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是个发展相对落后的小县城,但气候却极好,适宜养老。
这是许蔓珒对C城的第一印象。
杜聿然带她在火车站周边的小饭馆吃简单的小炒,她看到商贩们都是有客人来了,才起身去忙活,闲暇时,他们就在店门外放张四方桌,几个人刚好凑成一桌麻将。
这样悠闲慢节奏的生活,可不就适合养老嘛。
两菜一汤,许蔓珒却吃的格外别扭。
因为一顿饭下来,杜聿然几乎没什么话,也没怎么吃,她顿时觉得憋屈。
在他们结账准备离开的时候,杜聿然的手机响了,只见他按了接听键,然后说了一句:“我马上来。”就急忙将电话塞进衣服口袋里,拉着许蔓珒快步走出小饭馆。
他将包递给她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有急事,得走了。”
许蔓珒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不相信这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回C城不到一个礼拜,杜聿然变了这么多?
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他并不想她来C城。
她木讷的接过包,他竟连一声再见都没说,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许蔓珒看着他焦急离开的背影,委屈的眼泪一直掉,难道是她错了吗?
那时候太过年轻,不明白,原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对和错来衡量的。
眼睁睁的看着他从眼前一步步走远,她竟是突然醒悟,止住了哭泣,就算急着要赶她走,她也要知道是为什么,于是她拔腿朝杜聿然离开的方向追去。
许蔓珒一路追随杜聿然来到一幢楼板房前,那是一幢年代有些久远的楼房了,房屋外围已经破旧,早已看不出颜色,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杜聿然走进去,她不会相信这样的房子居然还有人。
她迈开步子踏进楼房,还不等她寻找他的身影,一个声音从楼上传来,响彻整幢楼房。
“妈,没事,我在呢,我在啊……”
许蔓珒对于这个声音早已经烂熟于心——那是杜聿然的声音,她目标明确的踏上木板台阶,脚下的木板随着她的脚步发出“哐哐”声响,她走得小心翼翼,不敢太用力,生怕它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会轻易塌陷。
终于,在二楼尽头的房间她停下脚步,确认声音来源就是这里,房间的门大概是因为着急而来不及关上,她向里面瞥了一眼,顿时愣在原地,脚底像灌了铅一样。
她看到杜聿然,以及一个躺在地板上,手里挥着一把水果刀拼命挣扎的女人,而杜聿然叫那个女人——妈妈。
“妈,把刀给我,听话,把刀给我。”杜聿然抓着女人的手,拼命劝说,却没什么用,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看那神情虽是着急,但却没有害怕。
“哐当一声”,水果刀应声落地,旁边的中年妇女连忙过去将刀捡起,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木桌上,就去帮杜聿然。
杜聿然从地上起来,两人合力将此刻还躺在冰冷地面的女人扶起来,让她在椅子上坐下,他有些气喘的说:“云姨,麻烦你打盆水,帮我妈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