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继续——
“Gary不说,我就旁敲侧击让我的父亲为我聘请一个中文教师,他拒绝了,不仅如此,他还把我送到了寄宿学校,我想他是知道了我正在找我母亲的事,然后一直到我14岁,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Cynthia,她也曾是舞团的一员,同时她还是我母亲的室友,准确的说是她认出了我,因为那时的我,越长越像我的母亲。”
“啊!”美美惊呼,“那她一定知道很多你母亲的事,对吗?”
他笑了,倏地又收起笑容,眼神冰冷,看得美美心中一凉,果然,只听他用飘缈中带着一丝鄙夷的语气描述道:“她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贪婪、最狡猾的一个……我去舞团查过,所有与我母亲有关的档案都被销毁了,我只能求助于她。显然她曾是我母亲非常亲密的朋友,之前我所说的大部分细节都是她告诉我的。”
他明显不愿多提那个名叫Cynthia的女人,也不知对方到底做出了怎样过分的事情……美美把手按在他手背上轻轻说:“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却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恰恰相反,之后我就和我父亲闹翻了,我离开了家,一边学习中文,一边寻找任何和我母亲有关的线索,不过,离家前我在我父亲的保险柜里找到了这个——”他从他的双肩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天鹅绒盒子,打开盒盖,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造型古典的黄金指环,复古而精美的雕花上镶嵌着五颗耀眼夺目的红宝石,构成了一朵红色的玫瑰。
他取出戒指,翻开戒面递给美美,“见到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我的母亲。”
袖珍相片上的女人,瓜子脸,樱桃唇,臻首娥眉,云鬓朱颜,宛如中国古代仕女图中所描绘的东方美人,看那眉眼神态与眼前的男孩果真有七、八分相似。
“她好美啊……”美美把戒指递还给他,由衷地赞叹道。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还记不记得曾经生下过我这个孩子……”男孩喃喃自语,手指轻柔地摩挲着指环上的照片,表情隐忍而苦涩。
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美美总算明白为什么他总是看起来那么忧郁和寂寞,原来这个男孩从7岁开始就背负起了这么沉重的一桩心事,对生母的孺慕之情让他情愿紧锁心门画地为牢,只有找到他的母亲,他才能真正地开心起来。
“你这次回国就是为了来找她的吧?”
“对,我找到她曾经就读的舞蹈学校,那里有她登记过的临时住址,我照着地址到了那个地方,可是房东却说从未见过这个女人。”
“那舞蹈学校有记载她的家庭住址吗?”
他摇摇头。
也就是说,线索中断了。
美美想了想,又问:“你能肯定她回国了吗?”
“不能百分之一百地肯定,但我曾拜托我的一位同学,他父亲在警察厅工作,查到了闵秀秀,也就是我母亲的离境记录。”
那十有八九是回国了,试问:一个无依无靠、受了情伤的单身女人,除了回到自己最熟悉的环境,又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