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山顶近了,一些覆盖着白雪的红松、落叶松开始出现。进入森林的时候风小了,或者说茂密的树林遮挡了凛冽的寒风,月光在挡在了树梢。眼前的小路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翻越山岭开始下山的时候,路没了,终究还是没了。这是之前男人与男人的亲人带自己到过的最远的为止地带。据说,山岭的这边已经不属于男人的村落,甚至于不属于景宁了,它属于另一个县市——宁武。接下去的路是什么样子的呢!应当怎么走!站在参天的大树中间,她完全迷失了,左边、右边,还是前边!她茫然自问,可心静静的,诚如这寂静的夜色一般。好在暖和了许多,耳朵、手指、脚似乎又是自己的了!
必须走下去!
走下去才有活路!
这么想着,她又迈开了向前的一步。向下的坡度不算很陡,不过一脚踩下去的时候,发现双腿淹没了,淹没双腿的是厚厚的白雪。好在这白雪只是淹没了双腿,前行的道路还是逐渐敞开了。可是,没走多久,喔嚯喔嚯的几声狼叫声将她从丧失害怕的概念中拉了回来。刚刚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喔嚯喔嚯的,又有几声了,而且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没多久,当她侧过头的时候,十几只绿油油的眼睛出现在了几十米开外的山头……
命,没了。
她想,自己的命肯定没了。
没想到活了十多年,生活的路还没有开始,很多想好的事情还没有做,命居然就这么即将没了,没在那十几只饥肠辘辘的绿眼睛上。这是多么悲催的事情,为什么这么悲催的事情总是继而连三的让她遇到。命该绝吗?命不该绝。可如何才能命不该绝?这个问题短暂的困扰在心头的时候,狼群已经渐渐逼近了。她没有跑,甚至忘了跑的概念……在她的记忆里,那个叫做明枫的男人似乎讲过,讲过什么呢!她紧张的翻着储存在记忆里的关于对付狼的办法!放鞭炮?用强光照?给狼吃的?爬到狼够不着的地方!跑……呀,不能跑,绝对不能跑的。鞭炮没有、强光没有,给狼吃的食物没有,况且即便有也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那么就只能躲在高处,躲在狼够不着的地方了!哪里,该是哪里呢!对了树上,可树上,怎么爬树呢!从小到大,她居然没有爬过树!
怎么办?
怎么办?
当她怎么着急的思索脱困之计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已经全凭本能的爬到一个小树的树杈上了。
狼冲过来了,冲在最前面的一爪子挠到了她的小腿,擦拉一声之后,棉裤瞬间被撕破了,一种锥心之痛从小腿袭来……好在,那两只绿眼睛打算第二爪的时候,她已经爬上第二个树杈了,紧接着是第三个。那两只绿眼睛下面,许多的绿眼睛越来越多,恶狠狠的贪婪的目光似乎在告诫着她:嗨,小妞,别躲了,你注定是我们的沾上肉、盘中餐。绿眼睛开始向上冲突,可冲突了无数次,总也爬不上第二个树杈,即便爬上去了,她还是用树枝打了回去(在第五个树杈坐定之后,她折了一根较长的树枝)。没多久,意识到不容易吃到盘中肉的狼群不在冲突,一个个围着原地打转。她知道,他们在谋划对策了。
她呢!
该当如何?该当如何?
已经来不及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