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带着开心的心情回家的,可在回王府的马车上,聂桑榆便再也笑不出来——她最怕的终究还是到来,所谓的爱情,掺杂了政治利益的时候,似乎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所以,你爹让你回府,就是去见太妃并且让你说服我扶持你哥哥?”宁辰宇在回府后,听完聂桑榆的陈述,这般总结了一番。
聂桑榆见宁辰宇这么平静,她有些讶异:“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宁辰宇觉得自己的王妃脑子开始不正常了。
“我爹和姑姑是在利用你!将你拉进这趟浑水!”聂桑榆也不想说得这么直白。但事情似乎就是这么龌蹉。
“可我是聂家的女婿,这浑水本来就该趟。”宁辰宇说得一脸真挚。
聂桑榆见了,不禁气结,免不得认认真真地再说清楚:“夫君大人,我不是在和你说笑,姑姑和爹爹在谋划的东西,有可能连哥哥都不乐意接受的,可如今却要把你牵扯进来。夫君,这天下,谁当皇帝于我而言都一样,只要爱民如子,百姓和乐就够了。我只问你,是否有心。若有心,哥哥与你权当公平竞争;若无心,你又确实愿意,那我就把哥哥托付给你。”
宁辰宇静静听聂桑榆说完,嘴角含笑,轻轻揽她入怀:“我很高兴,你所有的设想都是以我出发的。谢谢你。”
“你不要偏题!”聂桑榆很煞风景地打断了宁辰宇的深情告白,她伸手将宁辰宇的脸扳低,让他看自己:“这不是一件过家家的小事,是天大的事情。我不会像从前那样轻易就替你应下了,你得自己选择。你要当皇上,我跟;你要当权王,我跟;你要当闲散王爷,我也跟。宁辰宇,你听好了,不用顾及我,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无条件地支持你!前提是,你不能违心骗我!”
“好!我答应你,我好好考虑。行了么?娘子大人。”宁辰宇笑着,低头在聂桑榆的额上留下一吻。
隔日下了朝,端王走下玉阶时,特意往三皇子身旁走。荣昊天不觉奇怪,他回了一个明了的笑容,却又是摇摇头,拱拱手:“王爷,如今陛下连个闲散王爷的位置都不愿给本殿,就不劳您费心了。”
“不,明日他定会下旨的。三皇子,你忘了本王从未输过?”端王淡淡说着,挑眉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三皇子,也不多言便大步离开。
荣昊天站在原地,直到端王的身影完全消失,才皱起眉来。他不能确定端王的意思是否就是扶持自己的意思,宁家从来只是专心辅助帝王从不插手皇位之事,荣昊天心知哪怕是自己都不能做到为情而弃所有,端王再是宠爱桑榆也不可能为了桑榆而扶持自己。他猜不透端王的心思,总觉得整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可又一时说不上所以然,最后只得闷闷不乐地回府。
说来也是佩服,在端王预言皇上会下旨的翌日,荣昊天就接到了宫里的圣旨,内容滔滔,中心意思就是要给个封地他,并且册封他为蜀王,封地就在蜀地。荣昊天接过圣旨道了圣恩浩荡之后,心中的疑惑就更深了。依其皇兄的性格,没有借机打压自己或者处死自己,反倒赐了丰沃的蜀地给他为王,还特许他遥领蜀地无须离京,更另赐王府。这端端是看了圣旨都要感激涕零的,可荣昊天却觉得寒意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