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落言几乎眼睛里面都是水,“哇”的吐出一大口,对着冷烟语道:“笑话算什么?我在华山派被师傅,师叔师伯,所有的师兄弟笑话,已经习惯了的,只要烟语你没事,就是死,我归落言又有何妨呢?”一番言语发自至诚,冷烟语低头娇羞,看到自己身上穿着归落言的衣服,衣不蔽体,更加娇羞。
归落言看到此时冷烟语的模样,全身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的沾在了身上,额头头发上的水缓缓滴落,脸蛋羞红,实在是娇媚无限了,不由的看的呆了。
冷烟语自然知道归落言是在瞧着自己,于是缓缓转过身子,归落言才清醒过来,一下子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对不起,亵渎了烟语,落言罪该万死!”接着又是几个大耳光。
冷烟语急忙拦住他道:“归少侠不必如此,我……”
归落言一脸羞红道:“少侠二字可不敢当了,不如烟语叫我名字就好,在烟语你面前,我岂敢称少侠呢?”
烟语神态扭捏:“那好吧,我就叫你落言吧!”
归落言一听,如闻天籁般,连连点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这是怎么回事?官兵怎么和恒山派解下梁子了呢?还弄得这么大的声势,连日生酒楼都给烧了!”
“谁知道呢?七日之后是恒山派掌门禅让大典,此时竟然出来这等事情,我们等七日之后上山观礼再打听打听吧!”
归落言立即站起来,腿一弯,险些摔倒,拉住了冷烟语钻进旁边的一处葡萄架之下,听到二人远去的声响,归落言才道:“烟语,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换上一身衣服再做打算了!”
冷烟语脸色一红,此时和归落言肌肤相近,紧紧依偎在一起,躲在葡萄架下,心里竟然有些丝丝的窃喜,激动,兴奋,少女的情怀已经被一场大火和一塘池水给打翻了。
二人挽着手,佝偻着身子,悄然的从葡萄架下穿到田野中,拣无人偏僻处行走,大战开始的时候才是早上,此时经过一番折腾,竟然已经傍晚了,两个人是又累又饿,借着暮色,沿着石子小路,进入山中,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归落言看着两侧的高树低树,各色植物,道:“沿着此路向上,必有水源,我们前去洗漱一番,再想办法去弄两件衣服来!”说着话,始终不看向冷烟语一眼。
冷烟语经过此事,知道归落言乃是谦谦君子,心里暗赞,每每看到自己衣不蔽体的样子,就是一阵脸红耳烫,好在归落言言语动作十分讲究礼数,否则冷烟语怕早就找个地缝给钻进去了。
果然,走了大约五六里山路,一条涓涓细流出现在了两人眼前,此时月亮初上,河流清澈见底,两个人都是一阵舒畅,山风清吹,令人心旷神怡,冷烟语道:“落言,这里是有水了,我们可以……洗漱一番,但是,那……衣服怎么办呢?”说着又是娇羞的低下了头,一副小女孩儿的模样。
归落言呵呵一笑,但是却不转过身来看烟语,虽然是晚间,道“刚才上山之时,我特意留意了小路,乃是人为之,但凡山西尊崇佛教,山山有寺,庙庙供佛,所以此山上必有佛门之地,或者禅院,或者庵堂了,等下我就沿着小路上山一看,借两身衣服来是不在话下的!”说的是胸有成竹。
烟语嘻嘻一笑道:“落言,你懂得真多,我一直生活在山里面,都不知道什么是江湖,日前小桃子才给我说了那么多,我才知道什么是江湖,还有五岳剑派,少林,武当,还有日月神教,还有令狐冲大侠,还有……对了,我妹妹是否逃了出来呢?”一阵焦急。
归落言道:“不要担心了,当时桃小姐告诉我你在三楼的时候,她随着不可不戒大师先我们跳下了池塘,她也是要前来营救你的,但是被大火和不可不戒大师阻隔了,说你们姐妹真是情深呢,一个危难之际想着姐姐,一个刚刚脱困就想着妹妹!”归落言乃是故意如此之说的,怕冷烟语再以为桃一桃没有管她自己逃了。
二人离开有三丈远近,冷烟语在上游,归落言在下游,开始梳洗,冷烟语就着月色看着倒影中的自己,蓬头垢面的,衣不蔽体,像个过去村中的傻姑了,不由得一笑,扬声问道:“落言,你今年多大了?如何加入的华山派啊?”
归落言正缓缓拔出断箭,深吸一口气,道:“我啊,说来话长,呵呵,我本祖籍江南,从小也是生活和生长在江南,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天生惧怕水,不敢游泳,所以同龄人都会笑话于我,我今年十九岁,十六岁那年,我师傅路经江南,我正好和家里赌气,机缘就和师傅遇见了,死皮赖脸的缠着师傅收为徒儿,跟着上了华山,倒是让烟语见笑了,你呢,烟语,你多大了?我看你是会武功的,你又师承何派呢?”
冷烟语一听,归落言竟然是江南人,而且不会游水,呵呵,可是奇怪了,于是道:“我今年十七,从小生长在潜龙村,至于说那是什么地方,我也说不清,反正离神星镇不远,从小跟父母学艺,父亲也没有说过是什么门派,母亲也没有提起过,但是却叮嘱我不许和人动武的,否则就会狠狠教训我!”
归落言若有所思道:“哦,这个世道,有的时候不是你想不动武就不动武的,比如今日,一场无端的大火就要夺了我们的性命,你说你还能仁慈,还能不生气吗?见到那放火之人,你会不动手,哼,我说不定会在他身上戳伤几个窟窿呢!”
烟语嘿嘿一笑:“我也会的,父亲也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流落江湖了,自然不要听父亲的话了!”虽然言语带笑,但是却字里行间流露出悲伤。
归落言自然听的出来:“烟语,你没有流落江湖,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父亲的话固然要听,但是父亲不在身边,该怎么听呢,对吧?就不要自责这件事情了,日后我陪你回家,亲自送你回家!”
烟语一听,他要陪自己回家,为什么呢?他?脸色一红:“人家才不要你送回家呢,而且,而且……”后面的话微弱蚊蚁,几不可闻了。
归落言一时语塞,看着淡淡月光,迎着娟娟溪流,缓缓道:“在江南,我们归家也算是世家了,我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全部都为了家族,利益,和他们不喜欢的人成婚了,过着不知所谓的生活,我不想那样,不想被父亲和家族安排好我的生活,于是就在师傅去江南的时候,我逃出家门,跟着师傅来到了华山派,在我听来的武林传闻中说,华山派有名动江湖的紫霞神功,有君子剑岳师祖,有大师伯令狐冲,我在家自幼也是练一些武功的,但是都是看家护院的把式活,无法拿出手的,好在也算修炼一好身体,当初师傅看我身子健落,机灵胆大,就收下我为弟子了,我那个时候是满心的欢喜,背着父亲和家族就跟着师傅不远千里之外来到华山,我一到华山,一切感到那么的新鲜,看到好多师兄师姐,那时候我也才知道了华山派的掌门师伯的姓名,我师傅是掌门师伯的师弟,我怀着好奇心到处追问师兄师姐原大师伯令狐冲的事迹,他们都是遮遮掩掩不告诉我,后来被师傅和师伯知道了,师傅狠狠的骂了我一顿,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敢在华山提令狐冲三个字了,华山派弟子都是很融洽,掌门师伯叫做施戴子,我师傅叫做高根明,我有个七师叔叫做陶鈞,小师叔叫做舒奇,每个师叔师伯门下都有很多弟子,大家相处的也比较愉快,但是没有人敢提起令狐冲的事情……”归落言看着淡淡的月光,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不远处的冷烟语轻轻擦拭着娇嫩的脸颊:“我也是听说过令狐冲的故事,我想不仅仅你而已,就是江湖中无数的如你我这般的年轻人自是十分崇拜令狐大侠了,我想贵派之所以不想让人提起令狐冲,想是因为当年岳先生逐出令狐冲师门,然后师徒相互残杀的事情了,你也不必多多在意,这件事情虽然是江湖中公开的秘密,不过贵派身为这件事情的东主,有些顾虑也是无可厚非的!”
归落言点头道:“恩,后来我就渐渐明白了,我旁敲侧击的打听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原委,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师祖错怪了令狐师伯,可是却没有人敢来接受这个过错,我加入华山派要晚,所以师伯让我先去后厨挑水,种菜,做饭一年,我没有怨言,后来又让我打扫山门,看护华山又是一年,我也是这么过来了,直到第三年,师傅或许看我诚心,或者念我可怜吧,就交给我一些防身的简单华山派入门功夫,我感到喜从天降,激动的几天几夜没有睡觉,虽然是华山剑法最最基本的剑法,但是我却每天每夜的练习,诸多的师兄师姐都是万分的嘲笑于我,嘿嘿……”说到这里,归落言自嘲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