉军若想进军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天风林离山口不远,迎着风头,故得其名。林木虽然都不大,但是也比较密集,此刻黄巾军埋伏在东侧靠北的位置,秦孟骑兵则从西南侧过来。
“马关!”波才对着一名副将叫道。
“波帅,有何吩咐?”
“斥候回来了没,时辰都快到了!”
“末将这就派探马去催,可能天色晚了,林中不好寻找。”
波才挥挥手让副将退下去,虽然信心满满,但是现在的波才还是像一只焦虑的野兽,在等待猎杀的同时,也在担心猎人的陷阱。
“跟上!”朱隽在前军吆喝着,一大队汉军从山口涌出,阵头由孙坚领军,左右两侧分别是程普、黄盖、韩当、祖茂。
再往后是长水营和射声营,由皇甫郦统领,浩大的军阵即使在逐渐模糊的天色中也能保持整齐的军容,步伐一致。
随着中央军涌出山口,波才贪婪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如同野兽的獠牙,紧紧握着手中的大刀,等着中央军再往出一点,就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盯着中央军出来的,不仅是黄巾军,还有北侧山道拐角的一彪军。
夏侯惇拍马转到曹操身前:“孟德,中央军出山口了。要叫兄弟们准备挪窝了吧?”
曹操抬手打断道:“先不急,我们的机动性完全来得及,等中央军的信号。”
秦孟从京城返回颍川的时候,派探马打听黄巾军的同时,也四处寻找羽林军的落脚处,总算在阳城南向找到了曹操。
曹操对秦孟在山口处“请君入瓮、四方合围”的计策暗自叹息,此计的关键在于骑兵出击的时机,黄巾军最大的弊端就是机动性和部队纪律涣散,如果抓住他们进军一半山口,防御最为薄弱,又无法撤退的契机,再利用天风林火势造成恐慌,四万黄巾也只不过是待宰的四万羔羊。
反之,如果骑兵出击时机过早,黄巾还未进入山口大营便发现骑兵,被孤注一掷往南向或者北向全军突击,只会得不偿失;如果出击时机太晚,黄巾军突入山口,官军抵挡不住,使得铁华车来不及堵住缺口,只会造成黄巾军一拥而入,而骑兵堵在山口外无法参战,中央军溃败的局势。
如今战场的局势如同树根盘桓,西面天风林埋伏着四万黄巾军,中间是一块平地,东面是两条山道错开形成的山口,现在中央军就是从山口开往过道,南侧山道与天风林间是一片较为宽阔的平原,秦孟就埋伏在山道南侧,等黄巾军进入山口的时候,秦孟的骑兵就会迅速穿过平原直插中间平地,从南向堵住敌军,北向的曹操跟秦孟也是同样的配合。
“快,跟上!”秦昭在城门处扬着马鞭催促阳翟军。
郭嘉扶着城墙,看着城下陆陆续续往外开的军队,心里不免紧张了起来,无疑,他也知道阳翟守军的任务极其艰巨,对于秦孟和曹操的骑兵而言,最大的克星无疑是黄巾三千铁卫军手中的弩箭。
一旦让铁卫军绕过大火焚烧的天风林,从南北两向对骑兵进行反包夹,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儿。”郭宁背着双手站在郭嘉背后,望着逐渐拉下帷幕的天色。
“父亲。”郭嘉回身行了一礼。
“我儿,今晚,子扬将军会名扬天下吗?”郭宁深邃的目光盯着前方逐渐开出的兵马。
“一定会的,父亲!子扬将军一定会名扬天下的,他会成为大汉江山的社稷之臣。”郭嘉肯定地点了点头,从第一次在阳翟和秦孟并肩作战以后,郭嘉就久久难以忘怀与秦孟携手胜利的激动与喜悦,
“会的,他会成就大汉不世出之功绩!父亲!”郭嘉虽然替阳翟守军堪忧,但他相信,在战场上,秦孟就是那个主宰一切的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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