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聿然坐在宽敞的办公室内,明晃晃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桌上,他正埋头看上季度的销售报表,一连串的数字让他头疼不已,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他凑近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突然觉得原先急促的铃声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悦耳。
他将手中的笔一扔,随手抓起手机,离开坐了很久的黑色大班椅,站在窗边看楼下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街道,在霓虹灯的照耀下,这座城市越发美丽,也越发陌生了。
他一直紧盯着屏幕上的名字,八年来,似乎没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扣人心弦了,他不止一次在梦里喊着这三个字醒来,醒来后,周围一片漆黑冰冷,没有梦里的温暖与微笑。
那一刻,他才悲哀的发现,他真的只能在梦里,靠着那一点仅有的记忆来想她。
杜聿然掐着时间,在手机挂断的几秒前,若无其事的接起电话,仿佛之前的心理活动都不存在,声音平静的说:“喂。”
他醇厚的声线,就如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一样珍贵,许蔓珒一时间忘记应答。
“许蔓珒,说话。”听筒里再次传来他略微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她一惊,“是我,我有事想请你帮忙。”在等待答复时,她的心突突跳个不停,就像17岁那年杜聿然在雪地里向她表白一样紧张。
“明天上午10点,锦程。”说完这话的杜聿然突兀的将电话掐断了,留下一阵长而冰冷的电波声,许蔓珒迟迟没回过神来,这一切似乎来得太容易了,杜聿然就这样答应了见她?
其实她不知道,他从不抗拒见她,甚至比任何人都期盼。
第二天一早,9点50分,许蔓珒抵达锦程。
接待她的,是一个约18、9岁的大男生,腼腆得过分,不过与许蔓珒说了几句话,脸就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一触及她的明眸,他就忙不迭的躲闪,这一举动,让许蔓珒哭笑不得。
不过也让她分外怀念,这样的青葱岁月,好像离她很远了。
“许小姐,抱歉,然少没来公司。”
哈拉半天后,许蔓珒才得到这样一个重要的消息,杜聿然居然没去锦程?
“他应该还在家,许小姐可以去这里找他。”说着,他飞快在便签纸上写了一串地址,娟秀的笔迹就如他的人一样,腼腆羞涩。
许蔓珒拦了一辆出租车,一刻不敢耽误的赶往三环外。
当车子下了高架桥,眼看着棕红色的房子就在几十米开外,她的手机突然响起,闪烁的赫然是杜聿然的名字,她接起,只听闻他谦和的笑着说:“我早上临时改变了行程,现在已经回到公司,抱歉,我的助手给了你错误信息。”
如果不是他条理清晰,说的就跟真的似的,许蔓珒都怀疑他在故意整她了,不过就算是他故意,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是她有求于人。
接近两小时的车程,车上的计价表就像上了发条一样,她看着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只觉肉疼,听到杜聿然的话,她肺都要气炸了,远远的看了一眼那抹亮眼的棕红色,低叹一声对开车的师傅说:“师傅,掉头回上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