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寒冬雪上。
“娘娘，外头下着大雪呢。”宫娥望着窗外，神色不安。
温雅终究有了反应，握紧手上的暖炉，示意宫娥给自己披上狐裘。殿门打开，宫人忙替温雅打伞，深怕雪落在主子发上。
“我就看看你。”语气有些欢喜，荣昊天眼眸亮了起来，看着走向自己的温雅。却见温雅并无表情，语气淡漠：“端王离京有月来日子了，也不知是否到了江南。陛下有这闲心，还不如慰问一下您的妹妹和妹夫。”
“我们，真的只能这样了吗？”荣昊天面上骤寒，却又不甘。
温雅眸子冰凉，看向荣昊天的目光不带一丝的感情，半晌，转身：“这江山易主容易，陛下再待在凤栖宫，对您无甚好处。”言毕，缓缓回殿，也不再看顾荣昊天一眼。
“陛下，雪大了，回去吧。”荣昊天身旁的总管太监于心不忍，又因着太后的嘱咐，禁不住出声规劝。
这次荣昊天没有坚持，慢慢点头，随总管太监引着上了辇。
温雅一直站在窗边，透着缝隙看荣昊天那渐渐远去的辇舆，方才没有显露出的担忧终于还是显现在她绝美的脸上。黛眉笼罩着忧伤，温雅推开窗，也顾不上寒风凛冽，她有种预感，寒冬过了并不是春天。
“唧唧唧唧”，早春的鸟鸣，清脆而婉转，鸟儿小小的身形略过新绿的枝头。宫娥瞧着窗外，带了些喜悦：“娘娘，这是今春第一声鸟鸣呢，您今年定万福。”
温雅并没答话，眸子凉凉地看向窗外，一如三个月前的夜晚，那个漠然看着荣昊天离开的夜晚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自那夜后，荣昊天不再踏足凤栖宫半步，国家庆典或宴席，他也再没有坚持跑来凤栖宫执意要她出席。原本那么执着那么坚定的荣昊天，一夜之间，放弃了。
温雅觉得自在了，可心里到底还是在意而感动失落。有时候她想，要是荣昊天再坚持一会儿，没准她就心软了，也不再顾什么天下人伦，可说到底，他总是不够爱她，所以不够坚持。只是荣昊天也没有再封妃，他的后宫依然只有她一人。
“爱卿，可有端王的消息？”御书房内，荣昊天翻看着奏折，对召来的千家源这般问道。
千家源拜礼：“据探子回报，王爷与王妃已平安抵达江南。”
“这就好。王妃身子不好，这一路朕是没少担心。”荣昊天放下奏折，缓了口气：“千爱卿，此事谨记保密。”
“臣明白，臣只是来向陛下禀报司天监新测的天文而已。”千家源再拜礼，恭谨得体。
荣昊天满意颔首，示意其可退下。千家源一直是他的心腹，在扳倒荣昊明之事起到关键作用，他很信赖千家源。只是，今日汇报，荣昊天直觉千家源似乎隐瞒了什么。那夜温雅似有若无的提醒，让他忽而对端王有了疑心，只是派出的探子，连同千家源都回禀端王的行踪并无异常，好似真的只是想与桑榆度二人时光而已。太过完美，荣昊天反而心里更加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