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周丙龙和王见喜等四个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警员们对他们的遭遇很同情,并没有为难他们,只是暂时将他们关押。直到下午才开始审问他们的炸药是从哪里弄来的,四个人抱定必死的决心,一言不发。
孙局交代,无论如何,一定要问出炸药的出处,否则,它将是我们这个城市最大的隐患。
下午4点正,龚跃宗匆匆送来一张现金支票,对我说道:“李警官,这件事情差点害了我,也害了这两家人,这是欠他们的钱,我送来了。他们如今落得这个结果,我心里也很难过,请你把这张支票转交给他们,这是我欠他们的。”
我接过支票,说道:“我一会就替你转交。”
张阳冷言冷语地说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龚跃宗惭愧地说道:“如果他们需要什么的话,就请和我说,我一定尽力。”说完低着头走出了办公室。
杨青说道:“宇驰大哥,支票就让我送去吧,他们一定恨透你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我去吧,或许我能解开这个结。”
我来到审讯室,让几个警员到外面等候,四个人抬头看了我一眼,将头扭到一边。
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说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王见喜瞪了我一眼,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咱们现在是满身负债,要钱没有,只有一条贱命,要剐要杀悉听尊便!”
我问道:“在这个城市你们还有什么亲人?”
周丙龙叹了口气,说道:“每家都有一个孩子,在上大学,现在我们完了,孩子也跟着完了。”两个女人听完周丙龙的话,抽泣起来。
我把支票递给周丙龙,说道:“你们的钱在这儿,孩子不会辍学的。”说完我把电话递给周丙龙,接着说道:“打个电话给孩子吧,别让他们太担心了。”
四个人惊疑地相互看了看,王见喜双手颤抖地接过支票,左看右看,激动地说道:“老周,这是咱们的钱,这是咱们的钱。”说着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周丙龙紧紧握住我的手,说道:“李警官,你是个好人,你真是个好人!我…我…我…”
我宽慰他说道:“老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去补救,如今错已错了,重要的是不能让错误再延续下去。”
王见喜听懂了我的话,对周丙龙说道:“大哥,就对李警官说了吧,要不然,咱们可真是对不起人家了!再说,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周丙龙点点头,说道:“李警官,我们的炸药是一个叫‘小老五’的四川人偷来卖给我们的,这个人名叫刘涛,家住龙兴街11号。只是,炸药是他从哪儿弄来的,我们就不清楚了。”
我对周丙龙说道:“你们放心吧,虽然你们做的事触犯了法律,但事出有因,我们会向法官求情的。”
我们在龙兴街的一间茶铺里将刘涛抓获,据刘涛交代,炸药是从一个名叫陈真剑的人家里偷来的,陈真剑家的花台下,还埋藏着很多炸药。
我们立即赶到陈真剑家,却扑了个空,向附近的邻居一打听,才知道陈真剑有两天都没见人影了。
张阳命人将门撞开,进到房屋里一看,屋里细软已收拾一空。我们来到后院,花台内的土已被撬开,里面已空无一物。警犬嗅过之后,可以确定花台内埋藏过爆炸物。
张阳拍拍手上的灰土,说道:“咦!这小子的嗅觉可比咱们的警犬还灵敏,稍有一点动静就溜了!”
杨青说道:“人溜了,但不可能抱着一大堆炸药到处跑,我想,这家伙一定就躲在这个城市附近。”
我赞同地说道:“没错,这家伙应该跑不远,多派些人手,就算把全城每一个角落搜个遍,也要把这家伙搜出来!”
回到警局,已是下班的时间,杨青对我说道:“宇驰大哥,你去医院看看李慧如吧,虽然当时情况特殊,迫不得已,但你那掌力可不轻。”
要不是杨青提醒,我还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忙问道:“她伤得怎么样?”
杨青答道:“脑震荡,还要在医院住几天呢。”
张阳笑道:“哥们,你这隔山打牛的功夫,不仅把牛打倒了,连山也让你给推倒了。哈哈哈… …”
我伸手在张阳头上敲了一下,骂道:“你小子,就知道幸灾乐祸!”
张阳摸了摸脑门,说道:“哥们,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医院吧,说到底,咱们是哥们,这黑锅我也替你背一半吧!”
我在医院门口买了一束鲜花和一篮水果,来到李慧如所住的病房,李慧如捧着一本书在看,我伸手轻轻在门上敲了敲,李慧如见到我,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忙放下书,说道:“李警官,张警官,你们来了。”
我走上前去,问道:“好些了吗?”边说边把手中的鲜花插到花瓶里。
李慧如点点头,说道:“好多了,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歉意地说道:“真对不起,虽说当时情况紧急,但我出手也太重了,伤到了你,真是… …”
“李警官,你可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出手相救,说不定我已被那女人刺穿喉咙了。”
张阳递过水果,说道:“还不给我们的美女削个水果,表示一下歉意。”
“对…对…对。”我边说,边从水果篮里拿出个苹果认真地削了起来。
李慧如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太客气了。”
张阳抬手看了看表,说道:“我去楼上看一下我婶婶,她老人家也在这医院里做个小手术,我顺道去看他一眼。”
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李慧如,说道:“李小姐,我有件事情要想请教。”
李慧如接过苹果,说道:“李警官,叫我慧如吧,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昨天在商场,你一直在和我说道话,背对着入口,怎么知道那三个人身上带着炸药?”
李慧如自信地笑了笑,说道:“李警官,我从小就有一种预知危险的能力,在遇到危险前几分钟,就能感知即将发生的灾难,前两天,在景泰小区附近,我还提前预见了一场为灾呢。不过,昨天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了,我连有人用刀顶着我的危险也没来得及预见。”
我敬佩地说道:“景泰小区的事,我已听说了,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呢,原来是你提前报的火警,才将火灾的危害降到最低。昨天,要不是你提醒我那三个人身上带着炸药,我也不能当机立断地阻止他们。”
李慧如顽皮地向我眨了一下眼睛,正要把苹果放到嘴边,突然病房中闯进来一个人。我看了这个人一眼,全身名牌装扮,领口间还斜挎着一架嵌了钻石的眼镜,嘴中叼着一支古巴雪茄。
来人看了我一眼,向李慧如问道:“他就是打伤你的那个警察吗?”
我刚要道歉,李慧如低沉地说道:“胡元亮,请你出去。”
胡元亮从嘴上取下雪茄,嘻皮笑脸地说道:“老婆,你就快把钱给我吧,咱们好说好散嘛。你看,要再发生类似的事,你一命呜呼了,你的钱就都归银行了,多可惜啊!”
李慧如大怒,将手中的苹果向胡元亮扔去,骂道:“滚!”
我怒目而视胡元亮,说道:“这儿是病房,你有什么事,请出去再说!”说完,我伸手从水果篮中拿起一个核桃,放在手中一捏,伸手一扬,核桃变成一摊粉末,从我的手心飘落下来。
胡元亮吃了一惊,冲我伸了伸拇指,又向李慧如伸了伸中指,转身三步并做两步跑出病房。
眼泪从李慧如眼眶中流了出来,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李慧如擦了擦眼泪,对我说道:“李警官,他是我老公,是个无赖,他说什么你可不要在意。”
我叹了口气,说道:“真是难为你了。”
这时,张阳回来了,一进门就说道:“我那婶婶出院了,也真是的,出院也不通知我一声。”
李慧如强打笑容,说道:“两位要不介意的话,等我出院后,请你们吃餐饭,行么?”
还没等我回答,张阳抢着说道:“当然好,不过,你请客,我买单,不够的我哥们添上。”
张阳的话,逗得李慧如开心地笑了。
走出医院大门,张阳问道:“哥们,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当我进去的时候,气氛有些不对劲,是不是你说了什么不当的话,让人家生气了。”
我这才把刚才发生的事向张阳说了一遍。张阳道:“哥们,你怎么不喊我一声,要是我在的话,准把胡元亮那小子折成个方块,塞到床底下去。”
我叹息道:“这人啊!总不会有十全十美的。”
张阳答道:“这月亮都还有阴晴圆缺呢,何况是人?不过,现在我感觉这肚里正缺得慌,哥们,咱们先去把这缺给补上吧。”
我笑道:“你小子,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亏待了肚子。说吧,今天的晚餐在哪解决,我买单。”
张阳一听,乐了,说道:“哥们,听说最近满逸阁推出一道新菜,铁板五香鱼,那味儿可没说的,咱们就去吃这个吧。”
“好啊!就依你!”
来到满逸阁,我们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张阳是这儿的熟客,我们刚坐下,一个服务生就递上菜谱,对张阳说道:“张警官,今天想吃点什么?”
张阳接过菜谱递给我。我摆摆手,说道:“还是你来,你点啥,我吃啥。”
张阳转身对服务生说道:“还吃那道新推出的特色菜――铁板五香鱼,来三份,辣椒多放点,麻味重一点,另外再来一碗三鲜汤,再炒两个蔬菜,两扎啤酒。”
我对张阳说道:“你小子,点那么多菜吃得完吗?”
张阳笑道:“哥们,难得‘逮’到你买单,我得敞开肚皮使劲吃,你请客的,还怕遇上大肚汉啊?”
不一会,铁板五香鱼上来了,果然是香辣扑鼻。张阳挟起一块鱼就往嘴里送,熟练地用筷子夹住鱼刺,往外一拉,就把成排的鱼刺扯了出来。张阳边吃边说:“好香!好香!”说完端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我也夹起一块鱼,津津有味地品尝,红椒的辣味,川椒的麻味,各种香料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并着鱼的鲜美一起涌到嘴中,“嗯,好菜。”
我们正吃得兴起,一个身穿直衫,头发编成长辫的男子从我们这边走来,在我们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将手中的一个长布包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沉重的金属与桌面碰撞的声音。
男子叫了一碟酥皮牛肉,一壶酒,自斟自饮吃了起来,不时用阴沉的目光瞟我们一眼。
张阳转身看了男子一眼,不屑一顾地说道:“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赶时髦,盘古跳舞――老天真。”
男子伸手夹一块牛肉就往嘴里送,衣袖向下一滑,手腕上露出一个乌黑色的铁手镯。见到这个手镯,我不禁警觉起来,我听师父说过:这种带凹巢的黑铁镯子是用来发射“血滴子”用的。“血滴子”是满清禁宫的杀手组织,依仗十步之内取人首级的利器“血滴子”而名震江湖,后来这个杀手组织突然消失,几百年来没有了无踪影,今天突然出现了?这个人突然在这儿出现,看来是来者不善。
我伸手将杯中的啤酒倒进盛鱼的铁板盘中,让铁板盘炙手的温度降下来。张阳不解地问道:“哥们!你这是做什么?”
我向张阳使了个眼色,说道:“这鱼要再加点啤酒一熏,味道会更好。”
张阳会意地也将杯中的啤酒倒进铁板盘中,说道:“我也试试!”
男子很快吃完了盘中的肉,喝完了壶中的酒,高喊一声:“结账!”手突然伸进布袋,抽出一把“六合弯钩”似的刀具,用右手上的手镯在刀背上一擦,刀刃立刻卷成一个圆刃,四柄利刃在圆刃中飞速旋转着,脱开刀柄向我们飞来。
我操起铁板盘向圆刃中央投去,铁板盘被利刃一卷,立刻卷成两段掉落在地上,但圆刃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我迅速抓起一只装汤的瓷碗,向飞到我头顶上的圆刃迎去,圆刃中旋转的利刃碰到光滑的瓷碗立即缩回到圆刃内,我顺势往右一甩,圆刃飞向墙壁,深深地插进墙壁内。
张阳将手边的铁板盘向男子一抛,铁板盘像砖块般向男子打去,男子伸手一接,盘中的啤酒、油、辣椒… …一起溅到男子脸上。男子想要伸手去擦,张阳的拳已赶到。男子忙展开一路“七冲拳”迎战张阳。
“七冲拳”是满清禁军练习的一种拳法,意在七招内制敌于死地,其拳理就如同程咬金的三板斧,七招过后,也就成了秋后的蚂蚱――蹦不起来了。我绕到男子身后,断其后路,对张阳喊道:“别让他跑了!”
男子一招“力劈华山”单掌向张阳砍去,张阳不敢轻敌,双手架成十字,接住这记“力劈华山。一招过后,张阳已知对方虚实,不以为然地向对方摊了摊手,又招招手,说道:“再来!”
男子一看,张阳毫不费力地接了自己一招,一时手忙脚乱出了一招“横扫千军”,张阳将脚一抬,让过一记扫腿,男子一腿扫空,忙抽招换式,抬腿一记“毒龙穿心”踢向张阳。张阳眼疾手快,重重一拳击在男子脚掌上,男子痛得大叫一声,连退数步,立足不稳。
我拉把椅子坐下,挡在男子身后,说道:“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一会我再陪你玩。”
男子回头看了我一眼,转头又一记“黑虎掏心”,向张阳胸前抓去,张阳张开手掌,向下一扣,扣住男子的手腕,笑道:“你个不正经的家伙,居然敢吃我豆腐!”男子手腕被张阳抓住,另一只手忙使出一招“老熊拍树”向张阳小腹打去。张阳以硬碰硬,扬手一记“大力金刚掌”接住男子的手掌,双掌相击,男子被震得手臂发麻,虎口开裂。
张阳松开手,笑道:“你这些小孩子过家家的玩艺还有几招?快全部使出来吧!”
男子一阵心惊,向张阳虚晃一拳,折身就冲向我,企图夺路而逃。我用五成的劲力,一记“破玉拳”向男子打去,男子大惊,忙猫腰躲避,被张阳从背后一推,重重按在地上。
张阳按住男子,说道:“就你这几下子,穿个长衫,梳个辫子就想当杀手。现在知道什么叫功夫了吧!”
我们制服了男子,正要将他扭下楼去,突然蹿出两个人影,向我们扔来两筒炸药,我们只得放开男子,捡起被点然的炸药,拔掉雷管。男子乘机跳窗逃走。
我大声喊道:“卧倒!”所有的顾客和服务生连忙卧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也没听到雷管爆炸的声音。我们捡起雷管一看,原来只是两根普通的钢管。张阳将两筒炸药一掰,纸筒中流出些沙土来。
张阳将两筒假炸药往地上一摔,骂道:“这些兔崽子,敢吃你张阳大爷的‘诈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