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医院走廊,灯光明亮却显得晃眼,安静和阴郁里混杂着某些不安分的因子,过度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宣泄。
深不见底的长廊里,充斥着许蔓珒歇斯底里的哭泣,这声音在这样一个深夜时分,显得尤为诡异。
她颓然的蹲坐在墙角,脊背紧紧贴着冰凉坚硬的白色墙壁,脑袋一片混沌,依然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里无法自拔。
许辉明填写完资料回来,就得到刘秀娟抢救失败的消息,他在惋惜刘秀娟就这样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同时,更多的是对许蔓珒的同情,亲眼看着自己的妈妈跳楼自杀,她该怎么面对?
叹气一声,许辉明走过去想要安慰她,却不料她情绪激动的指着他说:“我妈怎么你了,你要这样逼她?现在她去了,你高兴了?”
许辉明的心狠狠疼了一下,羞愧的低下了头,他怎么也没有想过,刘秀娟会用这么激烈的方式让他后悔放弃这一段婚姻,现在许蔓珒必定恨透了他。
“对不起,我……”无论他此刻说什么,许蔓珒都认为他只是在进行无力的辩解,“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你开心的找她举杯庆祝去吧,我会自己处理这一切。”
“蔓珒,不要这样,跟我回去。”
“不用白费唇舌了,你走吧。”
……
翌日清晨,天空泛起鱼肚白,许蔓珒在医院的长廊里坐了一夜,也哭了一夜。
有护士前来为她办理一系列复杂的手续,可能他们都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反而没多大的情绪波动,“家属签字。”
递过来一堆纸质文件,许蔓珒明显没什么心思,看都没看那纸上写的是什么,直接提过笔,在空白的横线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一连签了好几个,才算完事。
身着护士服的女人轻轻动了动嘴角,收过文件消失了,许蔓珒去看了刘秀娟后才离开。
她红着眼睛回到家,灯亮了一夜。
木讷的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那碗面,随手拿过筷子,一边哭一边将那碗早就冷掉的面一口口吃下去,每吃一口,心就凉一分,直至一碗面下肚,她才觉得,刘秀娟的爱暖了她的胃。
这是妈妈刘秀娟为她18岁而煮的长寿面,也是最后一次动手为她做饭,想到这里,只觉心酸,想哭却没了眼泪。
桌上摊开的纸条静静躺在那里,她拿过看了一眼,就着折痕重新折叠后,收在了房间带锁的抽屉内。
和衣躺下,还不等她闭上眼睛,门铃响了。
“你好,许蔓珒,我是倪晨燕,是你爸爸的未婚妻。”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居高临下的站在许蔓珒面前,她个高,又穿着高跟鞋,站在穿拖鞋的许蔓珒面前,自然高出一截。
未婚妻?她到一点不客气,挺直接的,在妈妈过世的第二天,就来宣誓主权?
许蔓珒冷着一张脸,不咸不淡的语气,“有事说事,没事离开,对于你是谁我不感兴趣。”
倪晨燕不怒反笑,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纸,拿在手里扬了扬,“那你对这上面的内容应该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