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秦木哑然失笑。这个理由,一点也不冠冕堂皇。
顾昕明没说什么,给他让出一条道。秦木这回却抱定主意不走了。
“我让你走你怎么不走?刚才不还急吼吼的吗?”秦木怀疑自己看错了,她的眼中怎么多了几分戏谑?
“出去开阔一下眼界也挺好的。”他觉得她的理由愈发好笑,又更加令人费解,“不过,我的建议吧,是参加了就一鼓作气走下去,就算是不擅长的东西,不管结果努力一次也没什么不好。”
“你以为我去冬令营是去学习的吗?我不是说了我是去度假的?”顾昕明竟踮起脚尖一巴掌拍在比她高的秦木的脑门上。
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我和其他人都不熟,到时候你罩着我啊。”似是一句玩笑的话,在他人眼里是那么稀松平常。不露痕迹地,她抬起眼眸小心翼翼地观察秦木的面部表情。
心里像是有无数只小鹿在怦怦乱撞。死木头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自己的心事,应该不会被他看出来吧……
她喜欢他。
尽管他有时候有板有眼的很令人讨厌,尽管他有时候喜欢居高临下地向她轰炸改邪归正论,尽管他还喜欢在不该出现坏她事儿,尽管他和她现在还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是她还是喜欢他。
那天她喝醉了酒,半梦半醒中本能地耍坏,硬是要让一个人送她回家。浑浑噩噩中她的神识大刀阔斧的点兵点将,手指点到他,就再也离不开半分。
酒精的醉生梦死的气味之外,是他衣衫上的熏香,和那天晚上她狼狈不堪地畏缩在他的怀中嗅到的,是同一种味道啊。
没想到他的胸膛那么大,可以容下她暂时的所有任性,在遭到她的桀骜践踏后依旧完好如初。
她喜欢他,这是毋庸置疑的。她也很喜欢韩大哥,可是她现在已能不假思索地区分,两种喜欢的天差地别。
现在她和他还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以后,自己是不是可以努力一点,然后……
“行,到时候就按你说的,罩着你。但是,前提是你期末考试好好复习,你不能再亮红灯了。你要知道,学校的下一步惩罚,是劝退。”秦木的话有些冷冰冰的、例行公事的感觉,像一泼冷水浇灭了她一半的火焰。
又是学习,又是学习,又是学习!
你他妈就不能和我说些别的什么东西吗!
可是劝退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不能在四中待着,也见不到他了呢?
下一秒,一个坚定的观点快速生成:要留在十二班,要天天看得见秦木,好好学习,不能挂科。
她自己也被自己逗乐了。明明呀明明,你为了他,怎么就愿意把自己放的这么卑微呢?
事实证明,顾昕明要在短时间内把各门功课拉到及格线以上,是比探月工程还艰巨的事情。
早上七点钟她准时到教室早读了,午休期间没再见她跑出校门没影了,晚上放学时分,她被值日生赶出了教室。于全班而言,这是个神迹。
然而,一天的时间,面前的数学书,也就翻过了三页纸,其中有一页还是被风吹的。
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到逼着自己学习这一步。是因为秦木,她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弱小,在他的面前。就连打架这种事情都需要他来保护。
“你到底在干嘛?”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她身后冒了出来,盯着被她鬼画符的课本和草稿纸,有些不满。
她瞥了来人一眼,一声惊呼,想要把课本和草稿纸收起来掩人耳目,结果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就暴露无遗。
秦木盯着一片凌乱公式中间一个小小的圈圈,皱着眉头:“你写我名字做什么?”
可恶,被发现了。
“画个圈圈诅咒你。”
“为什么要诅咒我?”
“你烦死了,一天到晚叫我学习学习。”
“那你自己不看看你现在岌岌可危的情况?”秦木习惯性地又要给她分析一遍她的处境,随即发现自己也陷入到她这段毫无意义的对话中了。干脆改口:“复习的怎么样?”
“不会。”顾昕明回答得很干脆。
秦木叹了口气,放下手上砖头厚的奥赛辅导书,道:“还是我给你讲吧。”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秦木你的砖头把我的书页给压折了。”
“……”